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模样的阿白哥哥,她真的从来没有见过,似乎要将她吃入腹中。
莫名的有些害怕,原来他方才说的是这个。
两人坦诚相待,她羞的连脚趾头都勾在了一起,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灼热的很,有些害怕。
“玲珑,你好美。”
不知为何,她觉得这句话和方才有些不太一样,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她说不上来。
“玲珑,叫我夫君。”
“夫君。”
红罗帐暖,一室春光。
……
一年之后,叶玲珑诞下一名麟儿,取名阮海。
她看着怀中的小婴儿,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迷茫。
“夫君,这是我们的孩子吗,他好丑,一点儿也不像我们。”
皱巴巴的,像一个小老头,她不太喜欢。
阮白哭笑不得,说:“玲珑,小孩子都是这个样子,养养就好了,不行的话咱们把他丢了,再生一个。”
她小脸一红:“夫君,你说什么呢!”
这美好的日子也就持续了五年左右而已,到最后还不是成了一场空。
四年后。
转眼已经到了冬月底,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她正在神殿里为百姓们祈福,做着她这几年来一直不断重复的事情。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天都是这些事情,这些动作,她早就厌倦了。
就像是只活了一天,这一天,重复了一年、两年、……、到如今,已经有五个年头了。
她只想早点结束今天的事情,今天一过,就能放假了,一下有三个月的假期呢,每每到了这一天,她就格外的兴奋。
看了看地上的影子,离结束这一切就剩半个时辰了。
她就能回家看她的阿海,和她的夫君了。
阿海如今已经四岁,软软糯糯的,就像个小团子一样,可爱的紧,
幸亏当初没有把他给丢了,果然夫君说的不错,小孩子养养就会变好看的。
那如同年画里的娃娃一样的阿海,越来越有她和夫君的样子了。
只剩半炷香的时间了。
她准备收拾东西,好吧,其实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她在这里的东西并不多。
她站了起来,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膝盖,小君扶着她,勉强能够站着。
神殿的大门被打开,她抬眼看去,是她不认识的人。
按理说,平日里都是神官们迎她出门的,今日这些……又是什么人呢。
“圣女大人,圣上有请。”
“好。”
他们的神色有些凝重,她有种不详的预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跟在他们身后,来到了神殿的中厅,这是平日里商量正事的地方,一年之中也来不了几次。
可这次,却围满了人群,圣上,她的父亲,阿白哥哥,以及他的父亲。
没来由的心底一突。
“圣上。”
“圣女大人。”
她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几个月前,圣女大人说,夜观天象,今年冬季术灵国南面似有灾荒,让他们提前躲避,您说西面之水土,可养一方人,这件事,圣女可还记得?”
她想了想,似乎是有这件事情,那已经是半年之前的事情了。
这些年的那些事情,都是经过梦境来知道的。
他们告诉她,成为圣女之后,都会做这些能够预知梦。
这些梦,就是上天的旨意。
那次,她做了个梦,说是半年之内术灵国南面会有百年一遇的涝灾,极其严重。
而如今,半年之期也早过了。
她点点头:“我记得,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时,百姓们连夜赶路,来到了富饶的西面,几乎是举家迁移,说是逃亡也不为过。他们背井离乡,流离失所,甚至有人在这过程中丢了性命。可他们没有丝毫怨言,因为……这都是上天的旨意。”
“所以呢?”
是这样啊。
可是,她不是只负责传达上天的旨意吗?
这半年之期,梦里……是这么说的啊。
是这样吗?还是她记错了,时隔这么长时间,她也记不清了。
“如今南方并没有发生涝灾,倒是西方却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人数激增,原本是术灵国的富庶之地,如今也逐渐没落。”
她记得,这不是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吗,而半年之期也在一个月前就到了,为何现在说出来。
没有发生涝灾是应该庆幸的事,又为何会一脸的凝重。
“他们不是回去了吗?”
“是回去了,可……就在昨天,南方发生了涝灾,那些人几乎无一生还。”
她的呼吸停滞了一下,千算万算,没想到这涝灾还是如约而至。
只不过比她梦见的期限晚了一个月。
他们四处奔波,可还是没能逃的过天惩。
这老天爷,给世人开了一个玩笑,也给她开了一个玩笑。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世人眼中,这些人的不幸都是因为她的话。
因为她说南方半年之内会发生水患,便举家迁移,颠沛流离。
因为她说半年之期已到,不会发生水患,他们便信了她的话,重归故土。
说会有水患的人是她,不会有水患的人也是她。
可这都是上天的旨意,她只是一个工具人而已。
上天会错吗?
不会。
她会错吗?
会。
这是世人的一个惯有思维。
“你们的决定是什么?我想听。”
她看向她的夫君,一脸的沉重。
只希望不要连累她的夫君和儿子。
一位神官说:“如今各方臣民都在上书,说惩罚圣女,千百年来,圣女从未出过差错,只有这次,他们都说……”
他顿了顿,仿佛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又或者怕得罪了上天。
她笑了笑,接过这位神官的话:“都说什么?说我没有经过试炼,半路出身,违背了上天的旨意,灵力浅薄,才酿出大祸?”
这些话,她有些听腻了,这五年来,即使她做的再好,也无法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能够成为圣女,只是因为她运气好,是叶锦绣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