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 ▽°)(1 / 1)

岳秉是龙寨导演。

龙寨的动作片曾经傲视群雄,走出过无数功夫明星,让很多西方人至今都误会我国人人都会两手功夫。那时候还没有那么多特效,武替也只负责危险的部分,打斗还是演员亲自上,讲究的就是酣畅淋漓,拳拳到肉。

后来,本地演员青黄不接,题材跟风多了,投资变得少了,龙寨电影就没落了。

岳秉偶尔也会怀念那个群星璀璨、江湖快意的过去。

庄言言这小姑娘,身上有股很奇异的凶意和倔劲,拍出来一看,相当有龙寨老片的味道。

岳秉怀疑是她从打地下散打的爹那里染上的江湖气。

这和他过去熟悉的风格相当贴合,还没经过剪辑调色,岳秉都能看得热血沸腾。

打铁要趁热,终于订好新的分镜后,岳导演拍完了给庄言言另外加的打戏。

庄言言自己有动作功底,她提出的想法基本可以实现,让动作指导修改后再添点炫目的架势,拍摄相当顺利,岳导演拍着大腿说好。

原本一周的拍摄计划硬生生又拖了一周,庄言言换到另一个组去拍文戏时,初晴见到女主演连绒。

她在电影里是六扇门的女捕头,心细如发,嫉恶如仇,和冷偿互相误会、针锋相对,闹出了不少笑话。

冷偿、一一,女捕头,太子,属于戏剧上比较常见的四人组,各司其职。

但是她的感情戏是和太子的。

这也是初晴看完剧本后比较欣赏岳导演的地方,男主和女主没有被按头在一起,两个人都有很坚定的目标,一个拿到那一百两黄金,带着女儿过上了好日子,一个成功缉拿真正的幕后黑手,和太子依旧是欢喜冤家的开放式结局。

连绒和电影里刚正的女捕头不同,像是名字一样,温温柔柔的,给了庄言言不少帮助。

回到宾馆后,初晴就对庄言言说:“你的运气不错。这次遇到一个好剧组。”

她的爷爷说过,一部商业片往往在开拍时就决定了成绩的下限,主创团体都浮躁,牵头导演毫无目标,宣发做得再好也是虚假繁荣。因为比起团队,观众才是大多数,那么多人不是瞎子,如果做得不好,就要反省自己了。

初晴现在对《暗杀》这部电影很有信心。

岳导演这边忙着拍打戏,文戏就交给了本来就是做喜剧出身的副导演。

他本来听岳导演连天夸赞庄言言,心里有些期待,结果真落到她手里,才知道什么绝望。

庄言言是被她的后母送进宫的,用大腿想也知道她和父亲关系不太好,而且她只冲着初晴乖巧,实际性子倔强,无法体会冷一一依赖父亲的模样。

因此,本来应该乖巧病弱叫爹,被庄言言一念,不像是孺慕,反而像是盼着爹赶紧去投胎。

记起导演说,那个姓宋的经纪人像是兴奋剂,对庄言言有良好的促进作用,副导演最后想了个法子,给近景,要拍庄言言脸的时候,就让宋初晴站在摄影师身后。

最后总算勉强过了。

把这位小祖宗一个人的镜头拍完,副导演很快又发现了新的麻烦。

她自己念台词平板没问题,毕竟这也是面瘫人设,配上她一本正经听上去还挺萌,偏偏她这样的语速颇有魔性,能把和她演对手戏的人带歪。

他面无表情看着两个完全不来电的人,忍无可忍让宋初晴带着庄言言这个黑洞离开片场。

然后,副导演把云退和连绒叫到跟前说戏。

他看向云退:“你是什么身份?一国太子,未来储君。你的内心世界很复杂,不相信感情,很擅长伪装,因为总是在审时度势,什么都要评判会不会有坏处,把自己也拿出来审判,知道你们身份悬殊,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一开始就告诉自己,不应该去喜欢这个人。”

接着又对连绒道:“你呢,是个女捕快,父亲是六扇门的领头,你想证明自己。所以,虽然心底有个大侠梦,羡慕冷偿这样浪迹江湖的人,却还是因为责任留在六扇门。为了立足,你做出冷淡的样子,其实心底害怕失败和冷遇,所以对太子好也要拐弯抹角,什么都要找一个理由去解释。”

“这样一对男女,明明喜欢对方,渴望两个人有更亲近的关系,却因为太喜欢,所以反而保持默契,逃避去了解对方的心思,却又舍不得离开对方,因为冷偿和一一在身边的愉快气氛,两个人可以心安理得作为同伴相处,利用这个环境去寻求感情和理智的中间点。”

“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感觉。”

老导演被一个小新人激发了动力,找回初心,岳秉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没往外说,作为商业导演,他也很清楚,市场比情怀更重要,叫好不叫座,那只能叫自嗨。

不拍戏的时候,他就琢磨,连着想了两夜,觉得喜剧基调不能变,但是带了武侠,打戏上咱们也得尽善尽美,一边雕琢畅快淋漓的决斗,一边也要搞笑过剧情,这样一来,受众比较大,武打这种细节又意外硬核,增加爽感。

这样一来,岳秉加大了拍摄强度,开始磋磨其他演员。

整个剧组各级部门被导演的鸡血折磨得叫苦不迭。

和还在打戏的苦海中翻滚挣扎的人不同,不到半个月,庄言言的戏份就拍完了。

辰颂来的四个,三个都相当擅长做人,庄言言又认真讨喜,现在和刚进组时的交情已经大有不同,庄言言杀青当天,大家给她们办了一个欢送会。

初晴也见到了这次电影的制片。

制片是个微胖随和的中年男人,组里不经常见到他,他似乎也很信任岳秉,自己坐镇前方和外界谈,什么都让导演放手去做,所以岳导才能那么任性找感觉拍戏。

互相交换了名片,制片笑问:“我看过宋小姐的采访,你应该也呆过不少剧组吧,觉得我们组怎么样?”

