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忆雪?
方休微微一怔。
自从上次医馆一别,似乎有些日子没有见到这位被京师百姓奉为保护神的女捕头了。
他看向白小纯,问道:“夏捕头可说是因为什么事情?”
夏忆雪可是一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
她既然出现在方府的门外,一定是遇上了什么事情,再不然就是奉了谁的命令。
果然,白小纯听见这话以后,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回答道:“没有,不过除了夏捕头之外,外面还有亲军府的人。”
亲军府的人?
方休听见这话,却是觉得有些意外。
亲军府在这个时代,除了负责亲军的相关事宜,还兼任前世‘锦衣卫’的许多职责。
总而言之,这些家伙出现的地方总没有好事。
别的不说,当初亲军校阅的时候,除了宫里面派出宣旨的小宦官张文,其他随同的人便是亲军府的人。
只是,京都府和亲军府是两个毫不相关的衙门,怎么会同时执行公务?
“知道了”
方休起身,看向秀儿和昊儿,开口道:“我去外面接一下夏捕头,等会就回来。”
“嗯。”
秀儿和昊儿都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很自觉的没有多问。
跟在方休的身边久了,有些事情已经十分的默契。
方休走到府门的时候,看见面前的场景,总算是明白之前白小纯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又问什么会这么匆忙的请示自己。
因为这阵仗确实不小。
门外足足站着几十个亲军府,而且并没有披铠,都是一袭皂衣,腰间别刀,显然不是亲军的士卒,而是亲军府下辖密谍司的人。
这些家伙负责的事情和前世的‘锦衣卫’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要比锦衣卫们的强度弱了许多,最起码只会监视一些犯了错的文武大臣。
平时的时候,很少见到他们的存在。
方休穿越到楚国,这么长的时间,还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到密谍司的人,而且一见就是这么多。
方府门前本就不甚宽广,一下子出现这么多的人,看上去还真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压抑感觉。
只是
方休可不是那些没有见过世面的言官,遇上一点儿事情就吓得不成样子。
他只是稍稍诧异了一下,而后,表情就变得十分淡然。
走到夏忆雪的身前,脸上露出笑容,开口道:“夏捕头,好久不见。”
夏忆雪同样身着一袭皂衣,看着方休,如往常一样,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好久不见。”
方休笑了笑,说道:“不知道上次为夏捕头特制的风筝,夏捕头是否满意?”
夏忆雪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她旁边却是有一个男人打断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他的声音十分的冰冷,可是细听之下就能察觉到似乎压抑着几分怒火。
“我等奉命调查新安伯府,无关人等,请让开。”
此话一出,方休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这么浓厚的敌意,不用说,根据以前看过的那些,猜也能猜的出来。
眼前这个家伙一定是对夏忆雪心存爱慕,所以看见自己和夏忆雪一副老相识的样子,才会这般。
“无关人等?”
方休笑了笑,看向那个男子,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句话听着总觉得像是什么反派的台词。
当然,这京都城,除了普通百姓外,在绝大部分人的眼里,方休还真的是反派的角色。
“不管你是谁,我等奉命行事,你若是不让开,后果自负!”
袁俊哲说完这句话以后,抽出自己的刀,冷冷的看着面前的方休。
方休见状,却是笑了:“这就是你对待上官的态度?
若是本将军没有记错,你们密谍司的指挥使也只是与本将军平级,你有何资格在本将军面前这样说话!?”
他说这话的时候自称已经变成‘本将军’。
袁俊哲听见这话,脸色却是变得有些阴沉。
这个时候,方休往前走了一步,看着面前的袁俊哲,说道:“你奉命行事,本将军没什么好说的,既然要搜查新安伯府,搜查就是,本将军也无意阻拦。
可是本将军乃是亲军府下辖神机营的将军,乃是你的直系上官。
难道密谍司的指挥使就是这般教导你们,如何对待上官的吗?”
袁俊哲这个时候才想起面前这一位方府大少爷,除了纨绔和败家子的身份之外。
同时还是陛下新册封的伯爵和神机营的将军。
恰巧,神机营也在亲军府的门下。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看着方休,咬了咬牙,拱手道:“卑职见过方将军!”
方休见状,也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
而是道:“新安伯府在这京都城虽然算不上什么豪门望族,却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欺负的。
你们想要搜查,没有问题。
可是我要知道,你们是奉谁的命,为何要搜查?”
袁俊哲面色阴沉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特质的纸张,回答道:“奉亲军府都督定国公徐景昌之命,搜查京师内所有勋贵之府邸,捉拿毒蛊派之余孽!”
定国公徐景昌?
方休听见这个名字,微微一怔,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张年迈却刚毅的面孔。
那个时候,还是他刚刚穿越到楚国,参加的校阅就是这位年迈的国公监考。
不知不觉,竟然几个月过去了。
惆怅过后,又是有些心惊。
因为这次搜查的目的是为了捉拿毒蛊派的余孽。
而他的府上恰巧有一个‘毒蛊派的余孽’,只不过她自己不承认罢了。
当然,密谍司的人可不会因为你不承认自己是毒蛊派的余孽,就相信你不是
如果被他们查出来自己的府里藏着一个毒蛊派所谓的圣女,不用多想,也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还好前两天的时候,自己已经派她离开京师,要不然
方休听见这句话的一瞬间,脑海里面就浮现了许多画面,脸上的表情却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看了一眼袁俊哲手里拿着的公文,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是奉了定国公的命令,那本将军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你们可以搜查,只是本将军府上任何一件古董字画都要上千两银子,若是被你们砸坏了,可别怪本将军到陛下和定国公那里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