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别怕,小希,我带你走,我带你走。”
北琅一把抱起了南希,就准备往擂台下跳。
只要参赛者不论是自己还是请来的帮手一旦跳下擂台就等于是自动弃权,属于自己主动放弃比赛资格的。
直接就判对手获胜晋级。
可是南希却是猛的一把推开了北琅。
北琅原本身上就有伤,被陈友好打中的内伤。
要换做以前定然是推不开的,北琅被南希推的一个踉跄,差点摔下擂台,还好扶住了一旁的木桩,才勉强站稳。
内里已经是气血翻涌了,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南希突然落泪了。
“琅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骗了你,我其实根本不是不在乎你的容貌,我是天生视弱,形同盲人,只能看见一点轮廓而已。”
北琅听到南希这么说,却并没有露出丝毫惊讶的表情,仿佛早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情,毫不在意。
只是看着南希无奈的笑。
他其实早就知道啦,从见她第一面的时候就知道了。
那时候小骗子刚刚把从敌人的重重包围里面重伤的他救回来。
给他敷药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害羞,已经敷完药却时常磕磕碰碰的,碰到一些椅子,桌脚。
小骗子还以为自己一直隐瞒的很好,其实不是的。
可惜,小骗子都看不到自己的笑和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
小骗子刚刚也感受到北琅滴到自己脸上的眼泪了。
还以为是嫌弃自己呢。
也不知道世界上为什么还会有像南希一样傻的傻姑娘。
他的傻姑娘啊,一直心心念念的是自己的看法和感受。
怎么也不替自己想想呢。
之所以想竞选族长,其实是想沐浴圣水,治好自己的眼睛吧。
这些,他全都知道,都知道。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
现在,南希动用了禁术,哪怕她弃权,都有可能受到惩罚。
刚刚那一瞬间,南希的怨气几乎都达到了几点。
因为她眼盲,所以从小受到的欺凌并不少,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像她的北琅哥哥一样悉心照顾他,帮她遮风挡雨。
她自小也就被父母抛弃了,一直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时常饿肚子。
才导致她干瘪瘦小的身材。
后来,潜力测试时,她锋芒毕露。
被族里的长老一眼相中了,要培养她做种子。
她后来也是吃了好多的苦,用血和泪才换来了今天锦衣玉食的生活。
虽然后来身体是养好了,可是她以前吃的苦实在是太多了,太缺乏营养了,一时之间,就算是大补,也是早已伤了根基和元气。
个子也就长不高了,一直都是小小的样子。
看起来是小巧可爱,可是背后的艰辛苦楚更与何人说。
北琅跟旁人不一样,南希不用说,北琅都能懂,惺惺相惜。
他也是从小就在死人堆里面打滚,只要不听话,就不给饭吃。
之所以会那么怕老鼠,因为他小时候见得太多了,看见那些孩子饿的受不了,直接就抓老鼠吃。
有的孩子因为吃老鼠感染病毒死掉了,尸体立马就会销毁,以免发生大规模的鼠疫感染,也就是俗称的“黑死病”。
还有的孩子老鼠都没抢到活活饿死了,更有甚者,直接被老鼠咬死了,身体也被蚕食鲸吞,化为乌有。
只剩下一副空骨架子。
当时,北琅年纪还小也没有多余的地方,他就躺在这副空骨架子旁边睡觉。
至今心里面都还有阴影。
培养他们这群人的目的,就是让他们中间的一些人被选拔出来当刺客或者是特工有专门负责当间谍去敌对方或者是敌对国刺探情报的,还有制造恐怖袭击和刺杀总统的。
基本上都是不要命的敢死队,也就是相当于以前古代府邸里面有权有势的人豢养的一批死侍一样。
不过,北琅是幸运的,他最终以假死逃出来了。
与此同时,换来的代价就是,收到了同伴接二连三的死讯。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哭了,可是自那以后,泪腺就像是被打通了一样,竟也像个女子一样整日里哭哭啼啼的,哪里还有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样子。
他真的整整哭了三日,把眼睛都快要哭瞎了。
还是南希医术高明,武术超凡,将北琅的眼睛也治好了,不至于哭瞎。
可惜,她虽然医术高明,巫术超凡,却找遍了所有方法都医不好自己的眼睛。
直到有一天,偶然听到族中长老和族长的对话,直到了圣水有奇效。
心中顿时燃气希望的小火苗。
从那一天开始,南希就开始拼命修练,期待重获新生的那一天。
可是现在希望全部都破灭了,她无法接受也无法面对这个事实。
于是,南希便动用了禁术。
可是北琅不知道,这个禁术一旦启用,无法打断,如果硬生生中途打断的话只会加速寿命的燃烧。
没错,这个禁术开启的代价就是出卖自己的灵魂,拿自己的寿命去交换。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想要获得足以能够毁灭世界的力量,就要拿自己寿命的消逝作为代价。
现在已经来不及了,知道真相的北琅,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卡在喉咙里面的那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而他怀里面抱着的南希七窍已经开始流血了。
南希的轻轻手抚上北琅的脸庞。
冲着北琅温柔的笑了。
“北琅哥哥,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就是遇见了你。
我不后悔认识你,爱上你。”
说完,就咽气了。
手直直的垂落下来。
北琅抓住南希的手,仰天长啸一声,眼里面尽是悲情。
真是凄惨绝美的爱情,血淌成了一朵花。
所有巫女献祭后,动用禁术,死后流出的血都会开出一朵曼珠沙华,彼岸花。
这些献祭必须要心性至纯之人,如果心思不纯,献祭的时候,献祭的巫女会承受更大的痛苦,类似于灵魂抽离的痛苦。
北琅抱着南希逐渐变得冰冷的身体,快要在原地蹲成了一座雕塑。
一动不动的样子,倒是有些吓人。
良久,沙哑着嗓子开口。
“是在下技不如人,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