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儿点了点头,脸上泪痕点点,她哽咽着说道:“我没有地方去,小梅说可以来这里做丫环,我就来了。”
“小梅?”古雅有些疑惑,就是前些天舒月送来的小梅吗?这样一想,古雅登时明白了,她也记得一个多月年舒月是说过,买了一个长得极标致的丫头,说是要古雅去瞧瞧,但那时古雅拒绝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舒月所说的极标致的丫头,想必就是凌儿了。想到这里,古雅又暗自后悔,当初就应该去看看,如果那时候就遇到了凌儿,凌儿也不会多受一个月的苦了。
凌儿又想到了什么,看了看古雅的石城月,问道:“雅姐姐,石哥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古雅和石城月对视一眼,古雅便柔声说道:“这里是我的家。”
“你的家?!”凌儿大吃一惊,一时没明白过来。
石城月在一边补充道:“古家三小姐,就是你雅姐姐。”
凌儿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瞧着古雅,原来古雅就是这古家三小姐?!就是零星小筑的主人?就是小梅现在伺候着的主子?
“那你呢?”凌儿指着石城月疑惑道,“这里也是石哥哥的家?”
古雅和石城月一愣,然后石城月脸上微微露出尴尬之色,无奈地向凌儿说道:“我姓石,这家人姓古,你说这里是不是我家?”
凌儿张大了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不解地问道:“姓石的人,就不能和姓古的人是一家人吗?”
古雅和石城月面面相觑,似乎没有想到凌儿连这个都不明白,难道她当真是在深山呆久了,不谙世事吗?最后还是石城月笑了笑,拍了拍凌儿的柔肩,微笑道:“当然可以,你雅姐姐若嫁给我了,你说我们是不是一家人了?”
古雅脸上一红,向石城月嗔道:“谁和你一家人,也不怕别人笑话。”
凌儿看了看古雅,又瞧了瞧石城月,隐隐约约似明白了什么。
既然知道凌儿在这里,古雅就再不忍心让凌儿受苦了。所以古雅也没有再让凌儿回去,直接让珍珍去通知了舒月,说她要将凌儿留在零星小筑,又让小梅陪着凌儿去将凌儿的东西都搬了过来,零星小筑里因珍珍的房间比较大,又只有珍珍一人,便暂时就将凌儿安排在珍珍房间里。
晚上古雅也一直陪着凌儿说话,她也知道凌儿好吃,又亲自给凌儿做了好些易消化的点心,她知道凌儿的性子,只要东西摆在那里,凌儿就算是撑也要将它们撑完,所以古雅也不敢多做点心,怕她撑着。
晚上要睡觉时,凌儿却拉着古雅的手不肯放,说道:“雅姐姐,你陪陪我,凌儿害怕。”
古雅看着凌儿这孩子般的个性,心下怜惜,便在珍珍的房间陪着凌儿,一直等到凌儿睡着后,古雅才给凌儿重新盖了被子,看着凌儿那熟睡的脸庞,又想起她们离开深山木屋的那一天,凌儿也是这样贪睡着,时来境迁,现在的凌儿已变成孤身一人了,这样想着,古雅又微微一叹。
珍珍也没有睡,珍珍一般是伺候古雅睡着后自己才睡的。这会儿古雅坐在自己卧室里想着些什么,珍珍一直都不知道古雅是怎样认识凌儿的,不由地问了起来。然后古雅便将她落马后的事情与珍珍说了,珍珍一脸的诧异,又想着那个凌儿的身份,感觉竟似注定的般,这凌儿注定与她有交集。无论是在于刘寒初,还是在于古雅……
“怎么了,珍珍?”古雅见珍珍入神地想着什么,便疑惑地问了起来。
珍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小姐,这凌儿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准备怎么安置她?”
古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现在凌儿一个人在这世上,孑然一身,不如就让她留在我身边吧。倘若日后遇到了合适的人家,就将凌儿嫁了吧。以凌儿的姿色,再加上我古家三小姐的地位,总不会叫凌儿吃亏的。”
珍珍的心莫名地感伤起来,将凌儿嫁了?那必是嫁与刘寒初了,是了,若凌儿当真那般爱着刘寒初,她只要去求一求古雅,古雅一定会有办法让刘寒初娶了凌儿的。
就如当初的晓秋和章梅生一样……
零星小筑自此又多了一个丫头。凌儿成了古雅身边的大丫头。
凌儿毕竟不是自小在府里长大的丫头,所以凌儿于府里很多规矩都不知道,加上凌儿又有些任性,故尔这段日子都是珍珍在教凌儿这府里的规矩,并试着将府里的基本形式告诉凌儿。她也并不希望凌儿能帮她们多大的忙,唯独……不要闯祸就好了。
凌儿听着那一条条的规矩,累得暗暗的打哈吹,向珍珍说道:“规矩这么多,一点儿也没有意思,为什么你们还是要呆在这里呢?”
