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爷的小叔和岛长家的儿媳妇偷情被岛长的傻儿子撞见,撞见就撞见了,三人争执之下失手把那傻儿子推倒在地撞到了头部,岛长一家闹上门来,现在都在祠堂那里讨要说法。”
孙莹透露出来的消息太惊悚,暖冬吃惊不已,原来偷情的那对男女来头这么大,“那与霖川叔叔有何关系?你说爵爷出事,他到底怎了?”
孙莹帮她拿来衣服,急得帮她穿,“爵爷的父亲去世得早,爵爷从小几乎算是他小叔带大,爵家出了丑事,按照爵家的家规要鞭笞,爵爷是家主,但凡家族里的人犯错,他都要以身作则,一般都是替小一辈斋戒一个月,这次却是爵爷的小叔,性质不一样,爵爷主动替他小叔领罚五下,爵爷身体一直不好,两下就已经皮开肉绽,长春和皓子得知这消息就赶回来通知我们,希望我和少卿把你带去救场。”
暖冬二话不说穿鞋,鞭笞不是小事,被鞭子抽打两下就皮开肉绽了,若是打完五下那还得了?
孙莹衣衫不整,温少卿满头大汗,暖冬此刻没心思管这俩人是否发展了奸情,她一颗心都扑在爵霖川身上,爵霖川是她用来对付秦芳菲的最佳利器,爵霖川若是身体承受不住出事,她这仇也没什么意义了。
一行人火急火燎地赶到祠堂,由于是深夜,本以为人很少,没想到围了一圈人,有岛上的居民,也有爵家的人,甚至还有新婚夫妇也在其中。
夜里温度极低,祠堂的四周点着燃烧的火把,把祠堂照亮得犹如白昼。
暖冬挤开人群,一眼看到跪坐在爵家所有列祖列宗牌位面前的三人,爵霖川、他的小叔以及一个从背后看身材都凹凸有致的少妇。
爵霖川仅穿一件白色衬衫,后背血迹斑斑,皮开肉绽,几乎跪坐不稳地匍匐在地上,他身边五十岁上下的男人一脸悲痛与后悔,似乎在强忍哭意,倒是那少妇一直在哭哭啼啼,仔细听她的哭腔,又柔又媚,怪不得能胆大到与爵家人偷情,想来也不是个安于室的。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只有岛长夫妇以及他们带来的亲戚在骂骂咧咧,他们的傻儿子躺在担架上,看样子没什么大事。
执行家法的人是爵家的人,一位上了年纪的长者,特制的短鞭眼看又要落下,暖冬来不及多想,一声叱喝,“住手!”
那人停住动作,见到她过来,表情莫名松懈,其他人听到她的叱喝,纷纷向她看过来,少妇的哭声也停滞了。
暖冬顾不上其他人的目光,一个箭步奔过去,不顾冰凉的地砖,一下子跪坐在地,伸手轻轻抱住爵霖川,一碰之下才发现他已经汗流浃背,冷汗,近距离目睹他后背的鞭笞痕迹,眼泪瞬间就聚集。
皮开肉绽。
她努力眨眼,低头看向闭着眼睛似乎昏睡过去的爵霖川,“霖川,你怎么样了……我来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傻?自己身体不好还替他人受过?这就是你们所谓大家族的家主做派?!”
