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暮拨弄着蜡烛的火苗,“师姐,你觉得黎师姐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吗?”司马露说,“倒也不是没有,你不也觉得师姐对咱们冷淡很多吗?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师姐受了那么大的委屈,生咱们的气也是有的。”
不生见他们已经确认了黎晴雪的身份,就对他们道,“那这种情况就只剩下两种可能了。或者,是这位黎姑娘真的伤了心,所以才会冷面冷心,对方将军做出那样的事来。或者,是有人控制了她!”
说到这里,不生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怀星。这几日来,虽然三魂七魄已经归窍,但怀星总是呆呆的,好像没有什么精神。方暮有些头疼,“你的意思是,师姐也被用了失魂术?”
“不,看德贵妃的情形,并不是失魂术那么霸道的邪术。司马姑娘,我让你找的东西,你找到了吗?”不生说的是黎晴雪用过的东西,司马露不舍的拿出一面小镜子说,“这个给你,不过说好了,你千万别弄坏了。这面镜子,是师姐十二岁生日时,师父买给她的,她宝贝的不行,平时都不让我们这些师妹碰一下的,你若弄坏了,她定然不会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你!”
为了让不生重视起来,司马露还冲他做了个凶狠的鬼脸,不生吓得顿时坐远了一些,以免被误伤。
“方暮,方暮!”丛邈忽然从外面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身边竟一个人也没带。
“王爷,这么晚了,你这是从哪儿来?”方暮连忙让座,重新倒了一杯热茶摆在他面前,丛邈喘息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忧心忡忡的道,“大事不好,那个德贵妃,竟然弄出什么祥瑞来,哄的皇兄昏了头,又把皇后吓的昏死过去,最后还拿出一瓶什么仙丹来!”
他说的前言不搭后语,众人也是听的一头雾水。方暮不禁问道,“王爷,你是不是看戏看糊涂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丛邈将司马露走后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然后问道,“方暮,司马姑娘,你们和德贵妃同出一门,可曾学过什么这些?”
浑身发出白光倒是不难,凭空幻化出一个瓷瓶来也很简单,但这降下天火,又忽然熄灭,且皇后身上没有半点损伤,方暮和司马露互相看了一眼,齐齐摇头。
“这就怪了!”丛邈道,“本王担心的倒是那些仙丹,皇兄拉着德贵妃急匆匆的走了,不知那仙丹是什么来历,皇兄若服用了,会不会伤了龙体,方暮,你说本王要不要现在就去阻止皇兄?”
“仙丹?”方暮反复在心底念叨这两个字,黎晴雪擅长医术,炼制一些对身体有益的丹药也并非什么难事,且在宫中,以美色邀宠并不是长久之计,她想出这个办法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王爷,你先别急。”方暮分析道,“陛下宠爱德贵妃,德贵妃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若陛下出事,只怕皇后也好,众位朝臣也罢,必定会将她一口吞了。所以,没有人比她更希望陛下好。”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接着说!”丛邈觉得自己那颗慌乱的心,总算找到个合理的理由安静下来了。方暮接着道,“还有就是,德贵妃毕竟还在宫中,一旦陛下出事,她是脱不了干系的,到时候,她该如何自处?”
“你的意思是,那丹药没有问题?”丛邈还是不能放心。方暮道,“有没有问题,不是我说了算,如果王爷可以想办法弄到一丸,拿去给太医看,或许能更安心一些。”
“只是看皇兄的样子,对那些仙丹宝贝的很,只怕不容易。”丛邈知道,君王们坐拥天下,什么都有了,就像拥有的更多。人生在世短短数十载,能做的事情十分有限,所以长生就成了君王们永远都在渴望的,丛裕也不例外。
听说那瓷瓶中装的是可以让人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丹药,丛裕欣喜若狂,连放都不肯放开手何谈拿走一颗了。
“或者,可以拿一颗相似的药丸做为替代。”方暮想到了办法,“只是这件事,恐怕还需要马公公帮忙。”
丛邈一听就头疼了,近来他有好几件事都求到了那位马公公那里,两人见面的次数也频繁起来。每次见到丛邈,那马公公都要含羞带臊的拉着他说上好一会儿话,弄的宫中谣言四起,说镇北王偌大年纪没有王妃,甚至连妾侍都没有一个,是因为他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丛邈简直要崩溃了,“本王只是还没遇到最合适的那个人而已,他们竟然在背后如此胡言乱语,实在可恶!”方暮忍俊不禁,“若是王爷不方便,那就由我去吧,想来马公公也会卖我这个面子。只是王爷,国师哪里怎么样了,可有她的消息?”
九龙鼎迟迟没有修复,是因为方暮等人还不知道修复的方法。孟婆泪也好,残血藤也罢,都是无比珍贵且不会再有的,他不能冒这个险。
“本王打听过了,每日只有夜里,会从御膳房那里拨出八个人,给国师送一次饭菜。若想蒙混进去,见到青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丛邈迟疑道,“只是你们都在宫中露了面,不少人都认识的,想要混进去,只怕不容易。”
墨玄机忽然道,“隐身符不是还有剩余吗,不如就用那个,神不知鬼不觉。”方暮调侃道,“怎么今日这么大方,莫非太阳要打系边儿出来了?”墨玄机立刻绷着脸,把一只手伸到方暮面前说,“五个金锭,多谢惠顾!”
方暮笑着在他手心儿上拍了一下道,“别废话,快把隐身符给我,咱们的时间不多了,今夜,我必须去见国师!”
夜深人静,月宸宫中的热闹散去,宫中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宁静。方暮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将隐身符贴在身上,朝着国师所住的地方,悄无声息的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