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斯莱斯幻影穿过千禧桥,芬奇望着窗外泰晤士河边的伦敦眼,有些失神。
车载电话忽然响了起来,芬奇从沉思中惊醒,抓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话筒里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接着就是隼略带惊慌的尖叫,显然情况万分危急。
“博士,我们的援军呢!?我这里撑不住啊……”
“隼,事情有些变化……”芬奇舔了舔嘴唇,说:“英军那边出了点麻烦,他们有十个士兵和一个向导在弗里敦郊区被叛军掳走了,现在sas和伞兵团的人都在忙着部署营救……”
“ho1y-!博士,你玩我啊!现在才告诉我没援军?这里有十几个近卫士兵和一个‘神仆’……”
隼显然没了跟他扯淡的心情,电话被挂断,嘟嘟的忙音传来。
“唉……”芬奇摇摇头,将话筒重新放回机座上,“查韦斯你看,我话还没说完呢……他急什么。”
查韦斯握着方向盘,看了一眼车内的倒后镜,笑了笑道:“隼是第一次出外勤任务,估计有点儿紧张。”
车子进入威斯敏斯特区,从特拉法尔广场拐入白厅街,在2号门前停住。白厅街是英国行政部门的集中地,和相办公的唐宁街只是一街之隔,其中的白厅2号是一栋维多利亚时期风格的建筑。
芬奇并没有从大门进去,而是绕到侧面的一个小门前,举手敲了敲。
门上的小窗被拉开,一双警惕的眼睛出现在门内。
“请问找谁?”
“请问bs小窗口被拉上,接着听到一阵拉动门栓的声音。
吱呀——
厚厚的门开了,芬奇礼貌地取下头上的绅士帽,朝里头的点微笑点了点头。
门内是两个彪形大汉,体格健壮,目露精光,一看就知道是受过特殊训练的。房顶和走廊上都装了监视摄像头,安保十分严密。
芬奇不是第一次过来这里,很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在1919年之前,英情六处的总部就设在这里,之后搬到了泰晤士河南岸的新办公大楼,实际上白厅2号这里却保留了一间巨大的办公室,要进入这间办公室,不需要走前门,而是从一个不起眼的侧门进去,和这栋楼里的其他区域是不相通的。
开门的暗语是“c先生”,其实这是军情六处历史上名气最大的主管曼斯菲尔德·卡明爵士的代号,这点和后来oo来替代一样,这是军情六处的一贯作风。
“我想见一下哈维男爵。”芬奇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俩个壮汉上来上上下下将芬奇搜了个遍,确定没有攻击性武器,这才按下旁边一个迎宾台上的按钮。
“男爵先生,有个叫芬奇的人来找您。”
芬奇将脸转向门边的一个小孔,那堵墙上有个隐藏的摄像头,链接到男爵办公室的电脑系统上。
哈维男爵显然在办公室里的看清楚了来客,墙上的对讲系统很快传出声音:“噢!居然是芬奇!真是稀客!”
又命令两个手下:“詹姆斯,请芬奇先生上来。”
在詹姆斯的带领下,芬奇走上了二楼。这里环境十分宽敞,不过楼道里的走廊确实四通八达,让人眼花缭乱,芬奇记得自己第一次过来这里,若不是哈维带路,恐怕很容易就迷路在这些乱七八糟的回廊和数不清的房间里。
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有上了一个小楼梯,又是一条走廊,两边都是紧闭着门的办公室。
詹姆斯领着芬奇走到尽头房间的门前,在密码门上输入数字,门开了,里头空空荡荡,连张桌子都没有。他伸出手去,在墙边的一个电灯开关的按钮上按了一下,又走到另一个开关处按了一下。
“请。”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把芬奇带出房间。
走廊尽头的一堵墙此时已经朝两边退开,另一个走廊又出现在面前。
“你们军情六处就是喜欢故弄玄虚。”芬奇道,“”
终于到了哈维男爵的办公室,敲了门,壮汉为芬奇开了门,自己就守在门外。
“我亲爱的芬奇,什么风把你从美国吹来了?”哈维从堆满文件的古朴黑檀木书桌后走出来,张开双臂,很礼貌地和芬奇来了一次传统的英国贴面礼。
看到芬奇有些奇怪的表情,哈维笑道:“看来你不大喜欢贴面礼。”
芬奇苦笑道:“如果和握手比起来,或许是。”
哈维请芬奇坐下,一边为他倒着红茶,一边说道:“有研究表明,贴面礼比握手更卫生……”
芬奇心里有事,不过现在过来是有求于哈维,只好耐住性子,听他自言自语。
见芬奇心不在焉,哈维男爵倒完茶坐到古董沙里,摘下眼镜,边擦边看着芬奇问道:“这么晚登门拜访,我想你不是来叙旧的。”
“的确不是叙旧,我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芬奇呷了一口红茶,点了点头说:“我的人目前在塞拉利昂遇到一点麻烦,原先我和你们国防部联系过,他们答应我派出驻扎在弗里敦的第16空中突击旅的一个伞兵团和在那里活动的sas战术小组来帮忙,结果出了点小问题……”
哈维重新戴好眼镜,双眼在镜片后炯炯亮:“是因为爱尔兰团士兵被俘的事情?”
芬奇苦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这个特工头子。”
哈维自嘲道:“我早已经退休了,现在已经不在i6里担任任何职务,你不用这么恭维我。况且,你们这些神秘组织做事通常是密不透风的,很多事情我们都不知道。例如事前,我就不知道你们‘天幕’也派了人去塞拉利昂。”
芬奇听出哈维语气中的责怪之意,他很清楚,哈维作为i6的元老,即便现在名义上已经退休,实际上还是i6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i6一直有个传统,即便有新到任的主管负责面上工作,实际上在背后依然有一个影子领导,其权力甚至凌驾在主管之上。
这是从创建i6的英国“情报之父”卡明开始就立下的规矩,1919年i6搬迁之后,白厅2号就作为一种象征存留下来,没人知道这里依然是i6最高的指挥中枢。
而哈维男爵,正是这个中枢上的大脑。
芬奇猜测,哈维甚至在监视着自己的“天幕”公司还有莫里亚长老会的一举一动,和亚特兰蒂斯光复会之间的战争让这些和自己不同血统的人类始终保持警惕之心,这是血统上的疏离感,无法调和。
“很抱歉之前没有和你知照,因为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即便是一开始,我们也不是以‘天幕’公司的名义出现,只是委托了中间人找到当地土著,再雇佣独立承包商负责安保,直到事情有了进展,我才派出三个人过去。”
哈维好奇问道:“既然保密工作做得那么好,为什么还是遇到麻烦了?”
芬奇沉默了片刻,道:“我想你很清楚,亚特兰蒂斯人也拥有‘奇普’古籍的残卷拓本,也许他们从中找到了一些方法,能预测他们祖先遗留在大6上的神祗。”
哈维端起茶杯,整个人往沙上一靠,目光变得如鹰隼般锐利,似乎想看透芬奇的心思。要知道,眼前这位看起来温文尔雅、举止有礼的芬奇博士来头非同小可,这么多年来,包括各国政府的情报机构和官方组织都在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以往接触,自己总是陷于被动局面。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主动权显然在自己的手里,他感到把握十足。
“在我答应你的请求之前,我只提一个要求——塞拉利昂那里,到底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