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钢铁厂第二矿场
“轰隆隆!”
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无数山石飞到高高的天上再快速落下,将山上的树砸的是枝断叶落。
杨虎躲在木屋里,看着远处的烟尘,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矿场爆破,但这样壮观的场景,再多次他都觉得看不够。
刚刚爆破的矿场是不能下人的,按照矿场的劳动规章,矿场爆破后需要等待十二个时辰后才能进场,据说那是因为爆破后会有很多尘土飞到天上,人如果吸入太多就会生病。
这也是矿场难得的休息时间。
“结束了!结束了!打牌喽!”
“又打牌?不如下棋吧!”
宿舍内的矿工们互相开始找起了搭子,用扑克牌和各种棋来休闲娱乐。
扑克牌自然是马强在闲暇时鼓捣出来的,依旧是四种花色,十三张一组,只是没有了jqk,而是换上了将、相、王,大小鬼牌则变成了黄帝和炎帝。
倒是显得很有华夏特色。
也有人觉得马强这种扑克牌太过犯上,怎么能把帝王甩来甩去呢?因此劝谏马强将这牌改一改。
但这反而让马强觉得,让大家把帝王将相当成牌来打着玩,很有助于减少百姓们对帝王将相的恐惧感,直接让印刷厂大量印刷这种扑克牌,并且分发到各种工厂中供众人娱乐。
当然,这可不是让大家去赌钱,马强深知道赌博的危害,一直都是禁赌的,不过娱乐的时候带一点点彩头倒是不禁止,杨虎第一次玩这种扑克牌的时候,就被告知,彩头一次不能超过五钱,一桌的总彩头不能超过一百钱,一旦超过被举报发现,不仅仅会被惩罚,还会丢了现在的好工作。
一百钱?杨虎疯了才把这么多的钱拿去赌呢!
杨虎没有和这些人玩牌或者下棋,他和其他几个人相约去矿场里的图书馆里看书备考。
他的目标是下次数术考试考到第一,到时候不仅仅有钱拿,而且还可以提前休假呢。
“一个水塘有甲、乙两条河可以注水,如果堵住乙河,需要十个时辰注满水塘;甲、乙两条河流都不堵住,需要四个时辰注满水塘。请问如果堵住甲河,需要几个时辰?”杨虎抓了抓头,不解的想道“这好端端的堵河做什么?这个村子的人没事做吗?”
“杨虎!快出来!”
杨虎抬眼一看,见是队长周明,急忙将书反着放下,然后走出图书馆问道“队长,怎么了?”
“你女人找你,叫梅子的,是不是你媳妇?”
“梅子?梅子来了?”
杨虎开心的眼睛都亮了,周明哪里会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又皱眉道“对了,她还带着一个男的,那男的穿的破破烂烂的,你自己去看看吧,有什么事情记得回来和大伙商量。”
男的?
我家就我爹啊?
难道是梅子的夫君来了?
杨虎急忙往矿场的大门跑去,来到门外,就看到梅子带着一个看上去脏兮兮,低着头的瘦小少年等在外面。
“梅子!真的是你!”杨虎一把抓住了梅子的手,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矿工和护卫,他也不好意思做出更亲密的举止。
“是爹让我来的...我们时间...”
梅子到底没有说出来,但杨虎也已经明白了他爹的意思。
杨虎看向少年,眼中充满了疑问。
“梅子,这是谁?你的亲戚吗?”
“他是我来的路上捡到的,当时他饿晕了,我就给了他一点干粮。”梅子对那少年招了招手,那少年低着头走了过来,梅子继续说道“我想着你不在,家里的田只有爹一个人弄,不如让他到家里帮帮忙,不过这事还得你做主。”
得知不是梅子的家人,杨虎不由轻吐了一口气,他本来也心善,看着穿的破破烂烂,脸上脏兮兮的少年,也不免起了一些恻隐之心,更重要的是,家里的田地,也的确需要一个男丁来伺候。
那可是田啊!他们父子两想了多少年的东西啊。
“好,那就留下!梅子,你等等我,我带你们去县城找个地方住下。”说着,杨虎回到场内,拨开起哄的工友们,向周明请假。
反正也不能下矿,周明也无所谓,还让他多等一下,好坐车去县里。
矿场可没有菜田,因此每过几天就会有送菜车来送菜,倒是刚好可以带着杨虎等人一起去县城。
路上,杨虎得知少年似乎是个哑巴,并不会说话,再看少年的手上全是老茧,一看就是苦命人,也放心了不少。
到了县城,杨虎租了个房子给梅子,又让少年自己洗澡,然后就带着梅子去给少年买衣服,他现在拿了工资,也算是高收入群体了。
等哑巴少年洗漱干净,虽说皮肤黑了点,但模样也还周正。
“你有没有名字?”
少年低头想了想,然后指了指杨虎摇头。
“你的意思是我给你取个名字?”
少年点了点头。
“这...我也没读过什么书啊...算了,过几日我带你去见指导员,他读书多,一定能给你取个好名字。”
杨虎好不容易见到梅子,正所谓干柴烈火,那烧的叫一个旺盛,当夜就留在了这里,准备明日再回矿场。
黑夜中,好不容易等那要命的声音结束,少年缓缓起身,来到院子中,看向了明月。
“爹..”少年擦了擦眼泪,他可不是什么哑巴,而是当日失踪的马钧。
马钧当时害怕自己被征北军抓住清算,又得知自己父亲被朱灵劫走,干脆也拿了些钱财逃出了晋阳城。
但他虽然精通墨家机巧,但毕竟年幼,当时的太原郡又到处都是溃兵,他很快就被洗劫一空,又因为担心暴露身份,不敢去登记落户,只能靠乞讨度日,这饿晕也不是第一次了。
“爹...你在哪呢?”马钧心中叹了口气,他相信朱灵抓他爹是有目的的,因此倒是不担心马泰被杀。
马钧正在哀叹呢,那烦死人的声音又出现了。
他可也是男人啊!
马钧不由吸了凉气,躲到院子外好得个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