珍珍心情有些沉重,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有的事情,并不是我们能选择的。”
凌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珍珍说道:“你也不想你的雅姐姐被人陷害,或是出什么意外吧?既然这样,这些该注意的事情,你就要注意。”
顿了顿,珍珍又特别地补充道:“记住,不可随便与府里的男子过度亲密。”
凌儿一怔,似想起了什么,不由地一笑,问道:“你是说寒初哥哥?”
珍珍的心似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又淡淡的说道:“你私下你怎么唤他我不管,不过在其他人面前,你必须叫他‘刘将军’,记住了吗?”
凌儿见珍珍的表情很是严肃,当下便点了点头,说道:“记住了。”
府里其他人知道古雅又将一个更加漂亮的丫头收在自己身边时,一个一个不由地瞪大了眼睛,原本在古府的众小姐里,就是古雅容貌最出众,而古雅手下的两个丫头也是一个比一个漂亮,现在这零星小筑可谓是秀色满屋,瞧得府里的男子分外眼红。
那古敏如真是不明白了,这古雅倒底是什么性子?难道是喜欢女人吗?那怎么又与石城月那般亲近?但她怎么专门从府里挑这些漂亮丫头?有一次古敏如看到古雅身边的丫头凌儿时,那眼睛几乎看直了,原以为珍珍是丫头里最美的,可一瞧到这凌儿,她简直有种失落感,这丫头莫说是比珍珍漂亮了,就是府里的主子们,也不见得比这丫头好看,古敏如心里总不是滋味,怎么漂亮的丫头,古雅总是能找得到?
凌儿在零星小筑里,和古雅及小梅的关系最好,也因为凌儿的关系,小梅从零星小筑的三等丫头升到了二等丫头,小梅自然是欢喜。与凌儿的关系更是密切了。凌儿原本就是喜欢玩闹的性子,只是因为父亲的死低迷了好一段日子,如今遇到了古雅,古雅是像凌儿的亲姐姐一样照顾着凌儿,凌儿的心情也渐渐恢复,现在也逐渐变得与过去一样地活沷开朗了。有凌儿在,这零星小筑倒多了几分喜庆,可唯独,珍珍偶尔心情会沉重。
这日古雅从怡养苑请安回来,路过沉香榭时遥遥看到古婉如坐在沉香榭的栏椅上,痴痴傻傻地看着池子里游动的鱼儿。古雅望见古婉如时,不由地觉得奇怪,以前她很少看到古婉如这副心事重重地样子,这些日子古婉如往来汝南王府的次数多了,似乎每一次回府里时神色都有些奇怪……
古雅轻轻地向古婉如走近,却见古婉如在入神地想着些什么,想着想着时,她的脸上忽然泛起一丝甜蜜的笑容,但很快地,她又将那丝笑容敛了去,换上一副忧心重重的模样,喃喃道:“不行,不行,我太坏了。”
她的声音说得极轻,但是因为四周的环境很安静,所以古雅还是听到了古婉如的话。
不行?什么东西不行?古雅心下大奇,不由地问道:“什么不行?”
古雅这句话说得并不重,然而古婉如却被吓了一大跳,手里的一样东西登时掉了出来,古雅凝目看去,却是一个绣着梅花的荷包,绣工极是精美,荷包上似乎还绣了一首小诗,古雅正准备仔细去看时,那古婉如已急忙俯身将那荷包捡了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眼里尽是慌张之色,结结巴巴地向古雅问道:“雅……雅……雅儿……你……你怎么……我……在这里?”
只是一个荷包罢了,古婉如怎地这样紧张?
古雅心里起疑,问道:“二姐姐,你……怎么了?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啊,脸色吗?”古婉如慌乱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绯红的脸颊,又“啊”了一声,拿着绢子擦着额头,摆出一副笑容,说道,“好热,好热,雅儿,你瞧瞧,都秋天了,还这样热……真是……真是……热……”
热吗?古雅今天还特地添了一件衣裳。
这古婉如到底是怎么了?古雅回想着刚才古婉如所说的话:不行,不行,我太坏了……
这是什么意思?不过……看着古婉如这慌慌张张的样子,古雅也不好意思追问下去,便微笑道:“是呀,雅儿也觉得好热,二姐姐可要当心身子,别热坏了。”
“不会不会。”古婉如连忙说着,又道,“对了,雅儿,我……我要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先走了。”
说罢她也不待古雅回答,连急急忙忙地转身离开这里。看着古婉如连忙走开的背影,古雅不由地叹了口气,也不知二姐姐是怎么了。
“这二小姐好奇怪。”这时,跟在古雅身后的凌儿发话了,她瞧着古婉如走远的方向,喃喃说道,“二小姐一定是做是什么亏心事。”
“凌儿!”古雅向身后的凌儿轻斥道,“不可胡说。”
凌儿委屈地“哦”了一声,说道:“不说便是了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