说着又忍不住动怒骂他,之后又于心不忍,柔声问他。
爵霖川还有意识,他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确实是暖冬,放心地靠在她怀里,“丫头,你回去,这里的事与你无关,你别插手。”
暖冬不知道这事就罢了,既然亲眼目睹,她就不会坐视不管,她固执地抱紧他,“不,你得和我一起回去。”
“还打不打了?”岛长夫妇在边上不停地叫嚣,那胖乎乎的妇人还一直趴在自家傻儿子的担架前哭个不停。
“我的儿子咧,你咋就怎么命苦呢……呜呜,竟然摊上这么个吃里扒外的媳妇……呜呜,你可千万别出事啊……不然我们怎么活啊……”
暖冬本就心烦意乱,积了一肚子的火,这会听到岛长一家的哭诉,无非就是火上浇油!她横眉怒目,不经意散发出来的气势竟然吓得岛长夫妇哆嗦了下,夫妻俩一个停止了叫嚣,一个停止了哭泣。
暖冬仔细打量周围的人,一个人也没有放过,特别是跪在旁边的小叔与少妇,爵霖川的小叔年纪约五十岁左右,长相标志,身材也保养得不错,不仔细看还以为四十刚出头,那少妇更是美艳,眼角一颗泪痣,看人时眼含春意,一看就是个人物。
暖冬的视线在跪在地上哭泣的美艳少妇上停留了许久,只看得那少妇止住哭声,哆嗦了抖了抖。
“三哥。”暖冬撇开视线看向温少卿,温少卿会意,立刻从爵家老仆手里夺过备好的药箱奔过来,打开箱子,准备为爵霖川处理伤口。
人群里传来议论,好听的、不好听的话都有,岛长夫妇歇了片刻又开始叫嚣。
“到底还打不打了?哪有这样明目张胆护短的?这女娃什么来头?爵家到底谁做主?”
“就是?爵家最讲究规矩,可不能让外人坏了规矩!”
暖冬抿唇,一个瞪眼抛向议论纷纷的人,人群立即噤声。
暖冬静默片刻,然后看向执行家法的人,礼貌地询问,“请问还有多少下?”
那人不敢怠慢,暖冬的身份摆在那,再加上他有心迅速,颇为配合地回答,“鞭笞五十,这才打了三下。”
暖冬点头,偏头看向人群里的新婚夫妇,“今天是新人的大喜日子,实在不宜动刀动枪见血,图个吉利,鞭笞五十降为二十,余下的十七下,一下都不准少,小叔是男人,男人要为自己做过
人,男人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男人要敢作敢当,鞭笞小叔十二下,余下的五下让岛长家的儿媳承担,你们谁有意见现在就说出来,不然就得听我的!”
岛长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不行!明明说好的五十!怎么能变少?!你们爵家就是这样说话不算话?当着大家的面作假吗?!”
其余人不敢有意见,新婚夫妇站出来劝说了几句,奈何岛长夫妇叫得最为欢实,他们带来的亲戚也表示不服,偷情的美艳少妇听到自己要承受五次鞭笞,更是哭哭啼啼,说那五下会要了她的命,让岛长救她。
暖冬冷笑三声,就着跪坐的姿势与众人对峙,“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今天小叔与您儿媳妇偷情犯错的原因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您儿子智力正常,您儿子给予您儿媳正常的婚姻生活,您儿媳怎会出来偷人?没有不想好好过日子的妇女,除非家庭生活不幸福,我不是偏帮谁,我也没必要偏帮任何人,我与小叔更是今天第一天认识,我所说的只是站在旁人的角度来看,另外,您是岛长,更是公公,试问您真的是为自己的儿子夺回尊严还是为了您自己?您确定没有与自己的美艳儿媳?!”
暖冬的话一石他是为了他自己才把人家小媳妇给硬抢过来,而不是为了他的傻儿子!也怪不得小媳妇偷情,爵五叔长要模样有模样,要钱有钱,自然要弃暗投明。”
祠堂里乱成了一锅粥,爵家的人很会看眼色,在某位长辈的示意下,把闹哄哄的岛长一家撵了出去。
孙皓看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他不敢大声嚷嚷,小声嘀咕,“卧槽!春子,你瞧五妹这架势,说她不是未来家主夫人我都不信!”
魏长春也跟着自豪,暖冬的表现惊艳了他,都说人被逼急,什么潜能都会爆发出来,小丫头有当家主母的潜力!
