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目睹自家胞姐没入湖底,劳益阳心智大乱,疯癫似地冲姐姐沉没方向游去。然湖波无边水域浩大,以二小姐的水性能游半程已属奇迹,何况相距遥遥,劳二小姐又不具备现代鱼雷的功能,焉能须臾便赶到事地点?
直到累得精疲力尽,劳益阳这才折返回到岸上,顾不得穿好衣服就呼呼喝喝往宿营地狂奔。放哨的警卫见她披头散衣履不整,口里不停絮叨好像念咒,晓得出了大事,连忙传话向部队临时指挥石达开禀告。
石达开得讯赶至,二小姐不顾避讳一头扎在其怀中,脸色惨白泪如雨下。
搂着这具青春酮体,许多细微妙处不及遮蔽,一股馥郁的少女体香直达鼻端,老成稳重的石达开亦不禁心若撞鹿。
“不是石某有意冷淡于你,实是琐事冗多,脱不开身陪你清闲。若石某因此开罪的二小姐,那也是事出有因,请你多多担待。只是……只是二小姐未免小题大作,耍小性子不打紧,须人前人后替石某留几分颜面。”因少见劳益阳哭哭啼啼,石达开本意想安慰她,由于经验不够,说着说着亿流露出埋怨的意思。
二小姐的回答很干脆——照着石达开的肩头便狠狠一口咬下去!
石达开痛得跳开,劳益阳不淘气不放弃,再次扑到石达开身上,秀目悲楚泪水泉涌。
“啥事竟让二小姐如此伤心?”石达开慌了,应付女孩家的泪滴,竟比应付千军万马更觉吃力,“你休要难过,谁惹你不快告诉我,万事由石某替你做主!”
劳益阳红唇嗫动,珠贝般细白的牙齿轻咬,只管摇头流泪,却不肯明言缘由。
“唉,跟你们女人打交道可真是费劲!”石达开跺跺脚,一副败给你的表情,“这么哭哭啼啼可不是二小姐的做派呀,天塌下来有大个头撑住,生了啥大事?你总得撂下一句明白话呀!”
劳益阳这才“哇——”地大声哭出来,又再度咬住石达开肩膀将哭声噎了回去,把石达开胸膛当做沙包连踢带踹,秀眸圆瞪吼道:“我姐姐……我姐姐沉入湖底淹死啦!哇——”
石达开莫名其妙:“你姐姐?那位芳名叫做益月的?她不是跟你父亲王知县在一起,打算回府城桂林的么?怎地会跑到‘失魂坳’这边,又怎地失足坠湖落水?”
“石达开你个糊涂蛋!”劳二小姐终于自突然的打击下回过神来,恢复了凶神恶煞的本性,“家姐怎么来到山里,我也好生困惑。可姐姐不是失足落水的——我亲眼所见,她是让几个千刀万剐的蛮汉活活逼下水的!此仇不报,我劳益阳枉为人世!”
“那些逼死你姐姐的恶汉在哪儿?石某领人杀它个片甲不留!”石达开一听也动了真怒。
“废话,那群坏蛋自然是在湖岸那端。”劳益阳柳腰一扭说,“要是就在咫尺,我……我又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姐姐被湖水吞没?杀人,要够得上的话,本小姐自己不会杀么?”
石达开证实了劳益月确实罹难的凶信,暂且抛开报仇雪恨的念头,立即想到李秀成的反应。据他所知,上校跟二小姐的姐姐,还是颇有几分不清不楚、藕断丝连的关系的,近来他屡受磨难,再失一位红粉知己,会不会从此一蹶不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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