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三人惊愣片刻,只听得有个苍老的声音道:“阿弥陀佛,凌空、凌云,抬我出去。八??一?w=w≠w≈.≈8=1≠z=w≥.≥”
凌空禅师和凌云禅师不顾韩箫疑惑不解,转身到大帐的内室,很快抬出一个白眉白须黄脸堂的老和尚,他坐在蒲团之上,除了眼睛,其他部位一动不动。
当蒲团落地,老和尚低垂的眼皮睁开,霎时大帐内象亮了三百支灯火。韩箫纳闷,看样子老和尚年岁不小了,为何跟在大匈国队伍中,鞍马劳顿的受罪。
老和尚不急不缓的道:“凌空、凌云,代替为师向韩公子行礼。”
“师傅……”
“为师之命你们不听了么?”说话的度不快,但颇含威严。
韩箫讶然大惊,从三个人对话中可知这个老和尚竟是大匈国的国师。身份仅次于国王,比那里的丞相、太尉还要尊贵。
此时凌空、凌云禅师恭恭敬敬的给韩箫施礼,韩箫感觉脸色热,赶紧还礼。
老和尚道:“太子殿下,我已不能给你请安了,两个弟子代劳,请你海涵。”
韩箫如坠云雾里,这个老和尚怎能根据自己的一言一行判断出自己乃是大韩王朝幸存的殿下,莫非在试探?
“老师傅,我和你所称的殿下扯不上边,只是一个普通的修仙之士,道宗的俗家弟子而已。”
“殿下,如果你知道了我以前的名号,就会承认你是大韩王朝的太子殿下了。”
韩箫这才明白这老和尚并非试探,而是真的看出了自己的身份。
老和尚缓缓的道:“我原本就是大韩王朝的子民,少年至青年跟随恩师韩非学习术法,后来出家在国学寺……”
韩箫定力非凡,此时也激动不止,老和尚说到这,已然知道了他的身份名号,原大韩王朝都城郑城国学寺主持大师悟世禅师。
几天前的夜晚韩箫误入灵霄宫仙柏林,见到过百悟道长,他提起过,三十年前,联合佛宗的本善大师、儒宗的瑞谷尊者到国学寺参悟经,没料到四位修仙高人纷纷走火入魔。
此时此景,韩箫断定悟世禅师也和百悟道人一样把魔症禁锢在双腿之上。
只听得老和尚接着说:“法号悟世,受韩王礼遇,封为国师。”
韩箫不明白的是悟世禅师为什么到了大匈国,做了圣佛寺的国师?称号一样,境况却千差万别。
自从悟世禅师走火入魔,就想着退隐山林,既然修仙不成,何不找个安静之地度过晚年,于是由两大弟子照顾着离开郑城。没想到遇到一件特殊的事,使他放弃了退隐之心,在黑山之巅现了一本经书,他惊奇的现竟然和百悟道长带走的道经相差无几,几年的参悟,他确信这本书和那本道经出自一个人的手笔。
悟世禅师派出大弟子凌空禅师回西岳山,多次打听,得不到百悟道人的音信,又到中岳山和三界岛,本善大师和瑞谷尊者也如烟雾一样的消失。后来在凌空禅师的提议下,前往大匈国,熟识该国的文字,再翻译这本书。
师徒三人二十五年前到了大匈国,意料不到的和当时的太子殿下伏图认识,伏图慧眼识珠,现师徒三人不是平常的人物,于是想方设法的亲近、拉拢,凌云禅师凡心未死,所以接受了伏图的美意,师徒三人被请进圣佛寺。
后来,凌空禅师师兄弟帮助伏图办了几件漂亮的大事,伏图力荐,国王封凌空禅师为国师,但凌空禅师念其恩师尚在,不敢担此重位,后来悟世禅师推托不过,荣任国师之位。
前不久,伏图登上了国王宝座,对师徒三人更加礼遇。
近日风闻安邑侯安良在西岳山脚下举办盛会,为义女安小文择选佳婿,此等盛事一定旷古绝今,非常的热闹,凌云禅师提议何不趁此机会,回中原一趟,说不定能见到百悟道人,两本道经合二为一,再由悟世禅师翻译成中原文字,修炼成上面的神功,悟世禅师及佛道儒三宗主的沉疾得以康复。
凌空禅师颇是同意。
悟世禅师思考良久,这个法子确实可行,于是作为努克鲁太子随身护卫,名义上参加联姻盟会,其实另有目的。悟世禅师由四个小沙弥照顾着,一同来到了中原,但他的行踪只有几个人知道。
昨晚韩箫和凌空禅师师兄弟在大营外相遇,韩箫谈吐不凡,尤其对中原文化颇有了解,他便有了一见其面的心思。
韩箫听完悟世禅师的叙述,心情不爽,作为大韩王朝国学寺的国师,只因为走火入魔,远行大匈国,为外邦异族出力报效。韩箫仔细一想,悟世禅师有难言之隐,多年修炼企盼飞升成仙,却因一时不慎走火入魔,形同普通的修仙之士,何等的悲哀。
韩箫淡淡的道:“我同情老禅师的遭遇,我作为大韩王朝的殿下,希望重建家园之时,老禅师不要帮助别人。”
“殿下请放心,我身在大匈国,其实心在大韩,尤其恩师韩非教导:道私者乱,道法者治。我不能辜负他老人家栽培之恩。”
韩箫点点头。
正在此时,帐篷外大乱,有人高喊:“老家伙,要活命远远离开这。”
