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白,你怎么敢!我恨死你了,从现在起,我与你不共戴天!!!”
她的声声咆哮被四周吞噬,不多久便消失了踪迹。
而阮白呢,吐了一口鲜血便昏死了过去,因擅闯禁区被赐以锁灵鞭刑,过了好几年才恢复如初。
守着他的阿海一直在等她回来,无妻无妾,那之后的他,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终日忙忙碌碌,沉默寡言,仿佛这样,就能让他不去想她。
他凭借自己的能力,终于获得了众人的认可,也获得了阮家家主之位。
……
北离国,江南。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冬日里原本干燥的空气变的湿润起来。
细雨绵绵,润泽万物。
都说江南多烟雨,看来的确如此。
一辆马车慢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与路上匆匆的行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引得众人纷纷回望。
虽说雨下的不大,但天却冷的要命,按照这样的速度,回到家里也是免不了一阵发热。
真是怪人!
与外面阴冷的空气相比,那车内却是暖和的紧,从旁边经过都能感受到一股热浪。
一名身穿华服的年轻男子在马车内双眼微闭,旁边的小桌子上放了好几个暖炉,竟让人觉得有些热意。
“吁……”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这名男子睁开双目,流光溢彩,给他俊美的脸庞更添了几分华贵。
他嘴巴微张,用手捂着,竟然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卢江,何事。”
外面的人说道:“启禀王爷,前面有人挡路。”
他换了个姿势继续躺着,又将眼睛闭了上去,语气慵懒:“有人挡路,绕过去就是了,停下来做甚。”
这话说的轻巧,可却让卢江犯难了,这人横躺在路上……让他怎么绕过去啊。
语气有些无奈:“王爷,我绕不过去。”
“真是够笨的,你说说你,凡事都要我出马,我还要你做什么。”
虽然这样说着,但他还是坐了起来,拿过一旁的狐裘披在了身上,直到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才推开了马车的门。
许是在外面待的久了,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冷风扑面而来,竟是让他打了一个哆嗦。
他连忙裹紧了自己:“这天可真冷。”
在他出来以后,卢江关上了马车的门,以免里面也灌了冷风,那就不妙了。
“王爷,你看,不是我笨,而是真的绕不过去啊。”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他错怪了卢江。
在不远处,一名红衣的女子横躺在街道上,这道路有些狭小,两边实在是过不去。
谢霖“嗯”了一声,对卢江说:“你去看看,死了没有。”
“得嘞。”
卢江得了他的命令,一路小跑到了这女子的身边,近了一看,更是触目惊心。
那哪里是红衣,分明就是血衣,在雨水的冲刷下,晕染开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刚从血水里捞出来呢。
心中有些害怕,可还是硬着头皮蹲下了身子,总不能让王爷来吧,将食指放在了她的鼻翼下。
不断祈祷着,千万别死了才好,不然大过年的,多晦气啊!
直到手上传来微弱的呼吸,他才松了一口气,心中也高兴极了。
冲着谢霖喊道:“王爷,她还活着,还活着。”
“哦,你把她带上来吧。”
说罢,他转身便走进了马车里,砰的一声将马车门关上了,留下卢江一个人在风雨中凌乱。
一进去,他就脱下了身上厚重的狐裘,将车内的东西挪了挪,留下一半的空间。
这空间,正好能躺下一个人,就是有一点,他将地上的铺的厚厚的毯子也挪了过去。
摆明了是想让那女子躺在光秃秃的马车上。
而他身上,则裹得厚厚的,密不透风。
卢江一脸犯难的看着地上的女子,久久不见动作,这一身血衣,他说不害怕都是假的。
万一是被仇人追杀呢,要是王爷将她救了下来,被人找上门可怎么办呢。
那王爷岂不是危险了,他百思不得其解,这大过年的,王爷为什么要将她救下来呢,岂不是找晦气啊。
就当他无比纠结的时候,从马车里传来一道声音:“卢江,磨蹭什么呢,再不过来,我就不带你回去了。”
身前是一身血衣的女子,身后是王爷的催促声,权衡了一番之后,他咬咬牙,下定了决心。
终是将她抱了起来,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到马车旁:“王爷,人我带来了。”
谢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卢江啊,你是想让你家的主子屈尊降贵将她抱进来吗?”
“啊,啊?”
笨笨的卢江这才反应过来,他方才真是犯了蠢,竟然没有将这女子放进去。
难不成真如王爷所说,自己很笨吗?
算了算了,笨就笨吧,还好有王爷在,王爷可聪明了。
他有些吃力的将这女子拖进了马车里,看到已经给她腾出地方的王爷,也是狠狠的惊讶了一番。
“王爷,让她直接躺在地板上会不会不太好啊。”
谢霖抬眼扫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没有关严实的车门,语气不善的说:“不然呢,你想让她睡在本王怀里吗?”
卢江也是打了一个哆嗦,王爷每次不高兴的时候都会以“本王”自称,他都摸清了。
“不敢不敢。”
快速的将这女子放到马车里,他走了出去,就当即将关上马车门的时候,一个东西朝他扔过来,他猛的接住了。
谢霖看着马车外的卢江,嫌弃的说道:“拿上这个,冻着了我还要照顾你,麻烦死了。”
他这才看清了手中的东西,全是毛,软软的,舒服极了,是王爷的狐裘。
心中顿时暖暖的,虽然王爷脾气不怎么好,但对他那可是一等一的好。
之前早就做好了跟王爷一辈子的准备,只希望王爷不要嫌弃他笨,他会努力变聪明的。
看了看身上被血水浸湿的雨衣,连忙脱了下来,将狐裘披在了身上,又将雨衣绑在了狐裘外面。
这可是王爷给他的东西,他可不忍心弄湿了。
“驾!”
他架着马车就往前方驶去,只不过速度比方才快了些。
谢霖看着他面前的女子,一身血衣,静静的躺在马车里,呼吸微弱,性命垂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