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所说的都是钱正在信里面告诉自己的,后面的产量则是他根据自己的记忆推测的。
他记得红薯的产量是要远远高于小麦和水稻的,最起码也是三四倍,不然不可能养活这么多的百姓。
楚皇听见这些话。
一向沉稳的他,此时此刻就是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些。
红薯
红薯
他的脑海里面不断的重复着‘红薯’这两个字。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
他已经无法再继续想象下去,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楚皇看向方休,问道:“这红薯的味道如何?”
作为粮食,味道自然不能够太差。
若要是维持生命,即便是啃树皮也是可以的,只是营养成分相对而言实在低下,而后让人难以下咽。
这红薯的味道和树皮一样的话,即便真的有如此高的产量,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方休听见这个问题,却是笑了。
他还在读中学的时候,因为没有什么钱,别的孩子吃鱼吃肉的时候,他就只能吃便宜的红薯。
对于红薯的味道,那是再熟悉不过了。
即便是在物质生活极度丰盛的现代,烤红薯和红薯粥对于一些人而言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也就是如他这般成日的吃,没完没了的吃,才会产生厌恶心理,可是对于大部分连吃饱都很困难的百姓而言,却是如山珍海味般的珍馐了!
方休回答道:“回禀陛下,臣曾经吃过,用火炙烤,味道香甜,切成小块添到粥里,也是香气四溢。
比之小麦和稻米,别有一番滋味。”
楚皇听了以后,想了想,又问道:“可有实物,朕要看一看这红薯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方休拱手道:“陛下,臣已经带了一箱的红薯就放在养心殿的外面。”
楚皇脸上露出期待之色,看着方休,说道:“去拿过来一些”
方休听见这话,张了张嘴,刚准备应声,就听见楚皇迫不及待的道:“罢了,朕自己过去。”
说完,就迈步走向了外面。
养心殿的外面的确是摆放着一个木箱,旁边一个小宦官正站在那里看管着。
他正觉得无聊,抬眸一看,就见到陛下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顿时惶恐起来,忙不迭的跪下,高呼万岁。
楚皇却是没有功夫去理会他,摆了摆手,便道:“把这木箱打开,朕要看。”
“是,陛下!”
那小宦官听见这话,忙不迭的称是,转身打开了木箱。
他还没来的及转身就被楚皇推了开来。
楚皇看见木箱里面所谓的‘红薯’,瞬间,脸上的表情凝固住了。
就这?
只是看了一眼,他心里面就觉得,这东西绝不可能如方休所描述的那样,一亩的产量能够超出小麦和水稻的数倍。
方休站在旁边,忙不迭的解释道:“陛下,这些只是红薯的幼苗,还没有长大成熟。
虽说红薯耐寒,可是臣从南洋商人那里得到的红薯却只有一株,臣不敢冒险,便派府里的管事带着红薯到了江南两道。
这些红薯的幼苗便是臣府里的那位管事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栽种出来的。
臣相信,只要将这些幼苗种在地里,来年一定能够丰收!”
楚皇听见这话,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
他心里面明白,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太过急躁。
虽然他是天子,可是却也有许多不明白的东西。
若论起种田,他可能连路边的老农都不如。
因而,也就没有妄加评论,而是看向身旁的方休,说道:“朕问你,这红薯多久可以长成?”
自己又不是种红薯,哪里知道?
方休心里面这么想,脸上却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咬了咬牙,随便说了一个答案:“臣以为,最多半年,这批红薯便可以成熟。”
半年
倒是可以接受。
楚皇点了点头,说道:“朕全力支持你种植这批红薯,所需要的田地尽管呈上来,除此之外,若是有其他的要求,只要是在合理的范围之内,朕也全都满足你。
半年之后,朕希望这批红薯如你所说的那般茁壮成长!”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语调提高了一些。
方休听了以后,有些为难。
可是转念一想,红薯并不只是自己在种植,钱正在江南两道同样种下了不少。
自从到了楚国,他一直都是顺风顺水,不至于这一次就这么倒霉,两个地方没有一处红薯是成熟的吧?
于是,拱手道:“臣定不辱使命!”
楚皇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木箱里面的红薯,说道:“外面冷,先回去吧。”
说完,迈步走进了暖阁。
方休自然是跟在后面。
到了暖阁,回到了座位,楚皇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嫣儿这段时间都住在你的府上吧?”
方休刚刚坐下,听见这句话,如同椅子上装了弹簧一样,又弹了起来,忙不迭的否认道:“回禀陛下,公主殿下只是在臣的府上休息,并没有其他的事情。”
楚皇听见这话,却是下意识的抽动了一下嘴角。
原先只是随口一问,听见这个回答,却是让他心里面升起了警惕。
对于自己的女儿,楚皇还算是比较了解的。
嫣儿那样的性格是不可能喜欢方休这样的纨绔的。
因此,即便是他们两个经常的在一起,出现在各个地方,他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作是朋友。
可是听了这些话,却是让他觉得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楚皇抬眸,瞥了一眼方休,淡淡的道:“朕也没说你们之间有什么事情。
嫣儿的性格,朕是了解的,这段时间,住在你的府上,应该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
他话还没有说完,只是顿了顿,准备酝酿后面的话,就听见方休忙不迭的道:“不麻烦,不麻烦”
方休说完了以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楚皇,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似乎在做什么决定。
楚皇见到这一幕,原先想说的话也忘了,只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开口道:“有什么话便说,还有什么是你不敢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