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堂,双方都迟迟没有开口,一直喝着茶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楚云不急,反正现在钱和物都在自己手上,急的不应该是自己。
秦雪寒心中急,之前楚云‘骗走’的五千万两,让丰凌商会元气大伤。
但是却也沉得住气,今日可是来清算蚕丝软甲的钱,秦雪寒不信楚云连这钱都不给,敢明抢了不成。
若真明抢,倒是一个好事,只要楚云敢明抢,秦雪寒就有方法让楚云身败名裂。
“楚尚书操劳边境战事,应该很辛苦吧?”
两人都不急,秦雪寒也不介意多陪楚云聊聊,来都来了,显得太急有失风度。
“辛苦倒不至于,但是感觉有些危险啊。”
“危险?”
“是啊,前两天夜里,还有人跑到我屋顶刺杀我呢。”
“还有这等事?”
听到刺杀的事,坐在旁边的丰婉雪下意识的眉头一跳。
楚云说这句话时,便一直盯着丰婉雪,着眉头一挑的小细节,被楚云尽收眼底,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
“是啊,刺杀我的人还很蠢,派了一个连灵儿都打不过的人前来,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秦雪寒心中感觉有些不妙,楚云这时候提起此事,难不成那晚留下了什么把柄?
“那楚尚书可有抓住贼子?亦或是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你猜啊。”
楚云说着靠在椅子上,玩味的看着眼前的母子俩。
“楚尚书说笑了,这种事我等女流之辈怎敢妄自猜测。”
“女流之辈也有豪杰,那晚刺杀我的人听声音还是个女声,我总感觉有些熟悉,少东家,你说是吧?”
“啊?是。”
丰婉雪能接任丰凌商会的少东家,自然不傻。
见楚云现在说起这事,心中也反应过来,自己或许漏了马脚,心中正在想对策的时候,听到楚云突然问自己,有些失措。
音乐听到楚云说起那夜行刺时的声音,吓得丰婉雪一时间连话都不敢多说,简单的两个字敷衍了过去。
“是什么?难不成是少东家你?”
“楚尚书,这玩笑可开不得。”
秦雪寒也急的赶紧起身,这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不过是女儿不懂事,往大了说可是刺杀朝廷命官,而且还是荒天派之子,苏落派的女婿,这后果,宁川境内可没几人能承受得了。
“哈哈,玩笑而已,玩笑开不开主要还是看两位东家啊,既然东家不喜欢,我便不说了,咱们聊聊正事?”
秦雪寒知道,这一次在楚云这里又讨不到好了,刚才迟迟不说正事,这说玩刺客才说正事,意图太明显了,敲打。
原本秦雪寒确实准备狮子大开口,宰楚云一笔,现在只能作罢,否则翻出刺客的事情,丰凌商会迟早被楚云玩死。
“可以,货物已经在楚尚书手中了吧?”
“嗯,我清点过,总共四千两百件,与东家的数目可有出入?”
“没有,数目一致。”
“那东家报个价吧。”
“八千万两。”
秦雪寒报出价格后,楚云半晌没有回应。
“楚尚书,这价格不高,因为增税一事,采购这些蚕丝软甲,成本价就是一万五千两一件,人工成本和我中途跑动的一些关系,加在一起,根本没赚钱。”
楚云打心底里佩服秦雪寒,此时还不忘提一嘴增税的事。
“我知道,只是东家做生意,不赚钱让我很为难啊。”
……
秦雪寒发现,楚云真的就如女儿所说,就是个无赖。
“那楚尚书有何打算?”
“八千万两我一分不少给丰凌商会,再额外赠与五千万两,如何?”
“呸!”
丰婉雪忍不住在下面啐了一口,赠与五千万两,这钱不就是上次从商会坑去的吗,说的竟然如此自然。
“少东家这是?”
“没事,不小心喝到了茶叶。”
“管家,少东家喝不惯茶水,换成白水。”
说着,管家真给换了一杯白水,丰婉雪心中气极,却又不好发作。
“楚尚书所言是真?”
秦雪寒不信楚云会这么慷慨,但是每一次楚云说出来的话,似乎又让人无法抗拒。
之前被坑走的五千万两,严重影响了商会运转,若是能拿回来,自然很好。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东家?”
“你没骗过吗?”
丰婉雪看着楚云那一脸的笑容,暴脾气还是压不住了。
“诶,少东家此言差矣,我何时骗过?”
“宝物售卖会的时候……”
“宝物售卖会的分成我可是一分不少给了商会啊。”
“之前剩下的那百件宝物……”
“我也给了商会啊,虽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但也说到做到了。”
两人一问一答,丰婉雪噎住了,气的直跺脚,怎么有这般厚颜无耻之徒。
“行了,雪儿,坐下!”
经过几次与楚云接触,秦雪寒早就发现了,虽是同龄人,但是自己的女儿比起楚云,差的太远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楚云做的很阴,却又都是阳谋,却又找不出问题。
“楚尚书,你继续说,那五千万两?”
“五千万两我既然说了,那便一定会给,只不过我还有一事想要劳烦东家。”
“何事?”
现在秦雪寒听到楚云提要求,就有一些怕,怕这又是一场阳谋。
“我想劳烦东家做个掮客,为我一位朋友和齐冥境的斐济商会牵个线搭个桥。”
“楚尚书的朋友?他要和齐冥境的人做生意?”
“算是吧。”
“他有商队?”
“这个东家不用操心。”
秦雪寒沉默了,在这战乱时期想与敌境的商会联系,无论是楚云还是所谓的那位朋友,在这敏感时期,这样的行为可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不知道意欲何为,但是秦雪寒下意识的很抵触,因为经过之前对楚云的了解,秦雪寒总觉得不会是单纯的只是做生意那么简单。
楚云毕竟是为战事而来,联系齐冥境的商会……做生意,谁信。
秦雪寒心中开始做出各种假设,若是牵了这线,会有些什么情况,会对丰凌商会又怎样的影响。
“东家,这全程我都不会参与,而且你只需要牵线搭桥,剩下的就交给我朋友,与你们丰凌商会再无瓜葛,如何?”
看到秦雪寒许久没有开口,楚云自然知道这女人心中的担心。
“好,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