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国的后宫里没有皇后,这也给了无数女人争抢的希望。嘉月觉得这是个好事,有竞争才有突破。
帮小丫头做了秋千,又给菜浇了水,合欢感动的不行,没有再三强调节俭,嘉月欣慰,好歹晚上吃了顿好的。
“您不要去,那些人都不怀好意。”合欢扯着她的袖子,泪眼婆娑。
嘉月拍了拍她的脑袋,“放轻松,我不会有事的。”
“如果,如果您一定要去的话,也带上我……奴婢吧!”她似乎下定了决心,眼睛里的水花已经快要落下。
这个小丫头,才不过十二岁的年龄、嘉月比着她还未到自己颈部的身高,认真道,“宫规都记不清,你去,只会给我添乱。”
她一愣,眼前一晃。水色流云袖划开一道涟漪,嘉月已经走到殿门,声音轻快而略带温度,“给我好好看家啊小合欢……”
几十米的长廊上,水声潺潺,缤纷的河灯蜿蜒而下。空气中弥漫着酒水的味道,玉杯滚落,美人素手轻扬,露出几分旖旎风光,惹来一阵惊呼。
“姐姐是在等谁?蒹葭宫的那位今晚可抽不出空来这儿呢!”一袭华服的少女笑意吟吟,语气无辜中带这一点讽刺,那张如精灵般美丽的容颜任谁也无法责怪。
楚墨倒掉杯子里的酒,睨她一眼,“梵度,大伙都知道的事情,不用你来刻意提醒。”
“说的也是。”她也不在意,话题一转,“最近是越来越觉得乏味了,不如今天我们来点有意思的?”
不等楚墨反应过来,她拿出放在桌底下的弓箭,嚯的一下朝宫殿门口一对人射去。
“啊……”女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楚墨气的推翻了案几,艳丽的面容染上怒火,“你发的什么疯,随意诛杀罪,便是有千万张嘴到了陛下面前也说不清!”
梵度掏了掏耳朵,“这些人的命,本就不足道哉,姐姐又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楚墨气的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他们的命的确不值钱,可你伤了我,就不是何足道哉的问题了。”一记清灵的声音传来,调侃中带着一丝冷意。
先是一抹水色,一道冷冽的光,女子手握箭矢,姿态优雅,面容华贵。一袭普通纱裙难掩丽色,墨发以系带挽住,披散至腰。
梵度饶有兴趣的看着仿若闲庭漫步般进来的这位,“你是?”
“嘉月。”有人识得这位月公主,却从未听过她的芳名。
梵度自然也是认得她的,“嘉月?以前倒是不曾听过这个名字。”少女勾起一抹笑意,转问身边人,“姐姐,你可知晓?”
“月公主的病一好,连带着性子也变了呢!”楚墨意有所指,恢复一贯的神态。
“瞧我这记性,原来是月华宫的主人。”梵音缓缓执起手中的弓箭,对准那人,声音冷魅,“怎么,我动不得你?”
冷箭带着寒光,不过几米的距离,有人不忍直视,这血肉横飞的场景,见多了,会噩梦缠身。
嘉月不多不避,在接近眉梢的那刻握住那支疾驰而来的箭矢,她的身姿笔直,华贵的面容因为面无表情而显出几分英气来。只是简单的站在那里,便不容人忽略,她就好像暗夜中明月,独一无二。
这一刻,众人皆惊,场面极静,舞女们都停了动作。
有人感慨……想必从今天晚上开始,没有人再敢克扣月华宫的用度了。
梵度亦是惊讶,还是第一次遇上这般接箭的人。她今年十四岁,长于雪山,属于梵音一族,与嘉月同为质子,地位却不近相同。毕竟是珍珠,也得分个高低品种。
梵音一族历来辅佐烈国皇室,其权利不亚于宰相,但在夏祁继位时局势发生了很大变化。对于帝皇来说,最不喜欢的就是旁人的制约。于是夏祁亲自带兵攻下了雪山,只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就解决历代帝皇讳莫如深的问题。
族长无法,只好将自己唯一的女儿送到烈国为质,就是这位十四岁的少女,梵度。
“给她一把弓。”
嘉月正感叹着同人不同命,这边宫人就呈上了弓箭。
“梵度……”楚墨欲言,却被她眼中的冷意惧到,一向唯恐天下不乱的少女原来也会有这般冷色。
宫廷里的弓箭,大多起装饰用,镶上宝石玉器,以金银线缠绕,重量更是不用提的。
嘉月轻而易举的拉满了弓,箭头缓缓移动,一对上某个方向就吓得对方战战兢兢,目光闪躲。
银光射出,箭矢疾驰,比起方才的速度有过之而不及。楚墨的手规矩的放在身侧,只是裙边处的褶皱,无人可见。
刀剑刻入木头的声音,绝对低笃。那箭擦过梵度的脖颈,正中楚墨身后的屏风。
无人敢吓,那些曾经落井下石的,甚至不敢对上她的眼眸。嘉月好整以暇的看着殿上人,姿态闲适,“怎么,你要动我?”
她缓步而来,身边的人纷纷退让,不过几许便站到梵音面前。“你办的宴会,客人到了,还要小气这点酒水?”
这语气熟稔,饶是楚墨也听出了一丝不对劲来。梵度好似未觉,只答道,“说的哪里话,我从不亏待客人。”
宫人很快就送上席面,方才的狼藉处早已收拾妥当。乐声平,舞姿起,又是一片祥和。
嘉月坐于上首,端起面前的玉杯,浅尝即止,一副真心前来做客的模样。
楚墨看的心烦,又不得不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底下质子们的心稍安,有了这一出,看来今晚不会遭受太大欺辱。可惜,事与愿违。
“月姐姐可是精于射艺之道?”梵度笑着问,好似小姑娘的撒娇。
“并未。”嘉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香而甘醇,的确是佳酿。
梵音只道她是谦虚,又胡搅蛮缠的说了大堆。
楚墨的脸色隐约发黑,前脚还叫她姐姐的人这会儿就喊上另一个人了。“月公主久居月华宫,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若玩些有意思的?”
“哦。”梵度来了兴趣,“姐姐,什么有意思的?你尽管说来。”
楚墨淡笑,轻轻嘱咐宫人几句,才回的她。“你们各取十支弓箭,殿外二十人呈行而站,头顶瓜果,以箭射,中者多者胜。”
底下听到的人暗道不好,梵度已是拍掌称好,“姐姐果然心思巧妙,这个可比灌酒来的有趣的多。”
灌酒,可能侥幸不死,可这射箭……刀剑无眼不是空穴来风啊!楚墨看向一旁不开口的人,“这般有趣的事情,想必月妹妹你不会拒绝才是。”
几息间就从月公主变成了月妹妹,嘉月好笑,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射箭呐!还好不是把她当做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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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样…整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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