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自己站那憋了半天,终于想起找同盟,一扭脸差点儿没让他们几个把鼻子给气歪了,这一个个地笑得幸灾乐祸,几个意思?你们这是几个意思?
夏梓萱最先反应过来,这时候她原本是可以帮着他陈煜说几句的,可是一来他这个专业的都没说清楚,她才来几天啊?万一越帮越忙,再把自己绕进去,得不偿失。再有就是她也看出来了,这会儿谢警官已经自己把自己锁进一个叫做举证的扣里去了,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
所以她赶紧一垂眼皮,从桌子上捡起一支圆珠笔,埋着头假装很忙的样子在眼前的便签纸上写写画画。
可陈煜却明显不想轻易放过她,几步就跑到她身边儿把她给揪出来了:“小萱萱,你不是也认为肖灵可疑吗?你,你去给大叔讲讲。”
“啊?我?”夏梓萱转着眼珠儿还想装傻。
可沈翊晗却忽然来了一句:“嗯,你说吧,反正我们又不是要给嫌疑人定罪,不需要那么多实证,只要你能说出有可疑的地方,给大家提供一个目标,实证我们可以再慢慢去做有针对性的调查。”
他这话乍听起来像是鼓励夏梓萱,其实也顺便点出了刚才陈煜和谢子良两人争论的焦点,可不是么,又不是上法庭非要证明肖灵就是凶手,现在他们只不过是要找出她身上有哪些可疑的地方。
果然,他这句一说完,谢子良脸上立刻出现了恍然的表情,不好意思地嘿嘿干笑两声,看着夏梓萱说:“也是,内什么,要不丫头你就说说。”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夏梓萱也不好装傻,咳了两声说:“那我就说说,其实我觉得陈煜说的没错,这个肖灵的确有可疑的地方。”
陈煜面有得色。
可惜夏梓萱并没有继续夸奖他,而是拿笔在自己面前的便签纸上写了一个“1”后面注上“美貌”然后才抬头看着谢子良问:“这个原因陈煜刚才已经说了,我在这里就是想强调一下,肖灵有动机。”
谢子良忙点头,他也看出来了,现在这几个人里,就他脑子慢,只要他明白了这问题就算过了。
“好,”夏梓萱又在纸上写了个“2”注上“熟悉现场环境”:“这个我也不用多说,她是d中学的职工,自然对案发现场熟悉。”
众人没有异议,她继续连写带说感觉脑子里的思路越来越顺::“第三点是她的身体素质很好还爱好攀岩,简直就是集美貌和才华于一身。”
“等等,”谢子良一头雾水,伸手拦着她的话头儿:“身体素质好和爱好攀岩跟杀郭成有什么关系?”
“身体素质好,当然很重要,”夏梓萱说着随便从档案袋里拿出几张现场照片,指着给谢子良看:“在这个案子里,杀人可是个体力活儿,身体素质不好,累也累死了,哪能杀得这么有创意?”
谢子良被她问得一时没想出辩驳的话,只好接着问:“那跟爱好攀岩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啊···说来话长,”夏梓萱忽然看看陈煜,抱起手边的奶茶呼噜呼噜吸了两口才说:“不如让陈煜给你们说吧。”
其实陈煜在她的眼光转向自己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转着偷懒的心思了,原本想不理她,可现在看着一屋子人的眼光都眼巴巴地瞧着他,也没功夫跟她计较了,打起精神,把今天出现场先是发现血迹有异,接着意外看到黑影,随后两人在窗台上发现痕迹,夏梓萱翻墙,以及找到亮片,最后还在走廊上遇到肖灵···
他吧啦吧啦说完,看向桌边,每个人都很安静,连沈翊晗都是一脸沉思的表情,没有马上开口问问题。
至于谢子良这信息量实在是有点儿大,老人家脑子跟不上溜,估计得好好消化一会儿了。
“所以···”第一个开口的是唐颜,他说的很慢,似乎努力想从这一堆信息里捋出一条线:“你们认为当时出现在案发现场的有两个人?”
