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伊尚果找茬过后,夏樱便接到了伊葛的兵符,并且……伊葛成了夏樱的任命之人,伊葛心中自是不服气,可在皇帝气头上,谁也不敢再去触景枫的逆鳞,表面上对夏樱的任何命令都唯唯喏喏……
掀开帐棚,夏樱一身英气的凯甲,虽在敌国,但对于敌营中的环境,夏樱是太过熟悉地,看着日日在太阳下操练的士兵,夏樱心里藏着的那点热血也涌了出来,好像自已的同伴就在身边一样,忍不住的手痒,可惜,日子久了,就连最闹腾的慕臣也静了下来,时不时地坐下与夏樱品口茶,当然,对于夏樱和慕臣来说,再好的茶到了他们口中也都与白开水无异,看着他们牛嚼牡丹灌茶的模样,景枫一度地肉疼过度,心痛的不是银子,而是那一百年难得一寻的茶叶就那样被糟蹋了……
夏樱天生的有一种让人信任的气质,虽说是敌国王爷,曾经还让他们吃过不少败战,但士兵们对夏樱的不满已经渐渐平息了……
夏樱名为大帅,手中握着几十万大军的性命,不过,她从来不多加干涉,说白了夏樱也就是个闲杂人口。
不服气,想与夏樱挑战的人,个个败战而归,如今夏樱站在操练场上,负手而立,秀发随意盘起,英姿飒爽,可是,再也没有人排着队地跟她较量了。
失落是必然的,夏樱在华褚唯一的爱好便是与人比武。
入了华褚境内,本可以在十五天内到达皇宫,可是,不知道景枫打了个什么主意,驻扎于军营许久,至今没有提及回宫之事,夏樱不知道景枫在想什么。也不在意,总不能催着他离开,让人以为她夏樱急着等那个皇后的册封仪吧。
总之,夏樱现在采取的对策便是,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静观其变,不变应万变。
等了半天见不到一个人,此刻见到一身橙衣的老鬼。花枝昭展地朝着奔来,夏樱脸上一股又一股地黑线。
“樱樱,人家的的眉毛好看吧!”隔了老远便传出老鬼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樱樱,你帮人家描唇嘛!樱樱,你说的那个阮思来了没,人家好期待噢!”
老鬼翘着兰花指,自以为风姿卓越。飘逸万分,终于跑到那银铠甲的面前,轻轻地拍了拍那人的背,“樱樱……啊……吓死人家啊,你谁啊!”
原本兴奋万分的老鬼,见到夏樱的凯甲被一个面容难看的士兵穿着。老鬼拍着胸口一个劲地喘着粗气,“讨厌啦……吓死人家了,你干嘛穿樱樱的衣服?”
接受着老鬼发了疯一样的厮打。士兵咽了咽口水,这个人可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一万分得罪不得的,士兵忍着想吐的冲动,一脸笑意地看着老鬼。“夏帅说了,先生别去找她了。夏帅不想毒提早发作!”
老鬼止住了一切动作,一个大男人,眼泪说掉就掉,哭了个昏天黑地,稀里哗啦,“樱樱讨厌……樱樱,人家这就来找你说个清楚。”
看着那抹橙色在眼前消失,士兵终于知道,万能的夏帅与陛下为何会怕那人到这种地步了,“可怜啊!”士兵由衷的感叹了一声。
士兵摇着头走进了帐篷,“鬼先生走了!”
夏樱呼出了一口气,对士兵说道,“去把春雨给叫来,让她将我前几日买的东西通通带来。”
“领命!”士兵对着夏樱抱了抱拳头,转身离开,走了一半,又突然转过身来,“那个……夏帅啊,能不能把小人的衣服换过来,我怕……怕半路上再遇到鬼先生,让他给认错了。”
夏樱摇头淡淡笑了笑,“你等等。”
虽然眼前那人从来不会穿着漂亮的罗裙,一身黑色粗劣的衣料与自已并无差异,可偏偏,她这一笑,一动都有着一种别样的风情,都让人不自觉地沉醉下去……士兵不由的红了红脸。
当着士兵的面,夏樱毫无半分扭捏地将自已身上的兵甲解了下来,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衣,虽说一片皮肤你也看不到,但……但女子的曲线与男子自是不一样,士兵别过脸去,本就红了的脸,此刻更是要滴血一般。
夏樱内心坦荡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脱下兵甲后,看着那士兵道,“你也脱,把我的铠甲还我!”