暖冬看见叫嚣的人离开,松了一口气,立刻叫来魏长春与孙皓,让他们把爵霖川抬回去,孙莹与温少卿立刻跟上,阿全留下来陪在她身边。
暖冬起身最后看了一眼众人,“小叔十二下,岛长家的儿媳五下,阿全,你留下来亲自监督,新人早点回去休息,其他人没事的话就散了吧。”
阿全高声应道:“喏。”
闲杂人等陆续走掉,依稀还能听到他们在夸暖冬。
“家主的这位女朋友原来是个厉害角色,白天里见到还以为是个大学生,瞧着文文静静的,今晚再见,倒是出人意表。”
“这女娃不错,有她护着家主,没人敢有闲话,怪不得家主这么宠她,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其实三年前家主的那位妻子也不错,听说是个医生,只是没有福气,命薄。”
“嘘,快别说了,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这位挺好。”
暖冬懒得搭理外界对她的评价,迅速穿过爵家的一众人等,步履生风地跑回去。
爵霖川后背的伤口已经被温少卿处理包扎了起来,后背有伤,只能趴在床上休息。温少卿嘱咐她后半夜最好别休息,照看着点,如果爵爷发烧就去喊他,暖冬点头表示知晓,等他们走后,她坐在床沿眼也不眨地看着爵霖川。
他脸色苍白,气息不稳,眼睛闭着,睫毛纤长,比她的都还长,却一点都不女气。眼睛睁着时,那双黑眸就像磁石,牢牢地把人吸进去;眼睛闭着就和寻常男人一样,尤其此刻一副衰样,哪里还像大家族的家主?
这男人似乎总是大伤小伤不断,温少卿帮他处理伤口时都自我嘲讽,他一个心理医生都能去当外科大夫了,如此看来,他这三年过得并不太平。
暖冬不
暖冬不敢深想,生怕她自己太过同情他而陷进去,与外伤相比,死亡才是无法挽回的,他的一万次伤都抵不过草草的死。
草草的死。
“丫头……”
床上的男人发出呓语,暖冬被他略带疼痛的嘤咛从回忆里唤醒,她俯身靠近他,“我在,霖川叔叔。”
爵霖川掀了掀眼皮,之后又归于沉静,刚才的那身呓语彷佛来自他梦里的呼唤。暖冬摇头一叹,替他仔细掖了掖被子,然后靠在床头发呆。她不敢睡,每逢困得要死之际就起来走动一会儿,从窗户口眺望外面,魏长春等人的屋子也亮着灯,间或还能看到人影在走动。
暖冬看了会儿,转身回到床上继续盯着爵霖川。
一直熬到凌晨四点,爵霖川开始发起高烧,且来势汹汹,暖冬立即去叫温少卿,温少卿一夜没睡,衣服都没脱,听到她的叫唤,立刻拎着药箱冲进来。
暖冬帮不上忙,只能手足无措地待在旁边看。
全州市。
西山,爵家大宅。
岛上发生的事连夜就传到了爵母耳中,爵母听后哪有心思再睡觉?她如坐针毡,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亲眼看一看儿子的伤势。
老仆王凤也披着外衣立在床头,“夫人,您别急,何家小姐过去求了情,少爷就挨了三下,再加上少爷的医生朋友也在那,想来没有大事。”
爵母捂着心口,面上一片凄苦,“我怎能不急?打在儿身痛在娘心,霖川也是的,他小叔虽然从小拉拔他长大,但到底也是小叔又不是亲生父亲,何必要替他小叔受罚?”
“那是少爷心善,毕竟是老爷最疼爱的弟弟,少爷帮衬点也是应该的,这事还多亏了何暖冬,要不然鞭笞惩罚一下都少不了。”
爵母叹气,靠在床头,扶着额头,“我倒是小瞧了这丫头,能有如此雷霆手腕,阿凤,你说看在她如此护着霖川的份上,我要不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老仆王凤想了片刻才回答,“夫人,少爷上次的态度很明显,您气急攻心病了好些天,少爷强忍着没来看你,不过到底嘱咐下人仔细照顾你,他还是念着母子情分的,他既然如此喜欢那丫头,你不如就成全他,你看,这丫头也确实很护着少爷不是?”
