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打架了?
关荫蹲在麦地正在忙活,还念叨着小可爱刚跑回去终于还没过来就听到喊杀声震天价响了。
这怎么行呢?
打架这种事儿你得让给我!
这家伙立马抄起镰刀跳了起来。
哪个欠打的敢惹我家宝贝儿们?
公路上尘土大作就跟一阵白光般,只见三个女将各持武器追着一个光头直往脖子上招呼啦!
噫!
关荫一纵跳出麦地大叫一声:“来将可敢先通姓名乎?”
乎你大爷,快来救小僧一命啊关施主!
老僧忙叫道:“施主先听小僧一言再砍不迟!”
仙儿大喝道:“谁有闲工夫听你的扯淡话,你站住!”
不站住你能把小僧怎么着啊?
关荫看着眼晕,啥时候老僧能跑这么快了?
哦,他认出这老家伙是当年的故人。
可我就是假装不认识你能咋?
有本事来跟小将再战八百合!
小姐姐眼看老僧跑的很快,只好用了关氏家传计谋。
“你有胆量跑怎么没胆量站住啊?”她用了激将法叫板。
老僧道:“小僧有一言要讲!”
“你说。”咱仙儿连忙拦住两个魔头,低声安抚道,“他要说遗言,咱们出了名的心慈手软,可不能败坏咱老关家的名声。”
她慨然叫一声:“给你三秒说出遗言先。”
玛德!
……善了个哉,小僧都破戒了啊!
老僧只好跳出几米之外,小心看着站在地头正看着他的那个货!
想起来都一肚子委屈,那货小时候就揍他现在想必更有手段了啊!
“小僧和你们家男人是朋友。”老僧攀交情。
二小姐怒了,你头上被打出过包就敢和我老公攀交情啊?
“这可怜的人,小时候被老和尚打一头包都胡话开了。”二小姐拿着磨刀石叫一声,“小贼,叫你一声制杖你敢答应吗?”
她对这些人没有半分好感。
化活人的缘渡死人的难。
这岂不是占了活人便宜又占死人的便宜?
她认为,对比这帮家伙好歹道人还能稍微好一点。
二小姐的公然敌意完全释放出来了。
关荫拍手赞美:“盈盈这叫阵颇有一代英雌风范。”
是吧?
二小姐笑道:“我就说这些连阴阳之间天地交泰都忤逆的人很欠打。”
“说正事可以吗?”小姐姐气得跳脚回头告状了,“他居然说小宝贝有慧根!”
啥?
找死?
关荫暴怒当即从麦地跳将出来,一个箭步窜出丈远。
“停!”老僧骇然立马求饶。
这货只是个散人的时候就敢跟他掐架,如今人家是大宗师……
这么说吧他现在一挥手就能把他脑袋拍出斗大的窟窿。
这可是天下只有屈指可数的四位大宗师之一!
关荫叫骂道:“我小时候你这么忽悠也就算了我女儿你还来忽悠……”
“搭讪,搭讪啊,关大你别太过分我给你说!”老僧丝毫没敢动弹,嘴里怒骂道,“你铁头娃小时候混进庙里吃喝,经文一概是不看的,好吃的一概要尝过的,蒲团被你拿去垫了凳子,我好好的铺盖被你拿去做成了吊床,你是会被忽悠的人吗?还有你六岁那年二月十九从我手里骗走的五毛钱,七岁那年二月十九从我手里又骗走的一块钱……你十八岁那年二月十九从我手里抢走的十八块钱,你还我,你今天必须还我,不然我死给你看你信不信?”
噗——
五个大妖精笑的把油布都掀了。
合着这老僧不是个恶人,反倒被咱亲爱的从年轻欺负到老?
这人也过的忒惨了点啊。
景姐姐叹道:“我怎么忽然有些同情这位大师?”
嗯。
我们都很同情他,你干啥不好敢给铁头娃当熟人啊。
关荫很震惊:“那不是你打不过我给我交的保护费吗?”
哈?
你搞清楚小僧可是录名过的!
污蔑!
老僧暴跳如雷全不顾风度,就把脑袋伸过去拍了两下。
那真用了真功夫拍的!
“来吧!”老僧叫嚣道,“你打死小僧看里头装的是不是对你的怨念先!”
关荫叹息道:“大师得道多年,早已看破红尘,所谓戒嗔戒贪戒花钱,大师,我是帮你脱离苦海你要感谢我!”
他给大师讲了一个故事。就是黄鼠狼找人讨封。
“你敢打死我不?”大师又把脑袋抵了过去。
这小子从小就欺负他,当时他师父还在就看着他被欺负。
现在老了还被这小子欺负。
天理何存公道何在啊!
关荫一看要打起来,只好用上了绝招——揭短!
他虎着脸威胁老僧道:“信不信我找法显老师父告你年轻那会爱吃……”
“你是小僧命中的魔头!”老僧宝相庄严口中念道。
关荫笑着道:“这就对了嘛,你要那钱又花不出去,我这是帮你化解胸中贪念哦。”
他又拉着脸问老僧:“你不在庙里打坐跑来吓唬我女儿为啥?”
