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遭报应的一天,虽不会认为自己是上天眷顾的人儿,可是,雅茹至少以为自己比别人好命,来到清朝不长的这段时间,雅茹却觉得经历了自己上一辈子更多的事情,受到的伤害也更多。可是,雅茹依旧抱着人定胜天的想法面对接下来艰难的路程。也一直活得问心无愧,虽说自己手上也沾着鲜血,可是,雅茹秉着问心无愧的原则,善待对自己好的人,报复伤害自己的人。可是,在看到这个婴儿之时,雅茹觉得自己的世界崩溃了。
这个是个男婴,虽然刚刚出生,还是个早产儿,可是胖嘟嘟的小脸白净可人,肥肥的手腕就像是两节刚刚出土的胖莲藕一样粉嫩,虽说出生没多久,可是头上的胎毛却乌黑浓密,胖乎乎的小脸挤得五官全变形了,却挡不住那双黑乌乌的如同黑珍珠般的眼珠乌溜溜的转着,看到雅茹勾过来的身影,咧着小嘴笑着。
虽然婴儿长得很讨喜,可是最令雅茹震惊的却是他额头上那朵殷虹的莲花,比莲鱼脑袋上的还要红,还要艳,还要动人,雅茹却被这朵莲花惊得三魂去了七魄。
这时,雅茹才算彻底明白,静莲临走时所说的那句“见到他你就认识了。”的真实含义。
可是,贼老天,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孩子却投身到了我最恨的人的肚子里。雅茹被这个发现惊得回不了神,呆愣愣的双眼毫无焦距的看着前方,脑子里如同浇了一盆滚烫的热油,全部成了一团糊涂。
手上的触感拉回了雅茹不知飞到何处的心神,雅茹底下头去,只见小婴儿用小小的柔软的小手握着雅茹的食指,那种软绵绵的近乎脆弱的触感,让雅茹的心都要融化了,雅茹低头看着对着自己傻乐的孩子,就好像一团棉花塞在了胸口里,眼睛像是被蜡烛熏过一眼,又酸又涩的睁不开来,雅茹闭上酸涩的眼睛,一股热流从眼角流淌了下来。
最后深深的看了孩子一眼,雅茹决然的转身离开,决绝的背影,像是做了什么破釜沉舟的决定一般。
钮祜禄氏听着小丫鬟汇报那罗氏见了自己孩子的详细过程,却一筹莫展,这罗氏到底是怎么想的,突然来自己的院里,只是为了看自己孩子一眼吗?不对,她绝对打着什么坏主意,以两人之间的仇恨,这次会面,不会这般平静无波。想着,钮祜禄氏眼底冒出一丝狠意,“去,把小阿哥屋里所有的东西都烧了去。一件不留。”
雅茹回到了谧心院,关上屋门不准任何人进来,今天自己的心绪起伏太大,想着不再适合做任何事情,再有,雅茹要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把孩子抢来自己手里。
盘腿坐在床上,雅茹运转起来心法,一丝清明透亮从心底升起,缓缓的滑到滚烫混乱的脑袋里。
四爷下了朝,回府听了下人的汇报,对于雅茹此番行径也感到疑惑,更多的却是担忧,即使再不喜欢钮祜禄氏,可是那孩子始终是自己的,若是雅茹想报仇,对着钮祜禄氏怎样都可以,就怕雅茹朝着孩子下手。虽说这个孩子自己也不喜,可是自己膝下子嗣单薄,嫡子的身子也越发的瘦弱,吃了多少药都不见好,所以这个孩子就显得越发的珍贵了。
不过,想到雅茹那种倔驴的性子,四爷就一阵的头疼。真不知自己看上了她哪点?越发在意就越不知如何对待她。四爷再一次后悔察觉自己的心思。
来到谧心院,四爷不动声色的查探着着雅茹的脸色,还算不错,虽说有点苍白,可是胜在精神好。在看看屋里的摆设,恩!没少也没换,还和之前一模一样,放心的点点头,四爷回头就撞进了雅茹了然的眼睛。
“爷放心吧,妾身还不至于对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下手,不过,爷答应过得,给妾身报仇的机会。”雅茹一本正经的看着四爷,不放过他脸上一丝的变化。
“爷说过的话必然算数,你想怎么做?”四爷压下被看透心思的尴尬,摸摸鼻梁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妾身做不来害人性命的事情,可是妾身也不会让她好过,爷,妾身没有任何要求,只是想把那钮祜禄氏的孩子抱到跟前来养,孩子是母亲的命根子,妾身夺了他的孩子,比要了他的命还让她难受,而且,妾身还要像是对待亲生儿子一般的对待这个孩子,让这个孩子跟妾身最亲。”雅茹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语气却是说不出的狠毒,可是四爷却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了心软。叹了口气,“你的身份还不能养这孩子,你忍耐一阵子,爷帮你策划一番。”
