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女子大概十六七岁,长得极其秀美,两道眉毛弯如柳叶,一双眼睛清灵宛如一泓阳光下的山涧,小巧的鼻子可爱而玲珑,底下是一张微微张着的樱桃小嘴,此时此刻她的嘴里满是血。
不用说,那正是刘寒初的血,刚才她咬刘寒初那一口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这女子长得极美,只要看着她那双眼睛,心就会忍不住被那双眼睛荡动。
这女子长是美倒不足于让刘寒初怔住,毕竟刘寒初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长得美的人他也见得多,就古府里的三小姐古雅也是万里挑一的美人。他所怔住的是——这女子竟然是上次在上里遇到的凌儿!
凌儿似乎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刘寒初,她也一时怔在了那原地。
刘寒初一时之间惊疑不定,回想起上次去山里再次找她时,就没有看到她了,而是发现了一个小金铃,现在她又突然出现在古府里,而且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地躲在厨房。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刘寒初心里已起了怀疑,正准备继续问下去时,却发生了一件令他们两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凌儿所躺的位置正好是桌脚,刚在她摔下去的时候碰到了桌脚,桌子一动,刚才刘寒初放在桌上的空茶壶滚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她的头上。
只听“砰”地一声,茶壶被砸碎,同时,凌儿晕了过去。
刘寒初再一次震惊了。
也不知是为看到的人是凌儿而震惊,还是为着这茶壶砸得这样好?无奈之下,刘寒初只得从地面重新站起身来,将刚才拔出的半截刀收了回去。低头看了一眼昏过去的凌儿,刚才那茶壶砸在她额头上,将她的额头砸破,此时正在流血了。
而刘寒初抬起自己的右手一看,只见他的右手手背已是鲜血淋漓了,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他再一次看了一眼地上的凌儿。
这凌儿真是不好缠,身手好灵活。
古府的诸小姐里,就数古敏如最喜欢习武,古敏如除了找她哥哥古枫练武外,还常常去找刘寒初,所以古敏如的身手刘寒初是知道,同为女子,刘寒初知道古敏如的灵活完全不及这个凌儿的十一。
刘寒初再次看了一眼凌儿,却发现凌儿穿着的是古府的小丫头穿的衣裳,一身的丫头打扮。他突然想起了刚才她偷偷摸摸地躲在灶后面……刚才她在做什么?
刘寒初心里不由地好奇起来,走到那灶的后面看去,却发现地面上摆着两个碟子,其中一个碟子是空的,另一个碟子里还摆着几个残留的……松花点心?一个场景忽然从刘寒初脑海里闪过。
“你有吃的没有?”
“吃的?”
“比如糖。”
“我可不喜欢吃银子,我只喜欢吃好吃的。”……
刘寒初又看了一眼这间厨房,最后起身看了看晕倒在地上的凌儿,心道:难道刚才凌姑娘是在偷东西吃?这很可能,因为凌姑娘是很贪吃的,可问题是她怎么会在古府的厨房里偷东西?而且是古府四等小丫头的打扮?
这些问题虽然令人不解,想来只有等凌儿醒来才能知道了,可是现在刘寒初还面临着一个另一个问道:如果等一下那些人赶到厨房,发现了这里的情况怎么办?他该怎么说?照实说?如果不照实说,他们会怎么想?
试想:一来到厨房,看到一个四等小丫头晕倒在地上,头还被壶砸伤,又看到刘寒初在这里,下人该怎么发挥人类想象力?
第一:刘寒初拿茶壶砸晕了这小丫头,问题是刘寒初像是这种用茶壶去砸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的人吗?他有这样挫吗?
第二:小丫头自己拿茶壶将自己砸晕了,问题是,这小丫头脑子有病?难道她想证明是她的头硬还是茶壶硬?还是在练铁头功?
刘寒初看着地上的凌儿,又看了看她那正在流血的额头。
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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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古雅坐在妆台前,看着摆在桌上的菱花镜,珍珍正给古雅梳头,珍珍一面给古雅梳着头,一面对古雅说道:“小姐今天可以要去骑马?”
古雅看着菱花镜里的自己,又想起了昨天石城月说今日要来找自己去骑马。
“是的。”古雅说道。
珍珍将一支精巧的银发针别在古雅的头发里,笑道:“可是与石公子一起去?”