“这不是我们认为,我们有证据,”陈煜摇头,从数码相机里调出几张照片让它们显示在墙上的巨大屏幕上,然后才说:“你看这块空白,这说明当时墙的前面还站了一个人。”
沈翊晗却明显对另一个问题比较关心:“接着你们就被人偷窥了?”
“对了,”夏梓萱忽然把奶茶一推说:“现在我基本可以肯定当时偷窥我们的就是肖灵。”
她这句话一说,连陈煜都一脸惊讶,因为他虽然也怀疑肖灵与案件有关,但是却从没把她和今天出现在窗外的黑影联系起来,所以乍听夏梓萱这么一说,他也吓了一跳问:“你是怎么确定的?”
“我一开始也不确定,”夏梓萱耸耸肩:“是那个亮片让我觉得她有点儿奇怪。”
“亮片?”
“对啊,就是咱们在墙缝里找到的那枚很小的亮片,”夏梓萱边说边在物证带里翻出一个小塑料袋:“在这儿,就是这个。”
她把物证袋递给沈翊晗,接着转过身问陈煜:“你注意到没有,今天她和咱们见面时穿的那件黑色上衣的底边上,有一个邮票大小的黑色拱形图案,就是用这个亮片绣出来的,我当时就奇怪,她身上的亮片怎么会挂到郭成窗外的墙上去了?直到我看见她爱好攀岩,才终于确定那时在外面偷窥我们的就是她。”
沈翊晗正用镊子夹着那个亮片仔细看,又问:“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别的发现吗?”
夏梓萱皱眉想了一会,忽然一拍脑门儿:“对了,她穿着很专业的护膝,就像影子里那样,还有,她左膝盖侧面蹭了一点儿灰。”
陈煜听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因为夏梓萱说得这些细节他真的完全没注意到,唉,看来红颜这东西的确祸水!
最终这次案情分析会,是在谢子良谢警官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又况,这次的相亲非常靠谱,而且对方绝对白马!”
接着她给夏梓萱发来一张黑乎乎的照片继续说:“人家是研究生,学医的,海龟,最近刚回来,据你纪伯伯说,小伙子颜值杠杠的,一应聘到他们医院,就惹了无数小护士在后面追,身高也合适,他一米八六,配你这一米六的有富余了······”
夏梓萱眯着眼看手机屏幕上那个模糊的黑影,挣扎了半天,没忍住问了一句:“这照片儿谁照的?黑乎乎的连五官都瞧不清楚,我怎么看都觉得和白马一点儿都不沾边儿啊,黑马还差不多。”
“黑怕什么?你不懂别瞎说啊!”林玲打断她:“那是健康,现在就流行这颜色,再说他黑不是才显你白吗?多好。”
没听到夏梓萱继续反驳,林玲趁热打铁的又说:“明天你把自己好好打扮打扮,准点儿去你纪伯伯家,争取一次就直接拿下。”
夏梓萱小脸儿都皱了,负隅顽抗:“我不去,我明天还有事儿,没时间···”
话筒里立刻传来老妈高八度的吼声:“你这倒霉孩子!你白天不是答应我,答应得好好的,怎么晚上又变卦了?”
夏梓萱已经能想象出老妈柳眉倒竖,义愤填膺,指着她的脑门儿数落的画面:“再说,这可是你纪伯伯特意给你挑的白马,你自己也知道现在我们四个老的就剩你一个宝贝疙瘩,都为你操碎了心了,你却不领情,你真让我们失望啊!”
一听林玲搬出四个老的,夏梓萱立刻蔫蔫地没词儿了,索性心一横咬牙答应道:“那行吧,妈,明天我去。”
老妈对她这个太多明显比较满意,声音柔了:“嗯,这就对了。我们还能害你?”
后边儿老妈又嘱咐了一堆,大到着装品味,穿什么颜色配什么包,小到眼线画哪种形状,事无巨细,夏梓萱一一应承了,老妈才终于吁了口气,说了句别忘了替我和你爸给你纪伯伯带好,才撂了电话。
把手机重新放回口袋,夏梓萱也重重吁出口气,明天···她忽然就想起《飘》里的一句话,“toorrowisanotherday!”
算了不想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