闻言,那士兵一下子抱住了自已的胸口,动作一出才发现多么不协调……再怎样,自已也是男的啊!
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正在这时,帐篷猛地被抛了开来,景枫一脸黑地站在帐外,“你们在干什么?”
“陛,陛下……”士兵平日里哪里能见几次皇帝,此刻见景枫就站在自已面前,狠狠地瞪着他,腿一软便跪了下去。
意识到自已有些太过了,景枫咳了几声,将情绪给压了下去,看到这里,景枫也已经知道了个大概。
这事,的确没有什么,夏樱不是别的女子,不是那种生于娇阁的小姐,就算只着了一件里衣,她的神情也是那么坦荡,景枫本不该生气地……
是的,本不该!
“起来吧!”虽然不复第一句那种想将他碎尸万段的语气,可景枫的语气向来不恕自威,这,更让士兵忐忑。
“陛下……”
摆了摆手,景枫有些不耐烦,他不能杀人,所以……那人最好别出现在他面前,“夏帅让你换你就换,去你自已的帐蓬把铠甲脱了送来。”
说着,景枫夺过夏樱手边兵甲,重重地砸在士兵脸上。
额角虽被兵甲弄的出了血,但士兵还是松了一口气,躬着身子慢慢地退了出去。
帐篷内一时只有景枫与夏樱,两人之间静对无话!
“我想回大夏!”夏樱率先打破了沉默!
“不行!”景枫握紧了拳头,“当初我没有逼你,是你自愿来的,此刻……”
不等景枫说完,夏樱便打断了他。“当初我以为你会有所行动……”看见景枫眼中的坚持,夏樱呼了一口气,“算了,不走便不走,至少大夏得到的福利不假,景枫……你倒底有什么目的!”
这是夏樱与景枫之间第一次摊牌,将一切都说开了。
景枫脸上出现一丝别扭的潮红,连他自已也没有意识到,夏樱对于阴谋的事十分敏感,可对于某方面来说。却又是十分迟钝地,所以也没有发现!
可是,躲在一角拿着所有东西的春雨却将一切都看在了眼睛里。
“如果……我告诉你。我没有目的。”扯了扯唇角,景枫自语道,“就算有,唯一的目的就是让你爱上我……你,信不信。”
“不信!”没有任何思考。连一丝迟疑也没有。
景枫脸上出现了一丝恍惚,目光变的有些灼然,嗤笑一声,喃喃道,“其实……我也不相信。”
至此,谈话结束。两人相视一望,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士兵还没有回来,夏樱脸上出现了一丝不耐。
“你急着出去?”沉默了很久的帐篷又一次响起了景枫的声音。
点了点头。夏樱称是。
长呼了一口气,景枫将自已那一身湖蓝色的锦衣给脱了下来。
接过景枫的衣服,夏樱道了一声多谢,长及脚踝地黑发如天然地丝衣,夏樱不由地看呆了……月华姐姐也曾有一头这样的长发。哥哥最喜欢的就是晨间为月华姐姐梳妆!
“怎么了!”见夏樱拿着衣服却不穿,一眨不闭地看着自已。景枫疑惑,“你不会在想,要在这里杀了我吧。”
夏樱回过神来,套上了锦衣,完全没有理会景枫。
“娘娘……陛下,你也在?”春雨跪了下来,叩了好几个头。
以景枫与夏樱的感知,怎会不明白这人老早就在在外面了?
“你打算留着?”景枫皱了皱眉。
“无所谓,也没有什么是不能让她知道的。”夏樱点了点头。
“那你自已小心。”
春雨跪着,隐隐觉得他们的谈话有些危险的意味。
“我让你拿的东西都拿来了?”夏樱看着春雨手中那一包又一包的东西。
“是的,娘娘。”夏樱也没看,提起春雨放在地上的包袱,往肩膀上一扛,不顾帐篷里的景枫与春雨,径自离开了。
“她让你准备了什么?”
