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其夫而占其妻,谋其财而居其宅。
天龙四恶云中鹤的这段话固然三观不正,可用来报复西门庆却是极好的。
不管别人是不是也这么想,反正武凯走进卧室的时候,丝毫没有觉得良心不安,倒是第二天起床之后腰酸背痛、精神不振,感觉身体好像被掏空了……
别误会,这并不是因为肾虚,事实上武大郎也就这俩‘腰子’保养的最好——毕竟潘金莲总也不肯收公粮。
真正的原因,其实是武凯担心吴月娘半夜醒过来跟自己拼命,所以在发泄了一腔火热之后,就用被子把两人紧紧裹在了一起,然后又用毛巾堵住了她的小嘴,防止她一时想不开咬舌自尽,或者干脆咬断武凯的喉咙。
于是这一晚上睡下来,武凯就如同受了一场酷刑——准确的说,是一场香艳的酷刑。
“果然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武凯一边感慨着,一边却又死不悔改的在那‘塔峰’上摸索了片刻,这才恋恋不舍的穿好了衣服。
等重新把吴月娘‘裹好’,武凯正准备去客厅看看昨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就听院外有人大声叫嚷起来:“郓哥?郓哥?!你在里面吗?!”
怎么会有人在外面喊郓哥的名字?
难道是官府把他的家人抓来,想要策反他?!
想到这种可能,武凯急忙冲出去想要拦住郓哥,却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看着他大呼小叫的迎了出去。
“爹~爹?!你怎么来……哎呦,爹,你打我干嘛!”
这一对父子重逢的场面,似乎很难用温馨或者感人来形容,因为郓哥刚扑出院门,便被他爹劈头盖脸的赏了好几个耳光。
“打你?我打你是轻的!这种事你都敢跟着掺和,特娘的不要命了?!”郓哥的爹不由分说拉着郓哥便往外走:“走走走,快跟我回家,再敢胡来,看老子不打断你的狗腿!”
“爹,我……我……”
郓哥不敢挣扎,只能一步三回头的张望着。
武凯唯恐这其中有什么圈套,所以并没有急着阻拦,而是躲在门后细细观察,可左看右看也不像是有埋伏的样子。
“大叔,先别急着走啊!”
眼见那父子二人就要消失在转角处,武凯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然后就见郓哥的父亲像是腿上中了一箭似得,踉跄了半步,转身噗通跪地哭嚎道:“大郎,我家就郓哥这一根独苗啊,你就行行好,放他一条生路吧!”
说着,砰砰的磕起了响头,一旁的郓哥想拦都拦不住,没几下额头上就青肿了一大片,把郓哥急的跟什么似的。
“大叔?大叔!你别这样,你先起来,大叔!大……”
武凯在门后喊了几声,老汉却只当没听见,继续在哪里以头抢地,偏偏武凯又不敢贸然出去拉他起来,左右为难之下,终于恼了,猛地大吼了一声:“再不起来,信不信老子一道天雷劈了你?!”
这话倒是真灵,老汉蹭的从地上蹿了起来,两只手摇的跟拨浪鼓一般:“别劈、千万别劈我,起来了、起来了,我起来了!”
武凯召唤天雷的本事,在阳谷早已经是尽人皆知,甚至还被人推演出了各种子功能——譬如被劈死的人永世不得超生,或者魂魄会被武凯拘禁驱使之类的,反正死了都不能安生就对了。
老汉显然也听信了这样的传闻。
武凯原本看在郓哥的面子上,还打算跟他客气些,可看他吃硬不吃软的样子,也只能改了主意,开门见山的问道:“大叔,是不是官兵让你来这里的?”
“官兵?”
老汉楞了一下,随即脱口道:“这城里那还有什么官兵,不都去剿匪了吗?”
都去剿匪了?!
武凯忙继续追问,却原来昨天晚上先是吴都监带兵离开,然后又有衙役沿街张贴起了通缉令和告示,通缉令不用说,悬赏的人犯非武凯莫属;
而那告示却当真写的文采飞扬、豪气万千,总结起来,大致意思如下:
今有梁山贼寇数千人进犯东平府,吴都监已经率领麾下人马去驰援府城了,指望他保护咱们阳谷肯定没戏。
为了保护黎民百姓,为了朝廷的威严,县令李太尊毅然决定御敌于境外,于是连夜率领大小官吏并几十名衙役出征,誓要毕其功于一役,百姓们只需安居乐业静候凯旋即可。
当然,这只是官方版本,民间还有另外一个版本:其实是县太爷怕了武大这尊瘟神,所以连夜带着金银细软和小姨子跑路了。
至于抗击贼寇云云,先不说那几十个衙役夹杂着一百多老弱病残能不能打仗,单单方向上就已经南辕北辙——梁山在县城的东南方,李县尊却带人去了西北……
郓哥老爹听到这消息之后,还特地去县衙和城门口侦察了一番,发现果然已经空无一人,就连收进城税的衙役都不见半个。
于是他一咬牙,大着胆子过来找郓哥,毕竟那张通缉令上只有武凯,并没有提到郓哥,他寻思着把儿子偷偷领回家,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听完老汉的话,武凯无语良久,他本来是打算通过立威,迫使官府放自己出城,谁成想这还没来及谈呢,那些当官的反倒先弃城而逃了。
你说这找谁说理去?!