“搭讪啊。”老僧无奈道,“你小子小时候是个混不吝,师父都说一派天真烂漫……”
呕——
五个大妖精全吐了,吓的。
天真?
还烂漫?
醒醒行吗?
这小子何曾有天真和烂漫?
他就是个敢从老僧手里抢钱花的山大王!
倒是这混不吝三个字可谓深得天下人心啊。
老僧神色不变笑呵呵道:“但你现在是侍郎,我是山野老僧,谁知道……”
“扯淡,”关荫笑容可掬拉着老僧过去蹲下,给媳妇儿们介绍了一下这位老朋友,“他法名方严,庙里的和尚,年轻那会全村响当当的好汉子,就是性格比较逗逼老被他师父打。”
方严道:“那还不是大部分给你小子背黑锅呢。”
关荫道:“咋,前段时候我去找你,我仨姐姐说你回家去了,都挺好?老太太可好?阿姨还好吗?我记着那俩经常来看你的,对佛学也没多少想法,现在也都儿女成群了?”
啥?
姐姐妹妹们面面相觑惊讶的很。
关荫介绍道:“这家伙出家前有家庭,他家老太太是咱们塬上出去的,身体不太好,他许愿侍奉菩萨,这一晃都三十年了。当年的方严还是个年轻小伙子呢,现在也成了老家伙喽。”
方严笑道:“难为你还记着这些,都好。”这家伙有些为难,也挺羞涩的,问,“要还俗,也要过日子,为老娘还愿三十年了,老婆也难啊,该回去陪着老婆,伺候小孙子,过俗人的生活了,但是家里条件有点不好,找你化最后一次缘了,行不?”
当然!
关荫道:“那会我就说你这僧人当不长远,用行话……”
“你能正经点吗?”方严郁闷道,“这是修正道,在你嘴里怎么跟山大王劫道一样呢?”
“用你们的话说你就六根不净,再说,咱们是俗人,修什么大道成什么仙魔,还是自家小日子现世安稳。”关荫道,“要我说,你别回老家了啊,村里早成你的家了,把老婆孩子都接过来,愿意在村里待着在村里待着,愿意去城里就去城里,有啥需要的山上喊下,全村都会帮你,至于安家需要的钱啥的那得我出,谁让小时候吃你那么多油糕酱……”
“闭嘴!”方严动了三昧真火了。
你敢把那个字说出来老子死给你看!
暴躁。
这人实在太过于暴躁。
关荫也便从善如流换话题说:“留下吧,把老娘接来,你半生伺候菩萨半生也该受点庇护啦,咱村发展肯定不错,而且,你可是一直都惦记着农学所学的知识呢,留下就在咱们村里安稳生活吧,忙了到地里看看,闲了去庙里和老朋友喝茶,靠着槐树打个盹,你啊,根儿就留在关家村里了。”
又是一个吃惊,这老僧竟是知识分子?
关荫道:“可别小看他,三十年前的大学生呢,肚子里有学问,手底下有能耐,以他的本事,少林派都会给特殊待遇,只是老太太在关家村观音庙许下愿,他半生就在这里给老娘还愿,这是个孝子,就是爱吃……那个。”
老僧微笑道:“老娘对于我就是佛啊。”
这下他真有宝相庄严,有些搞笑的形象都伟岸了。
咱当儿女的,爹娘可不就是咱的佛吗?
啥叫万家生佛?家里有爹娘那就有佛光。
俗人,咱不修啥三生三世咱就修此生。
此生,咱就信爹娘是咱的佛。
方严道:“这次回来其实也打算找下门道留在咱村里,城里太纷杂,不适应,老娘也不爱城里的生活,我打算都接过来,每天背着老娘晒太阳,给老婆打洗脚水,带几个娃娃伙儿去地里伺候庄稼,这辈子,对得住菩萨,对不住老婆孩子,我看着应该还有半生,就伺候老婆孩子,修此生道吧。”
关荫赞美道:“你这么一说真有得道高人的范儿,那就定下吧,你没钱,家里供儿孙念书学本领也没啥积蓄,咱二十多年的老朋友了,你得让我用点心,庄子,我帮你收拾一个,该有的生活用品咱能买就买,种地,过日子。”
但他也提了一个要求。
“一身本领别荒芜了啊,法显老和尚留下的精粹很多的,以后我手下那帮学武之人回来你就收拾他们,哪怕教几招粗浅拳脚也成。”关荫道,“当年十八条好汉出关家村,十八年只回来了三个活的,有些祖宗传下的东西,咱们得继承,也要好好用起来。”
方严当即愁眉苦脸,他就知道这货肯定会抢劫他啊。
可是你还想把关家村发展成陈家沟啊?
“尚未可知也。”关荫只说道。
不过,他倒是想过要培养一个自己的武指队伍。
现在的队伍里的确有些人才,但那是要放出去让人家带起队伍的啊。
他得有一个自己带的武指小分队才好啊。
他上次回来想找方严就是为了这事。
这下好,这样一个人才要有所作为而且还真的回人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