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棋牌室便这般在几人筹谋之下开张了。小卐說¤網w-w-w、.、8`1-z-w`.-c、o`m
也是选在黄道吉日,也准备了几挂鞭炮,也引来十里八村的人围观,然看热闹者众,真走进棋牌室的几乎没有。
老天,玩个游戏还要交钱哪?从没听说过。
想玩耍哪里不能够呢。
即便潘彩儿几人卖力宣传,也没甚人肯尝试。
无奈之下,只好拿出之前准备的第二套方案来-----其实就是那一招,先免费再收费。
开业头五天,客人们只管往里进,想玩叶子牌,想下棋皆可,若是有那喜爱尝试新鲜事物的,便有人过来教大家如何下五子棋,如何打“十三牌”。
后世里的扑克牌,究竟有怎样的魅力,这里自不消说,看官们只管心知肚明,只消知道,五天过后,便有人迷上那“十三牌”来,怎奈第六天达达棋牌室开始收钱了,一个时辰十文钱,看起来不多,可那牌戏玩起来,几个时辰一忽而过,那可不是一天几十个大钱儿就没了?
便有那头脑清灵的,想着这牌戏如何玩,早都记下来了,自己也这么削一副竹牌聚集几个相熟,还跑去甚“达达棋牌室”花冤枉钱?
想法倒是不错,可真要实施起来,却有几分艰难。 ? w、w、w、.`8-1-zw.
不要说刻下来一副五十四张竹牌累人,单说那棋牌馆里的花色图案,无一不是乔其善、楚未今这样的世家子弟倾十几年功力制作出来的精品,这普通的村民想刻出这精致凑手的竹牌,哪里有那么容易。更不要说,人家达达棋牌室的竹牌,是一百单八张玩起的,你单幅牌本来兴味就大减,而且那竹牌粗陋毛糙,弄得到处都是毛刺,抓在手里没人不被刮破手掌的。
“忒丑!”一个七八岁的小童,把他老爹好不容易凭借记忆做出来的竹牌,扔在了炕桌上,“爹,你这个没有胖少爷那里的好看!”小童嫌弃地撇嘴。
那好容易偷师鼓捣出十三牌的人,本就有几分偷摸,他自恃有几分木匠底子,也善做些事物来哄妻子儿女高兴,心中对大家推崇的“楚大家”,颇有几分不服之意,只道不过都是做手艺的,倒不知能比自己强多少。
而今这件事上,他终于知晓什么是“坐井观天”了。
他本来私下里做了这套竹牌,还存着借楚大家之名扬名之意,可结果弄巧成拙,反而让兴冲冲跑来凑牌局的朋友,扫兴而去,并更加留恋起达达棋牌室的“正品”来。小說網w-w-w`.、8、1`z`w`.、c-o`m、
潘彩儿等人倒不知有人帮了他们这一个忙。
开张第六天开始收钱,棋牌室里便一反前几日的热闹,上半晌甚至连一桌四人牌局都凑不齐。
潘彩儿找来的帮工,叫刘明的,比几个主家还要着急,他好不容易得来这份工作,就怕生意做不下去赚不到这份钱。楚未今几个少爷,一点不急,自在那一桌玩“斗地主”玩的酣然,潘彩儿也在一旁指指点点,就刘明一个,站在门口到处兜揽,那热乎劲,看得人不敢进,只顾跑开。
潘彩儿一边和几人打牌,一边觑着空儿观察那刘明。见其真个儿为店里生意着急的模样,不由暗自点了点头。她为人最是欣赏态度认真、做事负责之人,她前世里领导下属的原则之一,便是能接受下属们愚笨,但绝不允许工作态度不认真负责之人。这刘明目前看来,可以留下。
“你便一点也不担心这棋牌室开不起来?”楚未今甩出一张竹牌,问潘彩儿。
“倒也不是不担心。”潘彩儿慢条斯理地码着牌,要说楚未今明的这竹牌插盒,确实方便,上下两排条理分明一目了然,上面刻的字大小适度,恰好够自己看清,旁人视力再好,若非抻直了脖子,也不容易瞧明白。
“彩儿,不如我明儿去县里拉些人来玩。”胖修儿想仿着之前的办法,给棋牌室拉生意。
“这倒不用。咱这棋牌室,和其膳堂的客户群并不同。”
“客户群?”
“客户群,”潘彩儿点点头,“便是说,其膳堂作为一家饭馆,想打开局面,还是该着眼于县里的客人,而棋牌室又不同,它位置上就离县里更偏远些,县里大户们若想玩这些牌戏,以他们的财力,完全可以在自家里办这么一套,何苦跑来这村里,和好些村民坐在一处打牌,岂不是失了身份?”
“嗯,这倒也是。”
棋牌室这么着闲了几日,连潘家人都瞧出来了,潘彩儿这第二宗生意,并不如前次那么赚钱,便私下里颇有些幸灾乐祸。尤其是失了布店的潘家三房,潘明亮也总算在潘老头面前有话说了,“您只瞧着布店在我手里不赚钱,一家人还疑我夫妻二人贪了公中银子,如今那丫头也开张做起生意,您总明白这些年我还能经营着布店养活一家老小,有多不易了”,潘老头后来越想越疑心潘彩儿之前的举措有些问题,只以为她要用这布店去做什么了不得的事,可见她突然想起要开什么“棋牌室”,如今那店里人闲的霉,也摸不着那丫头几番心思了。
棋牌室开业后第十五日,潘彩儿将块木板用墨写了大大的几行字,张示在门外:本店暂定每月第十、十五、二十五日为“棋牌室优惠日”,凡当日来棋牌室之客人,每四人前来,可免一人花费,时辰不限。
棋牌室外聚集了些人,由那识得字的人这般念出来,便有人飞在脑中一番盘算:每四人免一人,便是说,3o文可供四人玩一个时辰,一人平均出不到八文钱,比之前的价钱省两文,玩的时间越多,省的越多。
可巧围观人群中有个邻村的闲汉,叫做徐柠的,他人倒不坏,只有些不务正业,仗着家里有百亩多田地,父母又宠爱,虽也娶了妻生了一儿一女,却仍像从前般,镇日里不着家,到处闲晃,家里田地无论春耕秋收统统抛给兄弟们,连他七八岁大的儿子都知晓帮地里劳作的祖父母送饭,他却只一味在各村闲逛,招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每日里找乐子。
那几日达达棋牌室开张,他本意里是想觑着时机,拖几个狐朋狗友到那里去敲诈些钱财花用。谁知到那里却听说这店子是那县里有名的官户人家修老太爷府上公子开的。虽则纳闷一个官家子弟,作何跑到这乡下地方开个甚“棋牌室”,然而却是不敢捋其虎须,便做普通客人状,混进去玩了一番。
这一下可了不得。
用潘彩儿前世的话说来,便作“为他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