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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六。
独龙岗下,祝家庄中。
祝龙行色匆匆的走进大厅,冲着坐在上首的祝朝奉躬身道:“爹,已经送走了。”
“哼!”
祝朝奉此时的脸色却是难看至极,缓缓的站起身来,忽的一脚踹翻了身前的矮几,破口大骂道:“该死的武大!老夫还没来得及出手,你却先欺到老夫头上来了!”
却原来正月十七送走了吴金贵之后,武凯立刻拨出一千两银子给韩滔,让他带着两百官兵赶到了祝家庄,以预防贼人趁年节来袭的名义,好吃好玩好招待着。
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盯死了祝家庄、扈家庄,免得武凯回阳谷时,被这两家埋伏偷袭!
直到两日前,收到武凯已经安然返回的消息之后,韩滔这才命人收拾行装,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祝家庄——准确的说,是离开了游仙窟。
“爹!”
这时祝虎又跳将起来,咆哮道:“你给我一支人马,我现在就去灭了那武大!”
“爹!”
祝彪也不甘落后,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的道:“孩儿也愿随二哥一同前往,不杀了那狗贼武大,我誓不为人!”
虽然不知道那山士奇其实是武凯的手下,可综合那天晚上的情况,却至少可以确定,武凯是故意放纵贼人劫走扈三娘的——不然就凭武松、韩滔的武艺,没道理那贼人以一敌三,还能把扈三娘生擒活捉!
因此祝彪早在东平府的时候,便已经按耐不住冲动,想要偷偷潜入都监府行刺武凯了,可惜却被祝朝奉提前发现,命人给押回了庄里。
却说祝朝奉在自家庄中,虽然显得比平日要暴躁许多,却终究还没有老糊涂,听这二人出来请战,立刻瞪眼骂道:“滚!官兵和梁山贼还奈何不了武大,你们两个兔崽子如何能杀的了他?!”
“爹爹说的是。”
祝龙也在一旁帮腔道:“那吴金贵虽然已经去了京城,可陈太守却因为武大救了夫人一事,对他很是看顾——不然单凭一个韩滔,又如何有本事调动这许多官兵?”
“那怎么办?!”
祝彪怒道:“难不成就眼看着那妖猴武大逍遥自在不成?!你也知道,他正在招兵买马扩充势力,等拖到那什么鸟太守走了,咱们怕是更奈何不得他了!”
这也是祝朝奉最为担心的,虽说双方同时暴兵的话,独龙岗三庄短时间内依旧会占据上风,但别忘了那武大可是会‘妖法’的!
以前祝朝奉兴许还对此不以为然,可自从那次武凯大闹游仙窟之后,他却是不得不承认,那‘天雷’的威力确实不是常人能匹敌的。
如果让武凯招募上数百人马,再借助‘天雷’之力,即便自己能在数月间召集起两三千人,怕也难以奈何得了他!
“三弟莫急!”
这时,却听祝龙胸有成竹的道:“那武大新招募的人手,短时间又能济的甚事?无非就是仗着‘天雷’的威力罢了,可那他那‘天雷’,却有一桩致命的弱点!”
“致命的弱点?!”
祝朝奉父子闻言,都是精神一震,忙齐声问道:“快说,那‘天雷’到底有什么致命弱点?!”
祝龙一笑,却是摆手道:“最好还是由董教头来说——因为这本就是他的提议。”
说着,回头吩咐道:“请董教头进来!”
不多时,一个雄壮的汉子便走进厅中,赫然正是双枪将董平!
却原来,自从被祝朝奉以偷梁换柱的法子救出来之后,董平便一直藏在祝家庄中,还做了祝家民团的教头。
董平上前见礼之后,便道:“庄主,某曾经使人秘密仿制过那‘天雷’,虽然还未建功便被那武大得知,险些害了我的性命!然而某却也因此,得知了那‘天雷’的一个弱点!”
“是何弱点,快快讲来!”
“那‘天雷’威力虽大,却需要明火点燃方可发挥效果,因此十分惧水。”董平信心十足的道:“依某看来,只需等到四月中旬连日阴雨之时,以优势兵力突袭阳谷城,定能让那妖猴武大乖乖授首!”
每年四月中旬,东平府附近都会连续三五日降雨,所以董平才有此一说。
“好、好、好!董将军果然不愧是我东平第一名将!”
祝朝奉闻言大喜,在台阶上来回走了几步,豁然下令道:“龙儿,你这几月也别闲着,将周遭的流寇山匪都拉拢过来,等到攻打阳谷城时,便让他们打头阵!”
祝龙欣然领命,却又迟疑道:“爹,那梁山上的贼寇,可要联络一下?”
“这……”
祝朝奉犹豫了片刻,摇头道:“还是算了吧,听说前几日青州安抚副使霹雳火秦明、都监镇三山黄信等人也上了梁山,现在那梁山贼势力大涨,若是真的领兵前来,谁是主人、谁是客人,却还难说的紧!”
……场景分割线……
却说祝家订下计策,要趁雨袭城之时,武府之中也正有人期盼他们早日到来。
这人自然正是扈三娘!
前几日,她被关在柴房不见天日,整天担惊受怕惶恐不安,所思所想的,都是如何逃出那鬼地方。
然而等她终于被带出柴房重见天日时,却又恨不能留在柴房里面,永远不要出来——她堂堂扈家庄扈太公的独生女,武艺与美貌并存的奇女子,竟然被几个泼妇逼着搬运猪粪!
这还有天理吗?!这还有王法吗?!这还有……
啪~
一根鞭子狠狠落在扈三娘背上,疼的她差点溜出来泪来,只听身后那悍妇喝骂道:“小蹄子,又乱想什么呢?!快点搬,你这么磨磨蹭蹭的,还想不想吃午饭了?!
不想、不想、不想,一万个不想!
谁搬了这些秽物,还能有胃口吃饭?!
若是按照扈三娘原本的脾气,怕是早就反手将鞭子夺过来,百倍偿还,然后再一路冲杀出去——最好再顺便取了那武大的狗头!
然而……
她低头看看自己腰上那根拇指粗的铁链,却也只能咬紧银牙、忍着恶心,重新拎起了粪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