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请稍等一下,我这里找不开。”米兰达说。
阿克托给她一个阳光的笑:“麻烦了。”
红发米兰达直接走进了斜对门的小酒吧。
小酒吧门面小,内里也不大,灯光也很昏暗,看起来脏兮兮的。
地上、墙上、桌椅板凳上都有着一层黑色油泥,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清理过了。
酒吧的老板正坐在吧台,打着瞌睡。
“嗨,汉克!”红发米兰达用中指骨节扣响吧台的桌面。
酒吧老板名叫汉克,是个身材瘦小的中年男人,面容猥琐。
汉克被惊醒,随即看到了红发米兰达。
他瞬间来了精神:“哦,我亲爱的米兰达,今天你来的有点早,那么我们开始吧宝贝儿,用你的长腿夹断我的腰好吗?”
说完,一双小眼毫无遮拦的在米兰达的长腿上扫视。
红发米兰达左右看看没人,才轻声说道:“别闹!汉克。我跟你说,来了条大鱼。”
酒吧老板汉克毫不在意,继续说:“亲爱的米兰达。”
米兰达直接把一枚金币拍在吧台上。
汉克被清脆的响声震唬了一下,捻起金币,举高看看,才随意说道:“一枚金币,两千德联币而已,要不要这么大惊小怪?”
米兰达脸上毛孔十分粗大,红唇一咧,笑道:“那个小帅哥的身上绝对不止一个金币那么简单,我的看人水准你不相信吗?”
汉克点点头,怔怔地看着金币。突然,他脸上的猥琐淫邪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凶狠残忍。
“你的眼光我当然相信,是个不谙世故的贵族,还是本事低微却眼高于项的小魔法师?”汉克问。
米兰达伸出手指,挑着汉克的下巴,一脸妩媚的说:“两者兼具!”
汉克脸上露出贪婪而又满足的笑容。
阿克托三人在售票处等候着。
终于,小酒吧的门打开,红头发米兰达从里面走出来,手里还拿了一大把钞票。
“一枚金币等于两千德联币,这里是一千八百八,请您收好。”米兰达笑眯眯的说。
“谢谢。”阿克托把一摞花花绿绿的钞票收进戒指。
米兰达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阿克托:“您知道一枚金币怎么换三千德联币吗?”
看着米兰达一脸色眯眯的表情,阿克托心中已经猜了个大概,这妇人又要调戏自己。
但他仍然装出一副愕然的样子,看着米兰达。
米兰达又是妩媚一笑:“晚上来我房间,明天早上你的一金币就会变成三千德联币。”
阿克托尴尬赔笑,又转移话题道:“那个,汽车几点来?”
这边劳拉又一脸歉意:“尊敬的魔法师大人,我又忘了告诉您,去往库瑞克城的车一天只有一班,早上九点发车。”
阿克托不好意思地揉揉后脑:“那么我们不是要在集镇上住一晚了吗?”
老妇人也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他们祖孙已经麻烦阿克托太多了。
“既然这样我们走吧,先去旅馆开好房间。”阿克托双手枕在脑后,一马当先,走向小旅馆。
劳拉和理查德祖孙二人紧跟其后。
米兰达挑挑眉毛,看着阿克托的背影,心中更是高兴,嘴角又不自觉的带上笑容。
果然是个不谙世事的小白痴,白长这么漂亮的脸蛋儿了。
过了今晚,你身上的钱就是我的了。
旅馆的房间很小,里面只有一张小床,和一个小小的床头柜。
墙皮剥落,小床也是吱吱呀呀的乱摇晃。
被子有着一股霉味儿。
环境那么差,价钱倒是不便宜,足足八十块一晚。
明明知道是旅馆老板欺负自己面生,在坑自己,但阿克托还是痛快地付了账。
不为别的,就为了阿克托的目标是波克城和法师塔,其余能用钱摆平的事,他也懒得计较。
床上的被子有着一圈圈黄色的水印,阿克托不禁觉得一阵恶寒。
他把床上的被褥揭掉,铺上自己带的,躺在床上,闻着干净芬芳的味道,他心中又想起了海安娜。
不管其他的。
阿克托取出鹅毛笔和纸张,笔蘸上墨,开始在纸上用精灵语写字。
……
大陆新历601年9月22日,晴。
出精灵之森的第一天,说实话我心里怀着十分忐忑的心情。
我看到了一个普通的乡下农妇掏出一把枪,击毙了一个企图攻击她的野兽。
然后我又见识到了纸币,又见识到了车票。
我的内心一直是震撼的。
将来我还会见识到什么?飞机?大炮?
可以肯定的是,弥修亚前辈六十年前从外界带回来的信息已经全面落伍了。
外面的世界以日新月异的速度发展着,但精灵族却抱着灿烂古老的文化,渐渐地等待消亡。
我的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惆怅。
……
鹅毛笔刷刷刷的在纸上写着。
最后,阿克托轻声叹气,吹干纸上的墨迹,收起纸笔,翻身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大陆以第三次光明圣战为起点,制定了新历。
新历601年,也就是精灵族被屠杀的第601年,每次念及这个数字,阿克托心里总是感到万分难过。
其实他也想过,自己只是个外来者,精灵族的恩怨不管也罢,自己只负责潇洒一生就好了。
但他认识了弥修亚,娶了海安娜,当了精灵王。
那么精灵族的命运就应该和自己牢牢绑在一起了。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阿克托逐渐陷入深度睡眠状态。
深度睡眠状态也是冥想状态的一种。
再醒来时。
拉开破破烂烂的窗户,阿克托看到,外面天已经黑了。
斜斜看去,街上大部分店面都熄灯了,只有小酒吧和卖肉干、粮食等的店还开着灯。
反正没有事情做,阿克托决定去酒吧看看。
一开门,只见理查德正站在阿克托的门外,正精神蔫蔫的摆弄着衣角。
“嘿,理查德,找我有事吗?”阿克托随手把门拉住。
小理查德猛然一惊,朴实的笑道:“魔法师先生,奶奶说想喊您吃饭,但又害怕打扰到您的休息,所以让我在这里等您。”
阿克托问:“你在这等了一下午?”
理查德低头扣着手,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嗯。”
看着理查德纯真朴实的小脸,阿克托心中泛起一阵感动。
“谢谢你,也谢谢劳拉夫人。你回房间休息吧,我去酒吧转转。”阿克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