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纯白无暇，一张杀气腾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谢长寻知道，这是她的心魔，黑白对立之分，表明了两种不同的立场，也表明了她摇摆不定的心。
黑衣看着谢长寻，说道：“不如就让你来决定我们的生死，如何。”
谢长寻笑了笑，“方才不是说没有人有权力决定他人的生死，现在却要我来决定你们的去留，真是个笑话。”
白衣点了点头，道：“如今也只有你能决定我们的去留了，我们因你而生，互相纠缠了十多年，如今也算是有个了结的时候了。”
“那你们觉得，我会留谁啊？”
黑衣一脸自信的看着她，“当然是我，我一直坚信人性本恶，而我就是存在你心中的恶，这么多年我一路看着你走过来，你的内心我再清楚不过了。”
而同样的，白衣也是一脸的自信，她说道：“你看着她走过来，难道我就不是看着她一路走来的吗？每次当她戾气增长的时候，都会从心底生出一丝善意，而这些不都是最好的证明！”
“……”
“……”
二人又是争执了起来，没完没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们看着谢长寻，异口同声的说道：“你到底选谁？”
选谁？
方才，她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谁去谁留，全在她的一念之间。
她走到白衣的面前，一脸和煦的看着她，笑意盈盈，白衣看到她站到自己的面前，高兴极了，兴奋的对着黑衣说道：“你看，我就知道她会选我。”
黑衣却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失落，依旧是自信满满，谢长寻虽然笑着，可这笑意却不达眼底，让人觉得有股不寒而栗的感觉，可偏偏白衣并没有看到这些，她看到的只是谢长寻走到她的面前。
她看着白衣的脸，说道：“不好意思了，我选她。”白衣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又看了看自己的腹部，一把匕首插在了自己身上，殷弘的血液不断流出，正在预示着她的死亡。
“你……”
随着白衣逐渐化成点点光波消失于天际，她看着黑衣的脸庞，道：“以后……请多多指教。”
“多多指教。”
待白光一闪，她有些头晕目眩，这种感觉她非常熟悉，是之前进入虚无空间的那种感觉，只不过这时她有了准备，便不再像之前一样晕死过去。
直到她回到这密境中，才有种踏实的感觉，方才虚无空间里发生的种种都历历在目，现在想起来都是一阵后怕，汗水已经湿透了她的衣衫，微风拂过，她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还好，那只是幻觉，也还好，那些都不是真的，也幸好，已经过去了很多年。
她顺着一棵树缓缓坐下，让人看不清楚她的情绪，只是看着，有些落寞。太阳西斜，夜幕开始降临，直到天空逐渐暗淡了下来，她才站了起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之前和墨长安一块儿进去的，如今出来的时候却只剩了她一个，墨长安却不见了踪影。
也罢，反正她的运气一向都很不错，哪怕是掉进了虚无空间，想来也不会遇到什么意外，况且，她已经仁至义尽了，日后再如何，就不关她的事了。
缘起缘灭，终究是为缘灭。
只是身前有些疼痛，让她忽略不得，她低头看去，却发现胸前一个大窟窿，这是方才留下来的，本以为都是幻觉，却没想到竟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连伤口都留了下来。
她走了很久，一直从黄昏走到夜幕降临，走到月色西沉，这才找了个粗壮的大树休息了一番，补充体力。
翌日，她是被鸟叫声给吵醒的，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在一颗大树上，险些掉了下去，连忙扶着身下的树干，她这才想起来昨天的事，不禁嘲讽道：“真是睡糊涂了。”
一个漂亮的转身便落到了地面，阳光和煦，微风飘动，此时，阳光正好。
就当她想要离开之时，一个声音叫住了她，声音有些熟悉。
“大侠大侠。”
是墨长安，当真是……阴魂不散呢。
假装没有听见的样子，迈着步子继续往前走，可没走出多久，就被她追了上来，跑的气喘吁吁的，连话都说不利索。
“大侠，你去哪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她说道。
在她站直了身体之后，看清了谢长寻身上的伤口，虽然此刻已经止住了，但那殷红的血液在衣衫上晕染开来，一大片，形成了强烈的冲击感。
她的眼神有些呆愣，道：“大侠，你身上的伤……”按理说大侠的身手，连洛宁可都打得过，又怎么会惹得一身伤。
谢长寻看着她那完好无损的模样，心中微动，便不再看她，继续往前走着，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大侠忘了吗？前几天教过我追踪术的，我就用了。”
“你不是没学会吗？”她记得墨长安当时学了好久都学不会，笨的要命，怎么在这时候学会了，真不是个时候。
墨长安挠了挠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着一定要找到大侠，结果一下子就找到了。”
“这还真是……时年不济啊。”
“大侠，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进去都遇到了什么？”她突然有些好奇，墨长安进去之后都遭遇了些什么，之前那个公布规则的人说，每个人都会遇到不同的情况，而她却……
是了，若不是为了拉墨长安，她也不会掉进虚无空间，想想都觉得讽刺呢。
墨长安想了想，说道：“我也没有遇到什么，就是进入了一个地方，那里的人说是桃花源，她们让我帮着做一些桃花酿，我就照做了，之后就回来了。”
谢长寻听到她在虚无空间的处境，停下了脚步，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问：“仅……此……而……已？”
她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谢长寻，点了点头，说道：“对啊，我告诉你啊，大侠，那里的人可真是热情，我都有点招架不住……”
谢长寻怒喝道：“够了，不要再说了！”
这一声把墨长安吓了一跳，她有些恍惚，大侠这是怎么了，突然变了一副样子，她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