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吼吼,哼,终于弄死他了。妮子,怎么,你还准备要报仇吗?”
穆旗狂妄的笑声,空蓝已听不清了。
“为什么?”
她只是喃喃地问道。
“凡是有可能阻碍暗皇者,都得死。”
副队阴暗地笑着,他通过傀儡丝,实力又突破了一个档次,中阶青铜,没想到这次任务虽然出现了点意外,但还是顺利完成,接下来,就只剩下这个瘦弱的少女,该如何处置了。
“是吗?”
空蓝低声问道,她的心冷了,冷得像是结了冰的湖水,失去了活力,她眼中的世界,变得灰白,没有了彩色的点缀。
“臭妮子,话说,你刚才是想弄死我吧。既然这样,那我就先把你了结了。”
穆旗完全不懂得呵护,尤其是对如此可爱迷人的女孩,他居然能够脸不红,心不跳地掐住她的脖子,往死里掐,准备直接KO。
“啊!好痛啊。”
“哼,待会儿就不会痛了。”
“穆旗,赶紧完事,回家请你喝个痛快,我总算是又进一步了,只要按这个局势发展,我很快就能到达高阶,就不用继续看流将军的脸色了,那家伙,我早就看他不爽了。”副队因为提升的欣悦,而将心平复下来,那个该死的小鬼也被干掉了,还是回去邀功比较实际,而且加隆元帅还有重金大礼。
“妮子,你知道你犯的最大错误是什么吗?”
穆旗稍微松开了些,隐隐地蓄力。
“我不知道。我只求你杀了我吧。”
“什么?”
“小荣已经死了,我活着也没意义了,杀了我吧。”
“哈,哈哈哈哈,喂,托拜厄斯,你听听,这么感人的爱情故事啊。你瞧瞧刚才跟你拼死决战的小鬼,喜爱的这个妮子,居然说了什么?你想殉情是吧,好,我成全你!”
穆旗化手为刃,注入了高强度的磁能,直刺空蓝的心窝。
“啧啧啧,对付个女的,有必要这样吗?”
托拜厄斯副队摇了摇头,就算他刚才也砍得很爽,可杀死一只实力几乎为零的生物,他却完全振奋不起来。
“死?我是要死了吗?”
空蓝不解地问道,她的小脸越发纯净,就像是即将奔赴天国的使者,她疲倦地合上了眼。
“总算完了,那个叫火天荣的,血还真他M的厚,还有这妮子,你知道吗?刚才在精神领域,我居然差点被她弄死。”
“嘁,胡说,她那么弱,一下子就被你杀了,能伤的了你?你该不会是打算坑我一笔,不出酒钱吧。M的,吝啬成这样,我出就是了,反正到时候奖金多多,金券还不是数到手抽筋。”
“精神领域?该不会?”
“呵呵,你说呢?”
空蓝的声音变得有些阴森与凄凉。
“你还活着是吗?”
穆旗施展开了傀儡丝阵,死灵兵团将四周包围住了,托拜厄斯貌似又燃起了斗志,好,现在可以承认这女的,有点实力,很适合用来血祭他的宝刀。
“呀,你刚才刺得人家好痛的。”
“哼!”
“呵呵,蠢货,你以为我真的会那么说吗?我本来看在你的祖父以及妻儿的份上,准备饶你,屡教不改的废物,我想,就算我把你们全都杀了,暗皇也不会有意见的吧。”
空蓝轻轻用手抚摸了下自己的脸庞,向外一挥,漫天雨泪,腐蚀了那些企图杀死天荣的人,穆旗?托拜厄斯?或是死灵兵团,接受这场圣雨,又怎可能继续存活。
穆旗到死之前,都不明白,空蓝背后的那股强大之力,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像是拥有双重人格一般,甚是惊悚。
“这副躯壳就到此为止了。这么卑微的生命,怎么能够憩息着王的身边呢?小荣,我很快就会让你觉醒,结束这无聊的纷扰的。”
空蓝将唇搭在天荣的唇上,竟露出了可怕的笑容,一丝丝生命之魂透过唇间流入体内,天荣感到自己意外地又恢复了意识。
然而?
血珠,一滴滴地滴落在他的额头。
托拜厄斯的尸体站立着,而他的手中,却抓住了空蓝的蓝发。
蓝发另一端牵连着的,却是被暗红色的血液濡湿的头颅。
身首异处?是被砍下来了?
“额,啊!”
天荣的意识受到了强冲。
空蓝死了?被杀了?
可是,为什么连其他的人也死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
“嗷!”刚才的强摄,招引来了奇炎界的所有入侵者。
同位面?异位面?
全都是敌人。
“是你们害死了蓝儿?”天荣默默地念叨着。
“居然能够杀死托拜厄斯和穆旗,你应该就是火天荣吧。嗯?那个女孩,呵呵,托拜厄斯还是本性不改啊。”一位佩戴着帝国军衔的大人物骑马笑道。
“你很强吗?”天荣拍了拍身上的土,抿了一把鼻涕。
“至少,以你是绝对不可能击败的。因为,接下来,就将是你的终结篇。鬼巫灵阵!”
那些细如发丝的傀儡线,就像是琴弦一样的锋利坚韧,若是一头撞上去,顷刻就会被肢解。威力在层层提升,军团将所有的实力都灌入在一击,在要死要活的磨练过后,就连暗族的将士们都没料想到自己居然修炼到百分百的完美境界。
普雷斯科特,这位暗族的英雄,已经进入了入魔的状态,中阶最高红品少将,76级的纵横法师,贵为魔霸,是这次行动的最高指挥者(流只是前往引开火黎夫妇的督察员而已,未真正参与)。
“我习惯打有把握的仗。让我先试试。”普雷斯科特发出了一击闪拳,毫无半点征兆,低沉的拳音微微地传向百米外的奇炎圣像,骤然爆裂!