景枫居高临下地看着春雨,并未叫她起身。
春雨俯着头,将那日买的东西通通跟景枫说了一遍。
听着听着,景枫突然一拍大腿,“她竟想去那!”
说完,便追了出去。
看见景枫已经追了出去,春雨咬了咬牙齿,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无奈,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皇后的位置,只能由司徒家继承!
掀开帐蓬,春雨将食指含到了口中,重重地吹了一声,声音很响量,没多久,天空中便飞来了一只苍鹰,碧色的眼睛,血红色的嘴尖,这……是司徒家专门驯养的飞兽。
“春雨啊……”老鬼看了看春雨肩头上的老鹰,翘着兰花指拍了拍指头,“吓死人家了!拿开,拿开,快点!”
边说着,老鬼便连退了好几步,厌恶地呸了一口那老鹰,“樱樱呢?人家说,樱樱躲到这里来了,你让她出来见我,人家要帮她治毒了,否则……她会毒发的!”
春雨跟本没有觉得夏樱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对老鬼的话半点没有当真,可碍于老鬼的身份,只好恭敬地行了个礼,“皇后娘娘和陛下朝那边走了!你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老鬼‘噢’了一声,一脸失落,一甩长长地袖子,扭着腰脚离开了。
见老鬼离开了,春雨随身带着一节木炭,当下从衣服上撕出一块片布,拿着木炭飞快地写了些什么,布条往苍鹰脚上一绑,看着苍鹰扑腾着翅膀冲出了云霄,春雨的笑中带了几分狠厉,一转身朝着景枫的帐蓬走去了。
老鬼从树后悠悠走了出来,捡起地上的石子将那老鹰给打了下来,拆下春雨写的布料。自言自语的说道,“哎呦,樱樱啊……人家救了你一次呢!”
***
夏樱一个转身没入了角落,果然……
没多久,身后便走出一抹蓝影,长及脚踝的头发,让夏樱一眼便认出了他。
他追来干什么?夏樱皱眉疑惑。
正思索着,景枫已经来到了夏樱面前,“你要去昆合雪山?”
夏樱讽刺的一笑,“就算真成了华褚的皇后。难道……你就有权限制我的自由。”
“……”景枫垂着关,扯了扯唇角。
见景枫并不答话,夏樱将手中的龙渊往自已和景枫之间一隔。“从来不知道,华褚帝君竟有跟踪的爱好!”
景枫夏樱四目相对,空气中有点火药的味道。
“为什么要去昆合雪山?”看了一眼拦在面前的龙渊宝剑,景枫知道,在这个时候。夏樱不会杀他,所以,也不管龙渊的剑气有多凌厉,景枫直直地越过龙渊,双手紧紧地按住了夏樱的肩膀。
景枫的手锢的很紧,捏的夏樱的肩膀有些痛。为何去昆合雪山?景枫本是无意一问,可想起沐煜,夏樱的脸上一时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捂着胸口,疼意肆无忌惮地在胸腔中叫嚣!
每当这么一个不经意的问题勾起对那个白衣男子的思念,夏樱总会觉得,没有沐煜,自已活在这个世界。是那么那么疲惫……
任景枫摇晃着自已,夏樱死咬着唇。一个字都没有说,眼眶变的比以往更加晶莹,只是,却没有集聚泪水,然而……却依然酸地发疼!
景枫见夏樱神色不对,也不再多问,慢慢地将手从夏樱肩膀上移开,“你怎么了?”
夏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出一句景枫并不能听懂的话,“你身上……有凤凰叶的味道!”
景枫哑然地望着夏樱在一瞬间变的惨白的脸,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接话。
夏樱将手伸进了衣襟内,从怀里拿出那片一直不曾放下的凤凰叶。
金色的凤凰叶在夏樱的指尖转了转,如同一朵金色的花朵,“凤凰叶的味道……”
说着,夏樱将手中的那凤凰叶往自已鼻尖处送去,深深地嗅了嗅。
夏樱看着那叶子的目光,是景枫从未见识过的脆弱与温柔。
若不是将自已的手背到身后紧紧地握着,景枫跟本无法控制那一刻想将夏樱揽到怀里的冲动!
