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啊,这是多少钱?”
宋月娥尖锐的声音传来。
“八个零?这是一个亿!”
此刻的宋月娥张大嘴巴,扑面而来的冷风,络绎不绝。
以致于她四肢僵硬。
满脸尴尬。
“哼,你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韩春亭重重哼了一声,道:“有些事我没告诉你,我开的建筑工程公司,遇到危机,这次如果没有这一个亿周转,恐怕就黄了……”
“什么?”
宋月娥吃了一惊,她平常看韩春亭春风得意,没想到自己家的公司都快破产了?
她急忙问:“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啊!”
“哎,跟你说,有用吗?”
韩春亭叹息一声,道:“幸亏以前,我偷偷瞒着你,接济了她家,这才有了今天的善报,要不然,咱们一家人,都要喝西北风了……”
“这么严重?”
宋月娥一脸吃惊,同时心里“咯噔”一声,想起今天才刚刚得罪这个外甥女。
“我早说过,你别看不起人,清雅一家本事可大着呢!而且我刚刚问了几个朋友,听说那个地下大佬王老大,对清雅那个上门丈夫还是尊敬,唯命是从,称呼他为陈师!”
“恐怕,清雅也是靠这个关系,才当上董事长的……”
韩春亭把听来的只言片语整理出来,在这儿大力吹嘘陈凡有能耐。
“就他?怎么可能?”
宋月娥完全呆住了,喃喃道:“那我今天说的那些话,他不会……”
宋月娥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好半天都在喃喃自语:
“真是没想到啊!幸亏我今天及时收住嘴……”
这还叫收住嘴?
自己这个老婆,真是让自己惯得没样!
不过,自己的女儿倒是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貌似陈凡还比较满意。
韩春亭暗暗好笑,脸上表情却依旧很痛心,道:
“你说清雅一家这孩子多懂事,到咱家买了几万块的名烟名酒。你倒好,不仅不领情,还说人家的烟酒是假的,有这么做人的吗?”
宋月娥越想越肉痛,“呜呜”得哭起来:
“你别说了,我都后悔死了。”
她一边抹泪一边道,“我就是图嘴上痛快,其实没有坏心眼。”
韩春亭还是叹气:“唉,种恶因得恶果,这都是报应啊。”
宋月娥忽然不哭了,睁大了眼道:
“春亭,你说我去道歉,清雅一家会不会原谅我?”
韩春亭神色不动,懒洋洋地道:
“要是我被伤成那样子,是一定不会原谅你的,我看还是算了,你不要自讨没趣。”
“不行!这一个亿可不是小数目。”
宋月娥一咬牙:
“我也不是那白眼狼!我去找春霞,先给他道歉,我不信清雅一家不听春霞的。”
韩春亭暗想早干什么去了,现在知道人家厉害了,才想起道歉,嘴里却道:
“我看行,明天咱们一起去春霞家。你去了好好说话,别惹春霞不高兴。”
顿了顿又说:
“今天咱们准备好礼物,明天一早就出发。”
“好好,要多准备些,把你藏的那些好酒好烟全拿上。”
宋月娥激动地道:
“一定要把握好机会,只要春霞肯原谅我,哪怕下跪都行!”
“这才是大腿啊,小时候家里就算着我有富贵命……”
“哈哈,原来富贵不在你这,而在外甥女那!”
……
第二天一早,宋月娥果然准备好东西,来探望韩春霞。
宋月娥头一次这么大方,去了楚州最好的大酒店,要了满满一桌子菜。
她也很有心眼,没有把人都叫来,而是单独请的韩春霞。
饭桌上,宋月娥努力挤出几颗眼泪,握着韩春霞的手道:
“姐,当初我鬼迷了心窍,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你和清雅千万别放心上。”
韩春霞叹息道:
“行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不过我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
“那是自然。”
宋月娥这才高兴,道:
“姐,昨天我说了些不中听的话,惹清雅和女婿不高兴。姐,你帮我和清雅和女婿说说,我一会向他们道个歉。”
宋月娥这两天的行为,已经彻底颠覆了她往常留给人们的印象。
韩春霞近乎麻木了,居然并不觉得奇怪,只说:
“清雅和陈凡是小孩子,你给他们两人道什么歉,没必要。”
宋月娥却坚持道歉,韩春霞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把林清雅叫过来。
“妈,大舅,你们怎么在这里大摆筵席啊,是不是昨天我和陈凡做错事了?”
林清雅一脸惊讶。
早上,她就看见韩春霞神神秘秘的出门。
原来是,偷偷来见大舅和大舅妈。
陈凡对此,无动于衷,冷眼旁观。
宋月娥的反应,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不过,时间上面,没想到有这么快?
“当然不是。”
宋月娥却连连摆手:
“一切的一切,是我的错。”
她拉过林清雅的手,“清雅啊,舅妈昨天干的那不叫人事,你千万别生气,现在给你赔不是了,你能原谅大舅妈吗?”
“什么个情况?”
林清雅嘴角抽了抽,拿眼看了大舅一眼。
韩春亭后者咧着嘴笑,脸上得意洋洋的,似乎在说:
外甥女,金钱当前,再狠的人,也会低头!
林清雅心里叹息一声,昨天积在心中的怨气渐渐就散了……
这时一直坐着看戏的韩春亭,终于说话了,他“哈哈”一笑:
“这才对嘛,一家人哪来那么多气生?老婆,清雅一家已经原谅你了。”
宋月娥一听,高兴得落下泪来。
她生性好强,这两天却低声下气的讨好一个后辈,让她着实感慨良多,觉得前些年确实不该对春霞家那般刻薄。
人人心中都有善念,有时一念之间,就能想明白许多事情。
此间事了,韩春霞多年的心劫终于渡过。
并且,一想喜欢炫耀的她,也成功在几个妯娌之间露脸,好不畅快。
陈凡难得过了几天轻松日子,没有打打杀杀,品品当下生活。
然而,他并不知道,上京城的陈家人,已经布下杀招。
陈君那个人向来喜欢运筹帷幄,千里杀人的快感。
七年之后。
他对陈凡的第一次拔剑,不是在楚州,而是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