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宁郡主没有讲条件,说你必须做到什么才会给你这个侍妾的位置,却说:“只是不知道,你现在算是寒墨语小姐的人,长御殿下如果点名要你,好要吗?”
薛灵儿深知苻长御在寒府的地位,即使他已经不是寒府的人了,但在寒府说话还是一言九鼎的。乐-文-所以,她连忙点头,说道:“没问题的,只要御少爷肯开口要我,寒夫人一定会把我给御少爷的。”
“那寒墨语呢?”久宁郡主问道;“她若是不愿意放你走,怎么办?”
薛灵儿急忙说道:“只要是御少爷想要的人,寒墨语小姐一定会答应的!”
久宁郡主脸上有些不悦,挑挑眉,问道:“那么说,墨语小姐对长御殿下是有求必应了?”
薛灵儿连忙点头。
久宁郡主脸上白了一阵,又青了一阵,她咬了半天唇,才又和颜悦色的问薛灵儿:“听说,你们墨语小姐这几天来都一直窝在家里不肯出门,是吗?”
“是的。”薛灵儿点点头。侍婢玲珑在旁边嘟囔了一句:“都做出那种伤风败俗的事情了,还有脸出来见人吗?要是我,早就一头撞死了。”久宁郡主瞪了玲珑一眼,玲珑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墨语小姐要是总是窝在房里不出来,倒是很容易出什么事儿的。你还是劝劝你们家小姐吧,让她想开点儿。出来逛逛街,心情总会好一点儿。外面的花儿都开了,踏踏青,呼吸着新鲜空气,说不定她很快就会把那件事忘记了。”久宁郡主说。
薛灵儿这才想起来,马上就要到清明节了,清明节那几天,无论多么尊贵的闺阁少女,都会由家仆陪着去野外踏青游玩,并不算逾越了礼节。
“城外的香积寺也是个散心的好地方。香积寺建在山脚下,一路上景色非常雅致,况且礼佛的话,或许能够让墨语小姐的心情能够好一点儿。”久宁郡主说道。
薛灵儿想,也许墨语小姐真的需要到寺庙里散散心了。对着佛祖许下愿,或者诉诉苦,总比闷在心里的好。她不知道久宁郡主到底安着好心还是坏心,但是,如果说久宁郡主想就此提醒寒墨语小姐,诱导她看破红尘,那可就是她错了。薛灵儿比谁都明白,寒墨语小姐心里那样爱慕着一个人,那尘缘怎么可能了得尽。于是,她已经心里有了谱儿,准备回去后就劝说墨语小姐去郊游一下。
两个人有聊了许久,久宁郡主才送了薛灵儿出去,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薛灵儿知道久宁郡主根本不可能真的和自己这样一个下人称姐道妹,但是,如果她能够事事顺了久宁郡主的意,也许做个侍妾还是可以的。
毕竟,她长相虽然漂亮,但还算中规中矩,比起苻长御府里别人送去的那些美姬是更得久宁郡主的心。所以,她道了别,领着两个婢女欢欢喜喜的走出了绸缎铺子,坐了马车,朝寒府走去。
薛灵儿觉得自己也许是多想了,久宁郡主怎么可能是想让寒墨语小姐皈依佛门呢?要是真是那样的话,要去也应该去尼姑庵啊,而不是和尚住的寺庙啊,对吧?薛灵儿这么一想,就觉得自己是多心了。
再加上香积寺那样一个大寺庙,在清明节的时候一定是香火鼎盛,来往的人一定是络绎不绝,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于是,她就把自己的想法和沈仲安说了,沈仲安觉得趁着这个时机让寒墨语出去散散心也好,于是就答应了,并且奏请了寒夫人。
寒夫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命沈仲安多带几个仆役和婢女去,上下山都用软轿抬着,别让寒墨语小姐在这个时候再露太多的面就是了。
沈仲安就安排好了轿夫,而细心的薛灵儿还亲手制作了一顶带着白色面纱的帽子,打算踏青的那一天给寒墨语小姐戴。可是,万事都准备妥当了,寒墨语小姐却怎么也不愿意去。她仍旧窝在自己的床上睡着,头发凌乱,模样看起来憔悴极了。薛灵儿在纱帐外面劝说了很久,说道:“墨语小姐,你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窝在床上吧?你这样是干嘛啊?”
寒墨语却转过头,用被子捂住了头,依旧不肯回答。
“墨语小姐,您不是打心眼儿里面喜欢着长御殿下的吗?现在,你的身世已经被挑明了,是寒府的养女,而长御殿下也不再是寒府的人了,而成了皇子,这样的话,你们两个人之间就不存在什么障碍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薛灵儿见寒墨语依旧默不作声,又说道:“墨语小姐,听我说,女人总归是要嫁人的,你和长御殿下出了这种事,虽说不太好听,但是却给了你嫁入皇家最好的机会。迫于外面的议论,皇上总不能让寒府这么没面子吧?依我看,皇上下旨赐婚那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长御殿下用八抬大轿来明媒正娶,大家羡慕还来不及呢,谁还会说什么?所以,您也别太着急了,就好好等着好消息吧。”
“墨语小姐,这几天天气都很好,正是踏青游玩的好时节,奴婢陪您出去散散心吧?听说香积寺里面有棵许愿树,已经长了一千年了,很灵的,我们也去许个愿吧?”薛灵儿在一旁说着,“说不准许了愿,您的愿望就马上会实现了。”
寒墨语睁开了眼睛。许愿树?呵呵,她还能有什么愿望呢?就算有,上苍能给她怎样的回答?她的名声已经被玷污了,可是苻长御却迟迟没有向皇上提出赐婚的请求,她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或许,在他的眼睛里,她就像他周围的那些别人送来的舞姬一样,那么无足轻重吧。
这些天来,寒墨语躲在房里不肯出门,羞愧是占第一位的;可是,后来,苻长御却一直没有来看她,让她觉得自己是被人玩弄了,伤心渐渐占据了她的心,让她难过的不能够呼吸。谁让她这么蠢,别人的什么话都相信!尤其是对于那个人,她竟然丝毫没有抵抗力!她有些憎恨这样的自己。
“好吧,我们就去许个愿。”寒墨语从床上爬了起来,端坐在了床边:“灵儿,帮我梳洗打扮。我们今天就去。”她的头发蓬乱,身上的亵衣也皱成了一团。眉眼间,泪痕还没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