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是继续呆在寒墨语的身边,还是尽早另谋高就?薛灵儿咬着唇,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来。就爱上乐文她只顾着想着自己的事情,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伸手拽了寒墨语的手,将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径直朝曦照居的灵堂走去。寒墨语被薛灵儿紧紧的攥着,疼得叫了起来,一面使劲儿要将薛灵儿的手掰开,一面哭叫了起来:“你干什么?!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一路上,被其他的婢女看见了,已经有人连忙跑去给聂管家报了信。这个家里,女主人不在的时候,聂管家说的话还是一言九鼎的。如今,寒夫人的尸骨未寒,居然有婢女敢欺负主子,这样大的事情谁敢瞒着不报?
很快,当薛灵儿拉着寒墨语到了曦照居的灵堂的时候,聂管家已经带着仆役们匆匆赶来了。
如今,寒夫人的尸骨未寒,居然有婢女敢欺负主子;当聂管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色阴沉,连忙召集了手下的伙计朝事发地点赶去。很快,当薛灵儿拉着寒墨语到了曦照居的灵堂的时候,聂管家已经带着仆役们匆匆赶来了。李婉儿和郭翠儿听到消息,也急匆匆的赶来了。
然而,当聂管家带着一群仆役,踏进了曦照居的灵堂之后,看到的却是另外一幅景象:只见寒墨语一反常态的坐在地上打滚儿哭嚎,一面随手抓起灵堂里摆设的水果糕点等物品朝着薛灵儿狠狠砸去,一面哭嚎道:“你坏,你坏!你欺负我!你把我弄疼了!”而薛灵儿则在一边极力哄着寒墨语,那口气就像是在哄一个三四岁的幼儿。
聂管家见状,知道事情不小,连忙屏退了下人们。只有急匆匆赶来的李婉儿没有退出去。聂管家亲自走到寒墨语的面前,一面问道:“墨语小姐,你先起来,好不好?地上凉。究竟出了什么事儿了?告诉聂伯伯,伯伯帮你做主!”
寒墨语见了,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破涕为笑了,朝着聂方伸出手来,一面撅着嘴道:“抱抱,墨语要抱抱!”
聂管家彻底的震惊了。寒墨语这孩子的脾性,他还是摸得一清二楚的。当初,寒墨语第一次来到寒府的时候,微微颦着眉,迟疑而又警惕的打量着这里的一切,对待任何人都小心翼翼,他就知道这个孩子不是那么容易和别人亲近的了。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孩子隐忍而又倔强,不善言谈,明明双眼里透露出了对亲情和友情的极度渴望,却总是把所有的渴望都藏在心里,戴着一张冰冷的面具。她从来不会刻意向别人示好,更没有过像同龄人一样撒娇,承欢于膝下。小时候都没有见过这个孩子撒娇,更不要说是长大之后了。
因此,当他看到已经初长成娉婷少女的寒墨语,居然睁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地上打滚撒娇,惊得说不出话来。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孩子怎么疯了!这样惊悚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消失了。
他倒是很想就像这样把寒墨语搂在怀中安慰,可是碍于主仆身份,再加上寒墨语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男女有别,所以聂管家并没有像寒墨语期待的那样伸手将她抱起。而是迟疑了一下,伸手将寒墨语从地上拉起,然后又退后了一步,朝着寒墨语问道:“墨语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如果寒夫人的事让你很难过,你就大声的哭吧,别像这个样子吓伯伯,好吗?”
寒墨语虽说不哭了,却嘟着一张粉嫩可爱的小嘴,委屈的看着聂管家。她虽然连聂管家也不记得了,但是却觉得那张脸很熟悉,所以丝毫也没有产生疏离的感觉。她仰望着聂管家,然后又转过头,指着薛灵儿说道:“她坏,她把我的胳膊抓的好痛。”
聂管家皱着眉,问薛灵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墨语小姐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是个普通的伤风,醒来就变成了这样?!”
薛灵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说道:“我不知道啊!今天早上,墨语小姐醒过来的时候,就是这幅模样。奴婢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聂管家皱眉,说道:“不管究竟怎么回事儿,奴大欺主的罪名你可落实了。全府上下都睁着眼睛看着呢,我也不好偏袒你什么。自己下去领板子吧。”
薛灵儿领了命,恭顺的退了下去。她此刻清醒了过来,知道自己刚刚的鲁莽真的会要了她的命,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幸亏聂管家只说让她领板子,而不是别的什么惩罚。要是寒夫人还活着的话,她这次小命都可能难保了。她正暗自庆幸着,却在临退出灵堂的时候,听见聂管家说道:“从今往后,你就不必在流云居侍候了,自个儿收拾了铺盖,去杂院帮忙吧。”
薛灵儿一怔,终于没有说什么,缓缓的退了出去。她咬着唇,盘算着,自己并不是没有出路了,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再生事端。
薛灵儿出去后,聂管家再去看寒墨语的时候,发现寒墨语又坐到了地上,抓着地上四处散落的糕点玩的不亦乐乎,那糕点渣滓沾满了她的脸和手,她却笑得欢实极了。见了聂管家来,她抓起糕点递到聂管家的面前,一面傻笑着,说道:“我请你吃!”
李婉儿这才问道:“聂管家,您见多识广的,能判断出来寒墨语小姐究竟是得了什么病症吗?莫不是疯魔症吧?”
聂管家抬头看了李婉儿一眼,说道:“说不好。我得查看一下。你记得派人盯住那个薛灵儿,不要让她再靠近寒墨语。还有,想办法封住下人们的口,不要让大家乱说。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这种事情,只会越传越糟,到时候墨语小姐恐怕就会名声扫地,无人敢娶了。”
李婉儿小声说道:“上次和长御殿下传出那样的事情后,已经没人敢娶墨语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