一个洪亮的大嗓门叫道:“敢向我老人家吆喝,活得不耐烦了,我老人家一句话,伏图灭你全家,嘿,九族都不饶过。”
韩箫仔细辨认,心里立即笑起来,暗道:“大匈国的人敢拦他,真的要倒霉了。”
“老家伙,敢直呼我家国王之名,十恶不赦之罪。”大帐外几十人一起囔囔。
“妈的,就连那博都要向我老人家磕头,何况是伏图这个小兔崽子。”此话刚说完,听得一阵哀鸣声,接着兵器撞击石头的声音。
悟世禅师紧皱眉头,那博可是伏图的父亲,上一代大匈国国王,能力凡,受大匈国人民爱戴。
凌空禅师道:“可能是痴太王。”
韩箫接着道:“不错,就是大葫芦痴太王,他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
痴太王大声叫道:“兄弟,你在里面干什么,我老人家来了,还不出来迎接。”说到此,换了颇懊恼的语气:“我老人家办事,没有遇到如此棘手的,偏偏是伏图小兔崽子的军队。”
天色微微亮了,传来一阵马蹄声,是努克鲁回来了,他见一个奇怪装束的老人和自己的军队对持,不由得大怒,命令一百名弓箭手做好准备。痴太王当然不怕这个,一挥手,一团强大气流,努克鲁从马上摔下来,丑脸向下,弄了个鼻青脸肿,眼皮蹭掉了一块。
“放箭、放箭。”努克鲁咆哮起来。
“十足的可恨。”痴太王大葫芦里喷出一百滴酒液,正好在空中碰到一百支羽箭,箭的方向改变,力道比射来的还要大。所有的弓箭手肩头被射中。
巡营的侍卫统领听到喧哗,率领卫队赶回,一见到痴太王,赶紧下马磕头:“原来是太王,你老人家大人大量,不要和我等计较了。”
韩箫正好走出大帐,笑道:“老前辈,教训的好。”
“哈哈,兄弟,老哥哥想你啊。”一晃身到了韩箫身边,掐腰搂抱,亲热的不得了。
韩箫不以为然,知道这是个成精的老开心果。
侍卫统领五十多岁了,曾见过痴太王两面,他连忙跑到努克鲁身边,小声道:“太子殿下,你可惹了大祸了,他老人家不是别人,正是国王的叔祖太王,你的叔太祖。”
努克鲁一听向泄了气的皮球,如果他知道面前的是痴太王,借他八十个胆子也不敢命令弓箭手射击。
大匈国王室成员及文武百官没有一个不惧怕痴太王的,别看努克鲁是太子,惹恼了痴太王,一掌劈死他,伏图也的说该死。
“叔太祖,我给你老人家磕头。”努克鲁跪爬而行,到了痴太王近前。
痴太王连看都不看,和韩箫聊得起劲,好大一会儿,才转过头来:“过来,这是你二叔太祖,磕十八个响头。”此话针对韩箫说的。
努克鲁暗暗叫苦,堂堂大匈国太子,竟然向普通的中原人磕头。
痴太王瞪眼。努克鲁连忙再次跪下,向韩箫行礼。韩箫想,这样接受努克鲁跪拜,并不正大光明,等以后重建大韩王朝,征服了大匈国,那是何等的风光。
所有的大匈国兵士跪倒行礼,韩箫轻飘飘的飞起,让开。
“阿弥陀佛,老朋友,想见你之时却找不到,不想见时你却露面了。”悟世禅师由两大弟子抬着,出现在大帐外。他行动不便,韩箫走出大帐之后,他才吩咐两大弟子抬出来。
痴太王虽然出身大匈国王室,但自小对权力、金钱丝毫不感兴趣,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恩怨更不放在心上,以普通人身份游历天下,结交修仙高人,曾到过郑城国学寺与悟世禅师交流过修仙经验。
韩箫本想介绍,没想到两个人竟然认识。
痴太王瞪大眼睛,几乎不相信面前的和尚是悟世禅师。“当家的,你怎么成了残废?”
“说来惭愧,老家伙,韩公子,请进大帐吧。”悟世禅师不想透露韩箫的身份。
凌空禅师和凌云禅师自是过来见礼,痴太王大笑道:“我辈该死了,算来算去,五十年前斟茶倒水的小和尚都老了。”
韩箫简单的询问痴太王到这里的原因。
痴太王也不隐瞒,自从在灵霄宫离去,他就去了安邑侯府混喝混吃,安良每日好酒好肉的招待,他更不想走了。后来见到了安小文,痴太王吃了一大惊,安小文貌美如天仙,但天仙不如安小文会来事,把他哄得团团转,可是渐渐的他现安小文竟然是失忆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连名字也不记得。
痴太王花费了多日心血,传功,安小文恢复了一小部分记忆,写出一个字“文”。并说出住在很隐秘的山谷里,与祖母相依为命,祖母非常严厉,不允许她出门,这次偷跑出来,从山崖掉落,被安良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