别过目光,没让自已的眼光去触碰那个偶尔变的像个水乡女子的人,景枫咳嗽了两声,“这种树……华褚皇宫多的是,你要喜欢,我会让人在你的宸宫中种下几棵的。”
夏樱的目光有些恍惚,唇角泛着白色,用只有自已一个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凤凰树……沐煜。”
铛!
夏樱竟然握不住龙渊宝剑,使得宝剑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景枫要说的话并完全咽到了喉咙里!
没有一点预兆,夏樱竟然昏倒了,背上的包袱也掉了一地,好在景枫动作快,在夏樱没落到地上之前便已经将夏樱给接住了。
龙渊从夏樱手中掉了,可那凤凰叶……夏樱依然紧紧地捏在手里。
一丝似类于惶恐的情绪在景枫心里面翻腾,麻烦!
景枫看了看天,自言自语道,“你跟过来干什么?怕她跑了不成?”摇头笑笑,“你明明知道为了大夏,他会跟你成亲,你……担心什么?”
重重地拍了拍夏樱的脸,见夏樱没有转醒的迹象,景枫将夏樱的袖口卷到了肩头之上,见那红色三点并没有变黑的迹象,景枫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医毒本一家,景枫是用毒的好手,自然对医道也有几了解的,按上夏樱的脉搏,景枫仔细听了听,并不能发现有什么不同,夏樱那淡淡地呼吸让景枫稍微安下了心。
待夏樱清醒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老鬼手拿着眉笔在自已脸上画画,“你干什么!”
夏樱一下子退了几步,远离老鬼,伸手就胡乱地往脸上抹去,“你给我擦什么了?”
“樱樱,你好漂亮啊!”老鬼拉住了夏樱的手,从怀里将拿出了一面由番外进贡过来的水镜,“你瞧!”
夏樱从来没有见过水镜,更没有画过妆,老鬼虽是一男的,但不可否认,老鬼给夏樱画的妆很美。
见夏樱呆呆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已,老鬼得意地笑了笑,“看见没有?樱樱,人家的手艺很好吧!”
镜子中的自已有些陌生,夏樱第一个念头竟是——这样子的自已,沐煜会不会认不出来!
老鬼虽然娘气了一点,但对夏樱却是真心好的,像叔叔对侄女一样。
那一秒钟,夏樱想了很多,从夏乾到月华,从凤里白到沐煜。
“樱樱,你别哭啊,人家不画了还不行!”老鬼想不到夏樱竟会对着镜子无声地流泪,一时也惊的够呛。
橙色的衣袖往夏樱脸上一拂,老鬼很母爱地将夏樱揽在了怀里,“樱樱啊……不哭,不哭!”
说着,还给夏樱做了几个鬼脸。
哭了吗?夏樱抹了抹自已的脸,果然水渍一片!
景枫站在门外,突然觉得老鬼那一身地橙衣是无比的碍眼,“她怎么回事?”
“没事!”老鬼摇了摇头,“你下的毒,使樱樱的身体很虚弱,不知道那林阮思给他服了什么药,用了什么针,人家也不敢贸然施救!两针相冲,说不好,樱樱会当场毙命,所以……只有等思思来了,樱樱才能好起来。”
夏樱听着,大至了解自已发生了什么,那些一个月用量的雪莲,百里凤烨和林阮思都千叮万嘱,要她每日必服,可夏樱总觉得自已没多大事,所以,虽每日都服,但用量却一日日地减少,虽然有些虚弱,但也好过立刻毒发,毕竟,如今已经是一个月零十二天了!
“你们出去,我想自已调息!”
待老鬼和景枫的脚步声双双远去后,夏樱才拿出锦囊里为数不多的雪莲。
夏樱将脸迎朝墙内,偷偷地服了药!
百里凤烨出事了,否则,不会至今还没回到华褚。
虽然没有理由,可是,不知为何,夏樱相信百里凤烨,相信他不会不将林阮思带来,夏樱相信,只要她再撑几天,百里凤烨一定可以将她体内的毒全都清理干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520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