古雅眉头一皱,说道:“珍珍,你去请请刘寒初,倘若刘寒初有时间,就让他陪我去。”
珍珍笑着继续给古雅梳着头发,心里笑叹道:这两人真是一对冤家。
古雅梳洗完毕后,就去了怡养苑给老夫人请安。同时珍珍去了刘寒初的住处,准备将古雅的意思告诉刘寒初,其实这一次,珍珍倒还真希望刘寒初忙着,没有时间去教古雅骑马,让古雅多与石城月接触接触也好。可惜是的珍珍知道其实这一段日子刘寒初都是很闲的。
珍珍来找刘寒初时,刘寒初正好要出门,见珍珍来找他,他倒是微微一怔,不由地问道:“珍珍姑娘,你有何事?”
珍珍也不急着问刘寒初有没有空,她先笑道:“刘将军这是要去哪里去?”
珍珍这话本是问得很寻常,然而刘寒初脸上却有着踌躇与犹豫,眼神也颇为不自然。刘寒初这表情很是奇怪,想是隐瞒着什么事情般,又像是有什么事情不好说出口一样。与刘寒初相识到现在,珍珍还是第一次看到刘寒初这样的表情,心里不由地觉得奇怪。
“有一些私事要处理。”犹豫了半晌后,刘寒初忽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既然是有私事要处理,那就代表着刘寒初今日没有空闲了,剩下的珍珍也不必再继续问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事,珍珍虽然有些关心刘寒初,不过她很精明,一看到刘寒初如此模样,她已知道刘寒初有些自己的事情要去办,而且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事情。既然是这样,珍珍自然不会再去多问。
于是珍珍与刘寒初说了两句闲话便回了。
刘寒初没时间也好,这一次小姐是没有脱辞了。
古雅从怡养苑回到零星小筑时,珍珍已提前回来了,其实古雅心里还是很希望去骑马的,毕竟上次已发誓要学好骑马了。只是她不愿意与石城月同去罢了。
珍珍伺候着古雅换了一件紫色骑装,古雅问道:“刘寒初什么时候来?”
珍珍笑了笑,帮古雅将那条紫色腰带系上,一面系着一面说道:“刘将军今日有此私事要处理,不能陪小姐去骑马了。”
古雅吃了一惊,不由地看着正在给她腰带打结的珍珍,问道:“刘寒初不能来了?他会有什么私事?”
珍珍笑道:“小姐,你看你这话说得,人家也是人,自然会有自己的事情,难道他要为了小姐把自己的事情全都放下吗?小姐可别忘了,刘将军本来就只须要听从大老爷一人的话的。”
古雅看着满脸笑意的珍珍,嗔怪道:“珍珍,你这话怎么句句都偏向刘寒初?刘寒初是给了你什么好处?”
珍珍脸上微微一红,道:“他能给我什么好处?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正说着话,外面就有丫头报说了石城月来了。古雅的衣裳也已换好了,这一下古雅才觉得有些尴尬,她现在已换上了一身骑装,这分明表示她要出去骑马,可是她是准备和刘寒初一起去的。
等一会石城月见她换了骑装,肯定会得意地说是她迫不急待地要和他一起去骑马!
想到这里,古雅向珍珍说道:“换衣裳。”
珍珍看着穿着一身紫色骑装的古雅,其实古雅穿这身装色骑装的时候很漂亮,她一向是温婉清丽,换上这身衣裳又给人一种全新的感觉,眉目间添了几分英气。珍珍瞧着古雅的衣裳,笑道:“小姐这身衣裳够漂亮了,还要换?”
古雅道:“我不想去骑马了,换了它。”
珍珍诧异地看着古雅,又笑道:“小姐,你这不是孩子气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姐您心虚,或是以为小姐怕了石公子。”
“我心虚?”古雅看着珍珍,说道,“我有什么好心虚的?该心虚的是他!”
珍珍笑着劝了古雅好久,好歹将古雅劝了回来。到了最后,古雅也不再重新换衣裳了,就穿着这身衣裳走了出去。
此时石城月正在坐在厅里等古雅,他也不急,一个人站在椅子上悠然自得。等了许久,古雅才从屋子里走了出去,此时古雅穿着一身紫色骑装,端的是明艳无比,光彩照人,石城月上下打量了古雅一眼,脸上露出欣赏之色,笑道:“雅姑娘好漂亮。”
古雅心里生气,可听见这句话,她心里竟隐隐约约,有一丝丝的高兴。
“今天我本来是准备和刘寒初出去的,刘寒初临时有事。”古雅一来就说道。
石城月先是一怔,然后似明白了什么,哈哈一笑,道:“那我可得多谢谢刘将军了。”
古雅低着头不看石城月,她心里想着,无论石城月说什么她都不要往心里去,珍珍说得对,她一昧得避得她,反倒显得她心虚或是怕他了!
这样想着,就向石城月说道:“那我们走吧。”
石城月笑着做了“请”的手势,道:“雅姑娘请。”
古雅也不想与他多说什么,便一起与石城月出了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