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当真?”苏丞相查明一切的时候惊叹于这个皇后在宫外所经历的一切,这个女人竟然会是五毒教的教主还凭一己之力摧毁了凌正清所谓青墨卷的阴谋诡计,这样有背景的女人就更加诡异了,苏丞相本不敢贸然行动,可是突然听说皇后现在就在梁王府,那他就不得不去探探。宗政桀没想到莫染根本就是装晕的,他的手被莫染死死拽住,“你听我说,不要报仇了!我知道你死心眼是一定要报仇的!不要杀他,是梁王错在先,你不能助纣为虐!”
宗政桀狠狠甩开莫染的手,“皇后这是在污蔑臣?”“你还要装?我都听到你的话了。叶栾是不是被你收买了?你们有什么计划?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允许你做错事的!你是不想连累我,可是我偏要管!既然你还认我这个大哥,我就永远是你大哥!”刀杰死心眼,莫染也是死心眼,不然这两人怎么当初会随随便便就结成兄弟。“收买叶栾?做错事?娘娘可有证据?娘娘如今这样来到臣府上,旁人定要非议,所以娘娘是准备用这样的言辞自保吗?”宗政桀冷笑道。“刀小弟!你为什么要骗我!都到这份上了,不要再瞒着我了!”“娘娘病了。臣先告退。”
宗政桀不想与她多言语,直接退下,走到门口又补了一句,“娘娘微服臣就当做不知道,还望娘娘休息好了赶快离去。叶统领在门外候着会护送娘娘回宫。”“我会阻止你的!”莫染不知道是说给宗政桀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不过确实被房顶上的人听到了。“她可真是一把锋利的剑,她去查这件事只能通过秦砚。苏丞相又在查皇后,这样一来,福京一文一武算是杠上了。”房顶上那人啧啧称叹,赶着回去和白尘甫禀告,起兵的时候快到了,还差一点点……正在这时,外面的雨未曾小下一分半点,刑部带了兵来已经把梁王府团团围住。“苏大人这是何意?”苏寒,苏蓉的叔父,刑部侍郎。“何意?叶统领恐怕知道!本官怀疑小王爷窝藏我刑部出逃的死囚犯!”
“苏大人,你也知道这里是梁王府,没有皇上的命令谁敢搜查!”叶栾当然不能让他进去搅和,莫染还没走,可是现在四处都被刑部的人包围,看来莫染不好离开了。“本官有太后的懿旨,谁敢不从?就是皇上来了也要敬上三分。如果小王爷心中无愧又何必担心?”苏家的官能做到这么大绝不是偶然,苏丞相本人就是一个狡猾的老狐狸,当年看准了人投靠,如今已经完全成为太后的亲信。但苏丞相这个人的心机深不可测,即使是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他的行事作风也低调的很,凡事都是他弟弟苏寒出面。“苏大人一句话难道就要我相信?本统领是皇上亲封,保护王府周全。如今刑部说查就查哪来的理!”
说什么也要拦住苏寒的。但苏寒也是势在必得,今日得了消息是难得的机会,不仅能扳倒皇后,还能除掉太后娘娘的心腹大患宗政九修家的人,只要他还敢东山再起,也正好借此机会斩草除根。太后不知道苏家要查梁王府的真实目的,不知道莫染也被牵连其中,还只当苏寒找了个借口去查宗政桀的把柄,以此查探梁王的真实目的和接下来的计划。苏寒捧出太后的懿旨,“叶栾!你敢和太后娘娘作对!”