作为一个经纪人,初晴和工作人员的悲欢并不相通,所以非常自然夸道:“我发现,剧组的氛围特别好,大家都在做实事。”

关于岳导的魔鬼式快节奏拍摄,抱怨归抱怨,不少工作人员都还是挺有干劲的。

制片笑了笑,“那是因为老岳说了,最后票房如果超出投资那边给的预计,会把自己分红拿出来给大家提成。”

初晴:“……”

太真实了。

让大家齐心协力的是什么,是钱。

她上辈子刚当皇后的时候也用过这一招。

不过岳导是给钱,她是捞钱。

每个月算着妃嫔美人们的月例发下来了,家里说不定也塞了些钱进宫,她就会搞个月终促销贩售,把库里的化妆品和珠宝布料卖给她们。

当然,按照惯例,这些都应该是皇帝赏赐给各宫妃子的,比如哪个哄得他高兴了,哪个怀了龙种啊,约等于给猫开个罐头,以示嘉奖。

但是谁让她们碰到了自己和李桢呢。

上辈子的那个人连自己后宫有哪些人都记不全,连级别也就背得来一句“一后三妃九嫔二十七世妇”,剩下其他更低的级别在他眼里等于不存在,因为图方便,就把进贡的渠道和库房的钥匙塞到了她手里。

他难得打趣说:“只有皇后得朕欢心,就全赏给你了。”

于是,初晴每月定期在蒹葭宫开剁手节,仗着东西基本绝版,还把价格定得很高,最好要榨空这群妃嫔的荷包。

古代有很严格的划分,连衣服颜色和车驾数量都有规制,用了超出自己身份的东西就是违制。御贡的东西自然要是限量版,在市面上是不可能买到的,真有特殊手段搞到了也只能偷偷用,没有这样“被赏赐”后正大光明用着舒服,一众美人纷纷掏钱。

做了几个月后,有人剁手后悔,有人想看她笑话,同样有还不甘心屈居她之下的人。

知道压根见不到皇帝,各怀心事的姑娘们联手,把消息偷偷递出了宫外。

于是,徐大人这个耿直老牛被当做靶子推了出来。

这位士大夫气得翘胡子,上了厚厚一本折子,用无数典故洋洋洒洒劝谏,细数她后宫行商的弊端,甚至抨击了资本的无耻和低贱,胆子依旧很肥,直说只有荒唐的昏君会同意开市扮演商人,而这些昏君最后都为红颜祸水亡了国。

那个人拿到后,盯着折子看了很久,才扭头看她,表情复杂。

“你把我送你的东西,又给其他女人了?”

磨墨的动作一停,初晴莫名有些心虚:“不算给吧,是卖。”

他扬眉,“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其实我这样做是有理由的,你没看现在后宫都消停不少了吗。”

来自不同家庭的人住在一个宫里,自然会有摩擦,更别说她们还来自不同的阵营,在后院自然要搞事,最好折腾出问题,好影响前朝。

不是喜欢收买宫人暗戳戳搞事吗,干脆把她们的银子榨干,没有了硬通货,想用买来的东西拉拢人心?不好意思,宫中所有物件都有编号,登记在册,查到源头分分钟的事情。嫁祸也没事,舍得花这么大一笔钱的东西收买,背后肯定有原因的,就当玩狼人杀了,总能把幕后黑手给攀扯出来。

她虽然不会说什么“拖出去砍了”,但是总有办法让那些搞事的生活得很不愉快。

偶尔这样和她们斗斗,也挺有意思的。

初晴正要把这些话转换成他能领会的意思,面前的人却轻叹了一气。

“给了就是你的,你开心就好,不必和我解释。”

随即提笔批复。

具体写了什么,初晴已经忘了。

她只记得,后来,他也是这样把六方玉玺交到了她的手里。

“有它在就没有人敢动你。”

“等我回来。这次,不要把我送的东西给别人了。”

而她失约了。

作者有话要说:答谢玠音长评的加更,分析得超棒呜呜呜爱你!

一部电影制作周期很不确定的,还要看类型成本,《东成西就》十几天就拍完了,《冰雪奇缘》搞了七年左右。

关于剧组的名字:导演月饼,男主五仁,女主莲蓉,太子云腿【x

不要全信初晴的话,她只是长着一张仙女脸,本质是小骗子,所谓“骗人的最高境界是骗过自己”。

还有,站言晴的是魔鬼吗,言言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啊23333

李桢:言晴什么鬼,我觉得我有点绿。

言言:陛下你名字是棵树,本来就是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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