我很想告诉他实话,可是他会信多少呢,这个事实对他来说会不会更残忍,他觉得我只是耍弄他的话,那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我扯开他的手指头“这不是你要知道的,你要知道的是,她现在很失望,看见你自暴自弃,她很失望,她逗留在人世间,每天感受着临死前的痛苦却不能离开,就是因为你这样!”
小伙子连连退步“她失望了,她对我失望了?”
我上前几步“你说你爱她,可是你真的了解她吗?她到底想要什么?你究竟有没有真正了解过。”
小伙其喘着大气“她从来没有出现过,甚至梦里都不曾来和我见面,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我一步一步逼近他“对,你错了,大错特错,她想看到的,是你去完成你们没有完成的美好生活,她希望你去热爱这个世界热爱这个生命,可你在做什么。”
小伙子松垮垮地靠在桥栏上,眼泪一滴又一滴的流着,这大冷天,哭得鼻子都红彤彤的“我错了,都错了。”
“她让我告诉你,你这个大傻子。”
小伙子捂着头蹲在地上“傻子,我是傻子!”
我走到小他面前“她还让我告诉你,她已经放下了,前尘往事她都放下了,能在短暂的人生里认识你已没有遗憾了,她说,学长,带着你曾经的热情去好好享受人生吧。”
小伙子抬头看着我,泪眼婆娑着“她,她”小伙子抬起手拉住我膝盖处的裤子“你真的能看到,能不能让我们”
龙哥插进我们之间“老弟,有很多事都不是我们能去掌控的,此生遇到过一起走过已经是幸运的事了,有些路,终归要学会自己走下去。”
小伙子不情愿地松开手“没有她,还有什么意义。”
龙哥拍拍他的肩膀“这就是你要找的答案,下一次,你心动的时候便是答案了。”
小伙子用通红的手擦掉眼泪“这,是她希望的吗?”
龙哥点点头“老弟,让她安心离开吧,终有一天,你们会重逢的,那个时候,你把你的故事讲给她听。”
小伙子扭头看着结冰的江水,好一会才回过头,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谢谢你们!”
“去吧,别再回头了。”龙哥抬抬下巴。
小伙子冲着我们点点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尽管背影看着依旧落魄,但我想,他应该已经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了,哪怕余生不好走,但终究应该是她希望看到的吧。
他身上的黑色气息也在逐渐减弱着
冬天的风实在是刺骨,鼻涕还没有流出来就冻住了,我们哆哆嗦嗦地跑回到车上。
好在龙哥没有关掉空调,一进去感觉整个身子都要化了。
龙哥轻轻嗓子“你也真敢说瞎话。”
我猛地打了一个寒战“但愿我的瞎话有用,希望他以后能好好生活下去吧。”
龙哥看向桥的方向“看来她是真的离开了。”
“嗯!”
从我们来这里开始到小伙子离开,她根本没有出现在他身边,连一丝气息都没有“她早就放下了一切,活着的倒是从未走出来。”
龙哥点点方向盘“你是怎么知道他自杀未遂的!”
我捂着冻僵的耳朵“我看到他手腕上有割腕过的伤疤,再加上他的病态,刚刚又是奔着跳桥来的,我想他这么思念爱人,一定尝试过很多次吧。”
“算他命大,死不成。”
“也许除了那个姑娘,还有别的也在守护着他。”
龙哥点点头头“这人呀,不能太执着。”
“人生这么短,一直原地踏步可能就错过一生了。”
龙哥不再作声,或许面对别人,他是冷静的、高傲的一位大师,他可以去解决很多人都想不开、解不开的问题,可是他自己的羁绊呢?
一直以来,他身后的那个人又是谁?为何要用这样让人心碎的眼神看着他,紧凑的眉眼,那样担心着,龙哥的功力那么强,不会不知道的吧。
龙哥送我回了家便离开了,走到门口,忽然不想进门,我不想一个人呆着,我不想如此孤单,我知道很多人的故事,我了解他们的不舍、纠结、羁绊,可是却唯独不愿意面对自己的。
我也有让我刻骨的过往、铭心的曾经,我也曾有过喜欢的人,是的,我也有过情窦初开、小鹿乱撞的美好时光。
刚入社会,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新鲜的,我们就是在工作中认识的,他喜欢笑,他对我笑,我便会莫名的脸红心跳,也不知什么时他注意到了我,我能感觉到身边总有一双眼睛关注着我。
工作中,需要的材料很快就会到我桌上,不会的问题他能耐心地教我,遇到对我好的男士,他的双眼就会锁定不离开
一次聚餐,他喝多了,也许只是酒精壮胆,他说他爱我,我信了;我对着迷迷糊糊的他说出了我的担心,他说他不在意我奇怪的体质,我又信了;他说他喜欢努力进取的姑娘,等我们升职了便会娶我,我依旧信了。
在我们认识的第101天,他牵起了我的手,我以为一切就会这样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
我们在一起的第30天,早上我还高高兴兴地路过蛋糕店买了两份小蛋糕,准备在休息的时候一起吃点美食,可前脚刚进公司,就看到他在整理他的桌面,干干净净。
他辞职了,事先没有和我透漏一丝一毫,他冷漠地看着我,冷漠地离开,就连同事们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离开。
离开就离开吧,这样也好,见面也不用偷偷摸摸的。
我打电话给他,他没有接,我一上午打了20多个,他只是回我了一句“有要事处理,给我点时间!”
我真的就乖乖的没有去打扰他,也没有多嘴问什么事,我想等他忙完了会第一时间找我的。
这一等就是三天,周日的下午,我终于等来了他的短信。
——我想我有必要和你说一下,昨天我和我妈去找了算命的,说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我会有危险,因为你这种体质的人会招来邪祟,损坏阳气。我妈现在挺纠结的,你不要多想,我会想办法让我妈接受的,这种事总会有办法的吧。
我一边感谢着他的坦白,一边无语崩溃,我知道我特殊,可我身边的人从来没有因为我而怎么样啊,就连月老师也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怎么到了他这里,我就变得如此危险。
那个算命的又是什么东西,连我生日都不知道,怎么就算出来这些,我这种人,我这种人是怎么了呢?
——你说过你不在意的,你一早就知道我是这种人,我这种人,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怎么就害人了
深吸一口气,删掉了我的一切质问,尽管我喜欢他,但是没有必要如此卑微,既然他如此害怕我,我又有什么好说的。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