“臣……不敢!”叶栾看了一眼从刚才起就一言不发的宗政桀希望他能想出办法来,毕竟他也是不希望莫染被牵连的,可是他面无表情似乎并没有担心。“既然如此,还请大人搜查吧!”叶栾皱着眉头几乎不敢置信的看着宗政桀,不管会不会牵连莫染,他自己也会被牵连的,怎么一点不在乎,叶栾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难道他已经把人藏好了?“不过!侍郎大人如果没有查到什么,该如何收场呢?”“小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本官只是奉命行事。”苏寒被宗政桀这一质问被震慑到。宗政桀微微一笑,“大人莫不是被本王吓到了?不妨事,大人尽管查。反正……不管你查到查不到,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苏寒气的直发抖,“宗政桀,你这是在威胁我?”“怎敢?大人还是快带人进去吧,人跑了,本王就管不了了。”以前从没有这样感觉到宗政桀变了这么多,就是叶栾听了这些话都觉得胆颤,他是什么时候变成气场那样强大的人?叶栾仿佛看到当年运筹帷幄一脸王者之相的梁王,叫人从心底敬畏,如果不是先皇遗诏立由太子登基的话……“小王爷……”苏寒带着他的人怒气冲冲的闯了进去,叶栾刚才还很硬气没人见着在宗政桀面前瞬间软了下来。“他们要找皇后而已,不会有事的。我都安排好了,不要担心。”叶栾还是一脸苍白的看着他。
“你害怕……的是我?”叶栾是个孩子,大哥说的果然没错。现在四下无人,因为刑部的人来大家都不敢胡乱行走,生怕被当成嫌疑人等抓起来安个逃犯的名头。“没有。我不害怕。怎么会怕你。”“笨……”宗政桀忽然轻松的展开了笑颜抬手轻轻摸了摸叶栾的头,“怕我干嘛,我只是想找回和娘亲的记忆罢了,他们喜欢误会而已,我也吓吓他们。”他的突然变化,又像回到了以前一样,他一声不吭的跟在莫染身边,偶尔会自然而然的接过她的行李,做些叫人感动的小事情,还呆楞楞的笑着,像一个值得信赖的兄长……叶栾猛的打掉宗政桀的手,“小王爷做事,臣自然放心。”说完他转身离开,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宗政桀见他走了脸上的笑容凝固,眼神突然变的凛冽。他用假话去骗叶栾,利用孩子的心性为己所用,他以前最恨这种人,现在也成了这样的人,叶栾怕他也是理所应该。
“对不起。我始终放不下。我其实都没忘,所以更看不下去有些人活得这样自如!”那个老女人迟早要付出代价的。“大人您不能进去!”小丫鬟在一个房间门口拦住了苏寒,他正因为真的什么也找不出而更加生气,这时终于抓到了可疑处就像秃鹫见了血。“哼,本大人今天非要进去!”他一把推到小丫鬟猛的把门打开。“苏爱卿,好大架子。”苏寒没想到,万万没想到。他噗通往地上一跪,身后的官兵也都诚惶诚恐的跪了下来。“臣叩见皇上!”宗政九秋的手紧紧攥着莫染的手,“爱卿真是辛苦了,每日劳心劳累的滥用职权,以谋一己之私。”“臣不敢!臣只是奉命行事。”苏寒还抱着太后给的这个鸡毛箭牌。“是吗?所以天下是朕的母后在掌权?”女人掌权是大忌,这句话断了苏寒所有退路。“臣有罪,望皇上恕罪!”
“那还不带着你的人给朕滚?”宗政九秋语不动怒但震慑人心。苏寒一个踉跄站了起来灰头土脸的就跑了,心里早就诅咒了宗政桀不下千万遍,不过苏寒可不是那种闷吃亏的人,他记着今天这份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至少获得一个重要情报,皇后的确和小梁王有关,要不是皇上不知从哪里知道消息一早到了,今日皇后和宗政桀就坐实了这私相授受的罪名……莫染最后在强烈的紧张感负罪感之下意识慢慢模糊,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事,甚至一开始都没觉得难受的快真的晕过去了,结果却在剧烈的头痛下变得有些力不从心。“对不起,还要你来救我。”莫染思来想去没有告诉九秋她的猜想,她怕害了刀小弟,可是叶栾真的还可信吗,她有些不敢相信这个跟在宗政九秋身后质朴的孩子有一天会要背叛九秋,就像她不相信刀小弟会害她一样。
“娘子何时和为夫这样客气,不是怕你又跟情夫跑了嘛。”“你怎么还是喜欢胡说八道,我很认真的。”“我也很认真。”九秋一本正经的看着莫染,忽然发现她的脸色有些不对劲,赶忙伸出手覆在她的额头上。“果然淋雨生病了。给你伞你就要嘛!为什么不管做什么都不要命。”九秋无奈的摇摇头,莫染还没反应过来哪来的伞,九秋又是怎么知道的,只觉得整个人越来越迷糊,她不觉得其实自己是真的晕了,还以为太累了所以睡着了,只觉得眼皮睁不开了。“皇上来得可真及时,能避开外面那么多眼睛,看来你的武功比我想象的厉害的多。”宗政桀倚在门外,一点都没有朝臣参见皇上时的样子。“你不要碰她,其他的朕可以不管。”
“这江山也是?你的命也是?”宗政九秋不能保证那一刻心中是没有犹豫的,他一直信奉的就是鱼和熊掌他要兼得,和白尘甫抱着一样的想法,古往今来哪一代帝皇不是这样奢望,不过是舍不得放下这多娇江山。“是!江山也是,我的命也是!”宗政九秋说完自己也有些心虚了,自己虽是这样信誓旦旦但若事到临头等他不能两边兼顾的时候还会这样信誓旦旦吗?说实话他不清楚,或许他坚信自己可以为了莫染放弃江山,本来他也无心做这皇帝,但是真的可以为了她牺牲一切吗,他的内心最深处是有疑问的,有着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犹豫。
“不枉我信你一遭,皇上。”宗政桀突然笑了,其实有个随时要自己操心的妹妹感觉比有个大哥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