“老爷,好机会啊!”
这时玳安满面喜色的凑上来,道:“要真是这样,咱们出城就没人拦着了,您看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合适?”
“动身?动什么身?!”
武凯一挑眉,抬手指了指郓哥父子:“去,先把他们给我请进来,别动粗!”
玳安和法海领命去了,等他们好说歹说把郓哥父子‘劝’回了后院,却见武凯已经洗漱完毕,正在庞春梅的服侍下用细盐柳枝刷牙呢。
眼见庞春梅在武凯身边小意殷勤的伺候着,郓哥心里就有些吃味,忍不住大着胆子道:“大郎,既然那通缉令上没写我的名字,要不……我和春梅就不跟你走了?”
“噗~!”
武凯吐掉嘴里的柳枝细盐,晒道:“走?谁说我要走了?既然县令和我老丈人都不在城中,这阳谷还有谁能奈何得了咱们?放着豪宅不住,却跑出去风餐露宿,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
没错,既然形势发生了意外的转变,武凯要是再抱着不合时宜的逃亡计划不放,那就真成弱智了。
反正看这意思,短期内YG县里应该是安全的,与其千里迢迢冒着被通缉的危险跑到沧州避难,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等过几天和武松汇合之后,就直接上梁山落草。
郓哥闻言一愣,半响才有憋红了脸支吾道:“那我和春梅……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回家去了。”
看样子,他刚才一步三回头也不是为了武凯,而是舍不得庞春梅这娇滴滴的小娘子。
这让武凯对他愈发失望,要不是身边实在没有可信之人,真想就这么把他打发走,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可惜现在他身边实在是缺人,如果放郓哥离开的话,怕是连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所以只好吓唬他道:“你急什么,我既然把她赏给了你,就不会反悔——不过你确定,她会乖乖跟你回家受苦?你确定自己能养得起她?你确定她不会是下一个潘金莲?”
一连几个问题把郓哥问蒙了,下意识的看向庞春梅,却见她低眉顺眼站在武凯身边,竟没有半点反驳的意思,不由愈发手足无措起来。
“好了,别摆出一副哭丧的架势,你爹这不还好好的吗?”武凯笑道:“其实你小子长得不赖,跟西门庆也就差了一个‘钱’字,眼下这西门府既然已经被咱们占了,哥哥我难道还能亏待你不成?再帮我几日,等我把西门庆的家产全弄到手,便让你来个人财两得!”
郓哥还没想好,他那老爹却已经眼冒金光,搓着手憨笑道:“这怎么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大郎真是仁义啊,俺家郓哥有你这朋友,算是交对人了!”
安抚了郓哥父子,武凯正寻思着让谁出去确认一下,看看郓哥他爹的消息是真是假,冷不丁旁边噗通一声跪倒个大和尚,兴冲冲的道:“恭喜武爷、贺喜武爷,贫僧所献三策现在已经成了一双,现在只需再打典一番,这桩官司就能彻底烟消云散了!”
啧~
感情这和尚还真以为是他的计策产生了效果……
其实就算他没有出主意,武凯也打算先立威再谈判。
而吴月娘也是假意改嫁、真心行刺,要不是武凯看破她的想法,来了个将计就计,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死在她手里了。
很显然,法海不可能听到武凯的心声,所以他依旧在为‘算无遗策’而兴奋着,信誓旦旦的请令道:“贫僧愿出城去找县尊,为主公完成这最后一策!”
好嘛~
这和尚大约是三国的故事听多了,竟脱口喊出一声‘主公’来,也不想想自己一身肥肉外加头顶光光,哪有半点诸葛武侯的风采?
再说了,武凯既然准备上梁山落草为寇,又怎么会在乎什么官司不官司的——那山上,你要是没被官府通缉过,都不好意思跟人搭讪!
不过……
既然这法海主动请命,倒不妨让他去探听一下虚实,顺便用利益稳住阳谷的大小官吏们,省得自己以为高枕无忧的时候,官兵却突然杀个回马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