如此强大的爆发力,迫使手下们都不敢吱声,脸色变得凝重严肃。
“炎圣模式,通元!”
天荣眯起了眼睛,小腿稍稍收缩,只见空中幻闪出数万支炎针,不断地盘旋,像是一群雄鹰在观望下方的行兽。
“炎?异火之力吗?有趣,有趣,看来我似乎明白你能够杀死托拜厄斯的原因了。说!米罗与你是什么关系?”普雷斯科特从容地问道,依旧是那个强硬的口吻。
“米罗?我不认识他是谁?我只知道,你们杀死了蓝儿。所以,我要你们为之付出血的代价。”
天荣红着眼怒视着千军万马的暗势力,五指轻颤,那些傀儡丝都断裂开来,像是被空中悄然无息的攻击破坏。
“等等,你说的蓝儿,我们并不认识,少年,我们并不是凶手,你明白的吧,瞧,是托拜厄斯做的丑事吧,跟我们的普雷斯科特少将没半毛钱关系。”
暗族的锡得尼下士也看不下去了,这莫须有的罪名,他可不想去承担。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又怎么样,我的族人,死于你们之手,就凭这点,已经足够定罪!终灭之力!”
天荣的双臂肌肉变得更为结实,双眼完全覆盖成赤红,周围略微点缀着白金色的边纹,身上的衣服被强大的能源震破,胸口中央,用黑色线条绘制着一幅魔法封印的符号。那是他出生后不久被暗族的祭灵师所施布的封印术,有些古老的韵味。
“九龙之炎?你是?你就是那个孩子?”
普雷斯科特终于意识到了这个可怕的存在。
“破!”
顿时,奇炎界界区刮起了一场腥风血雨,将士们的身体被傲災之力支离得四分五裂,就算是皮厚肉粗的也都皮开肉绽地倒在血泊中,烈焰如同雨点般打在了身上,哪怕只是轻微的接触,也足以断手断脚,艳红色的光芒闪射到了空中,星辰出现了一线变相。
“醒了吗?”
龙虚界(第二位面)禁地之内,一位穿戴着媲美精装的男子,身体被铁链穿透过,这么多年来,他就是不断凭借着自身的生命之能维持着魔源之力,这一声震天的怒吼,让他深感欣慰。
而暗世界(暗族帝国)中,王座旁矗立着一位娇娆的女子,全身散着一股淡淡清香,美目中波光流转,像是翻动着粼光的波浪。她的胸前挂着一条绿莹色的翡翠项链,那是丈夫的遗物,感受到了王之力,眼中不禁露出殷切的亮光:“阿爹,我要去了?”
“去吧去吧,不过,你最好不要太过猴急,现在的他,早就失去了你们的那段记忆。”暗王微微摇着头,可他知道就算是再合理的理由,恐怕也无法拦住女儿的心意,只能像是撒开缰绳一般的放任她去。
大地龟裂,愚昧的暗族士兵,这才醒悟到天荣的强大,情报有误:炎之少主是个错误的情报,区区的种族少主,怎么可能拥有这种毁天灭地的王者之力?
普雷斯科特的脸上还是那傲然之色,语气铿锵如铁:“呵呵,以我辈之血,能够唤醒吾王,值了!值了,你果然还活着,暗皇大人,我族未来有望,我族未来有望啊!”
虚无?又是这个结果。
凄清的战场上,随处可见尸身。天荣用自己的那件破衣,包裹着空蓝的脑袋,提在手里,小心翼翼地背起她的身体,向浩瀚的黎明之都走去。
一路上,脚边都是同胞或是仇人的遗体,天荣不忍地眨着眼,他这是第一次懂得,何为生死?何为强弱。
要想在这个世界生存,就必须更加强大。正是因为不够强,所以,空蓝才会死,他一声不吭地走着,就算是懊悔,也不能让死者复生。
“天荣!”
前方,是黎明的光辉,在那光辉之中,站立着两位熟悉的面庞。
“老爸,老妈!”
天荣的心猛地迸射出热情的火花,但却如昙花一现,又熄灭了,他静默地走着,显得有些缓慢与无助。
“孩子,让你受苦了。”
言曲本想将天荣搂在怀中,安慰他那颗受创伤的心,却被他背着的那具身体吓到了。
“那是!我的天啊!”
言曲躲在了火黎的怀中。
“好啦,曲,你要冷静,咱儿子受的打击远比我们要强。”
火黎抚了抚她的秀发,轻声说道。
“老妈,蓝儿她累了,请找个清净的地方让她休息,那些坏蛋,我,已经,了结了。”
“嘭——”
天荣重倒在地上,他已经无力再站起,失去了意识,连本命之环都受到了重创,险些破裂,是空蓝用自己的命魂圣力强行缝合的。
……
特瓦罗伊里废城,这是埋葬空蓝遗体的地方。
经过奇炎百年难遇的浩劫,奇炎界被彻彻底底地掀了个底朝天。几乎要完全破灭,精神文明成果瞬间全无,只剩下废墟的冷清与余留下的恒久的惆怅。
天荣意识到了自己不能再软弱下去,要变得更加强硬,才能够真正地守护外物,以及自己所爱的女孩。他变得有些麻木与轻狂。
每年,天荣都会来特瓦罗伊里,进行祭拜,他坚信只要自己的诚意够深,有一天,空蓝又会完完整整地回到自己的身边。
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