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疼,疼死我了!我墨玄机,虽不是什么皇亲贵胄,但也是金尊玉贵长大的,何尝受过这种苦?”墨玄机躺在床上,七八个侍女伺候着,为他清理伤口,两三个太医在旁商量用药。其实墨玄机不过是些皮肉伤,只是易为盛怒之下摔死了那个侍女,吓得他们不得不做出这幅很用心的样子来。
“公子放心,这是消痛止血的药,涂上之后,不出三日,伤口便能愈合,而且有清凉舒适之感!”一位太医讨好的说道,“这里是时日的药量,还请公子笑纳!”
“哎呦,疼啊!”墨玄机只管哼哼,等众人走后,方暮才猛的在他背上一拍道,“行了,别装了,那点儿伤放着不管,不出三日也会好的。”
“你这人,”墨玄机不悦的说,“怎么也不能让他们白白打了我,总该讨些医药费的吧!”戎跃冷哼一声说,“若不是易为来的快,我一定将打你的那些守卫杀的干干净净!”
方暮心头一紧道,“不可放肆!眼下溟幽上下要有一场大乱,尽管一开始这并不是我的本意,但事已至此……”方暮正要继续说下去,云苑已经听出了端倪,打断他道,“等一下,你的意思是,太后藏匿先帝尸身的事,是你让温巳去揭发的?”
“是,也不是!”方暮说,“此事容后我再慢慢向你们解释。只是此刻温巳占了上风,眼看太后地位不保,若是任由事情发展下去,只怕我们也不能全身而退!”
“那还不好说?”展星然道,“不管这个太后做了什么,尊卑上下总是在的,没人敢把她怎么样。”墨玄机趴的太累,换了个姿势说,“星然兄此言差矣,这宫中啊,规矩多,漏洞也多。比如说吧,这太后虽然是至高无上的,但也不是什么是都能做的。私藏先帝尸身,往小了说,是他们夫妻情深,恋恋不舍才会如此。往大了说,那就是有损国运,弃天下苍生于不顾啊!”
展星然听的一个劲儿摇头,若在他们的鹰族,只怕没人敢如此胆大妄为。云苑道,“只怕这只是阴谋的开始,那个温巳野心不小。”黄晓蓉忽然没头没脑的问道,“不知太后手中,可有什么先帝留下的贵重之物?”
“你问这个做什么?”司马露垂头丧气的说,“先帝已经不在了,他留下的东西能有什么用?”黄晓蓉慢条斯理的说,“我家中,夫人身为嫡妻,想要为难我娘易如反掌。有一次,夫人随便寻了个借口,要把我娘捆起来鞭笞。我娘没有挣扎,而是拿出我爹送他的白玉簪子来。那是我爹亲自寻了一块儿上好的羊脂玉,花了整整半个月的功夫雕刻出来的,意义非凡。夫人每每看到这只簪子,都会想起我爹对我娘的情意,多了三分的忌惮,高高拿起,轻轻放过!”
“我明白了!”方暮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既然他们要拿先帝做文章,那咱们就顺着他的意思,也用先帝来堵他们的嘴!你们就在秋水殿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不死奉命探知太后动向,却发现根本无人阻拦,非常轻易的就绕到了寝殿后面的窗子下,听里面主仆二人长吁短叹。
“太后,您快些想个法子吧,不然,不然咱们……”白佩显然真的急了,双沅反而比方才镇定了许多,“这一劫,恐怕是逃不掉了。你现在就替哀家收拾些衣裳首饰,要带出宫去的。”
“太后,您!”白佩愕然,“您真的准备放弃,离开这里了吗?那,那先帝怎么办,国主怎么办?”双沅苦笑,有泪水滴了下来,“先帝,他,他,我会想办法的。至于奎儿,他已经坐上了皇位,就该学着怎么却面对朝堂之上的波诡云谲。哀家总是手把手的教,他何时才能长大?”
“太后不必忧心,臣来替太后出谋划策了!”方暮推门而入,白佩立刻挡在双沅面前,“方将军,太后此刻身体不适,不愿见人,还请将军出去!”
“白佩姑姑不必紧张,我真的没有恶意。”方暮冲双沅施礼,“咱们是老熟人,就长话短说吧,不知太后这里可有先帝赐下的要紧的物件?”
“你要做什么?”双沅知道,她与方暮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早就捅破,不必再费心费力的遮掩。方暮轻声将他的想法说了一遍,主仆两个面面相觑,许久才点了点头。
回来后,温巳坐立不安,不死来见,他立刻问道,“太后那边如何?”不死低头道,“伺候的那些侍女内监都松懈偷懒,不肯好好伺候太后,就连侍卫也撤掉了一半,十分冷清!”
“这些混账!”温巳咬牙切齿的骂道,“不知尊卑上下,这样的蠢货,白白长了个脑袋,也不必留了。夜里你再去一次,那些怠慢太后的,见风使舵的,通通杀了扔到池子里去喂鱼!”
“是!”不过是啥几个人,不死还不在话下。这时候,温巳的声音忽然有了变化,“在冰库中,你可对本相生了恨意?”不死知道他在说什么,却只能装作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说道,“相爷说笑了,不死兄弟的命都是相爷救的,大恩大德,无以回报!”
“今日,本相觉得你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温巳走到他面前,亲自将他扶起来,“此时本相也只有你们兄弟两人可以相信了,你也知道,那个郭长虹,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太后那边不安全,你多费心,等这件事完了,本相重重谢你!”
“属下不敢!”不死“诚惶诚恐”,温巳这才道,“行了,你先去吧,本相还有些事要好好想想!”
自从见到先帝的尸身,归海奎就哭一会儿想一会儿,想一会儿哭一会儿,任凭怎么哄也哄不住。若是放在往日,只要将太后请来便可。只是如今,太后身份尴尬,无人敢去请。
“国主可在?”这时候,温巳手中提了一个食盒来了,伺候国主的内监一见大喜,立刻道,“在,国主在,相爷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