“爷,妾身是不是很恶毒?不知道什么时候,妾身竟然变得这般的可怕,爷会不会讨厌妾身?”达到目的的雅茹装出一副自怨自艾、楚楚动人的模样看着四爷,像是一个急切需要人肯定和安慰的孩子。
四爷抱住这个女人,揉着她的头发不再言语,自己怎么会看不出她眼里的疏离呢,自打在静溪庵见到她第一眼,自己就有了觉悟,她的心已经不再自己身上了,可是,这却是自己做的孽,为了自己那不可告人的秘密,伤害了她,还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离开了她。
现在的四爷多么想再看一次她以前看自己时眼里闪烁的光芒,哪怕就一眼,至少自己知道,她的眼里只有自己。
摸着她柔软的青丝,闻着鼻翼传来的如莲花般的馨香,四爷不由的痴了。
四爷的动作很快,不久,康熙爷就以“忠孝”的理由册封了雅茹为庶福晋,虽然只比格格高一级,却是可以记入玉册里的,两者有着天壤之别。
这还不是最让钮祜禄氏和后院其他女人最怄的事,接着,四爷一道命令,苏培盛抱着还未满月的小阿哥去了谧心院,以后,雍贝勒府的三阿哥就是记在罗氏名下的小儿子了,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和钮祜禄氏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知道这个消息后,钮祜禄氏一口鲜血吐在床上,刚刚有点起色的身子,又倒在了床上。
本来钮祜禄氏的根基尽毁,灵根都被废了,以后就是一个废人了。现在不仅没有了孩子,还有一院虎视眈眈的敌人,加上罗氏那个你死我活的仇人,钮祜禄氏简直就是掉到了狼窝里。
不管钮祜禄氏如何悲痛,这边,四爷喝着雅茹准备的花茶,看着对面的女人一脸温柔的抱着孩子,时不时的出言逗弄着,满脸的慈祥,四爷心下一暖,雅茹恐怕会好好的对待这个孩子吧。
看着雅茹脸上露出久违的舒心的微笑,四爷对这个不受欢迎的孩子也少了些成见,凑过脑袋看了看,嫌弃的撇嘴嘴角说道“真丑。”
“哪里丑了,你会不会欣赏,看看小包子的五官多精致啊。不懂就不要乱说。”雅茹被惹毛了,怒视着面前这个讨人厌的男人。
四爷一瞬间有股子后悔的感觉,自己好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现在的雅茹每天的心思都在这个小胖子身上。四爷心里酸酸的,不知所谓。
雅茹看着小包子皱着浅浅的眉毛,抓着自己捣乱的手指,却对自己手里有些破旧的布老虎不屑一顾,不由得好笑,这是个脾气大的小家伙啊,不知道长大了会不会依旧这般的大气性,在脑海里幻想着小包子长大的模样,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弘晖那个憔悴消瘦的身影,抬眼看着四爷问道“爷,弘晖的身子怎么样了?那鱼他吃了吗?”
四爷想着昨日还来书房见自己的嫡子,一向冷硬的脸变得舒缓了不少,“好了一些了,现在都可以下床了,就是这鱼不可多食,不然会好的更快。”说着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虽然四爷说的好听,可是雅茹却没有这么天真的以为他真的会变好起来,之前自己看过,弘晖的身子骨很好,之所以会一直虚弱下去,只不过是被钮祜禄氏在身体里种下了一丝精神力,时刻在他体内破坏着他的生机,这是一种很恶毒的手段,专门用来控制人心,这股精神力会一直破坏着宿主的身体,可是不会取其性命,可是当精神力的主人但凡有危险,危及生命,就会汲取宿主的生命力补充其主人,如果精神力的主人死掉了,那么宿主也会跟着失去生命,这也是为什么弘晖连续吃了两个月的鱼,却只能都下床走几步的原因。完全是被钮祜禄氏给拖累了。
不过雅茹不愿多说,四爷把钮祜禄氏收拾的这么惨,说明目标已经到手了,那么等到他开始修炼之后,一定会看出来其中的奥秘。自己何必多言暴漏自己的秘密呢。想着,雅茹抛开心里的想法,专心的戳着小包子的眉头,看着他有是一副少年老成相的皱起眉头,雅茹乐不可支的一戳再戳,真是个不厚道的额娘啊。
坐在书房里,四爷看着面前的这块朴实无华的玉决,心里却是一片清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与火热,定定的看了半晌,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来玉决,胜败就此一举了。想着,微微有点颤抖的手拿着玉决贴上了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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