“我考虑一下。”爵母闭上眼睛。
一个多小时候,爵霖川退烧,浑身上下出了一层汗,后背上的纱布都湿掉了,温少卿等三个男人小心翼翼帮他从里到外换了套干净的衣服,温少卿又给他的伤口重新抹药包扎,一群人折腾了大半个小时才松懈下来。
暖冬小半夜没睡觉,困得要死,温少卿让她上床休息,“丫头,你睡一会,爵爷没那么快醒过来,而且我怕他乱动压到后背伤口,你如果不介意就让他趴在你怀里睡。”
暖冬脸红耳赤了片刻,最终什么也没说,对他点了点头。
一行人放慢脚步走出去,他们还替她带上了房门。
暖冬无语地脱鞋爬上床,小心翼翼抱着爵霖川,爵霖川的身体很诚实,感知到她的体温,配合地趴到了她怀里,脑袋搁在她的肩窝处,与她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另一边,魏长春等人也熬了一宿,分别回房补觉。
孙莹也打着哈欠要回房,却被温少卿伸手拽到了怀里,魏长春和孙皓听到俩人的动静,对他们俩笑了笑,让他们俩悠着点,别操劳过度。
操劳过度。
孙莹脸红得立刻似要出血,扭头看向温少卿,“还有体力嫖我?”
温少卿苦笑,抱着她回卧室,“没有了,陪我睡一觉,一觉醒来再嫖你。”
孙莹气得捣了他几拳,“早知道现在如此没脸没皮,当初何必矜持成那样?害我白白浪费了好些年?”
“这不能怪我,十年前那一次,你第二天早上没有只言片语留下就飞走了,我能给你好脸色看才怪。”提到这事,温少卿也一肚子气。
孙莹与他据理力争,“我那是要赶飞机,再说我给你留纸条了,你自己没找到怪谁?”
温少卿苦笑,“好,这是个悬案,时间太长,我们别去计较了,既然我从来到尾都是你的第一个男人,那以后就让我们好好相处,你别给我使性子。”
“哼,到底谁给谁甩脸色?我孙莹又不是没人要!不过谁让我传统啊!”
“好,好,你传统,是我不好,别说了,我困死了,再不睡,我可就没体力和你闹。”
“睡吧,不闹你了。”
俩人一起躺倒床上,拱到一个被窝里,亲密地抱在一起。
市中心。
秦芳菲公寓。
爵霖琳把这几天得来的消息都告诉了秦芳菲,秦芳菲听后没做声,爵霖琳也不敢问她的意思,默默在一旁喝饮料。
大约过了一刻钟,秦芳菲才开口,“少喝点饮料,都是含色素的,你多喝点白开水,或者鲜榨水果也行。”
“哦。”爵霖琳知道表姐关心自己,于是也不多言,“表姐,看样子我堂哥铁了心要与何暖冬订婚,何暖冬在岛上来那一出,估计我大伯母多少会收敛点对她的不满。”
秦芳菲眉心一片愁云惨淡,她深深一叹,目光含有浓浓的无奈,“我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听说何暖冬生日那天梦魇了,你堂哥过来质问我,我对他发誓不是我找人在背后干的,他却不信,还拿我爸
,还拿我爸妈威胁我,霖琳,你相信我吗?我若是真的去东南亚找人对付何暖冬,我至于让她梦魇?肯定是往死里整她!”
“那就是何暖冬那贱人故意栽赃陷害我们?”爵霖琳不知道这事,自从秦芳菲离开西山大宅后,她也没脸待在那里,一直忙着工作。
“说不定,那丫头诡计多端,霖川又一门心思相信她,被她忽悠也正常。”
“表姐,那你可以和堂哥解释清楚啊?”
“没用的,霖川现在对我已经没有信任,我多说多错,还不如少说几句。”
“表姐,那……”
秦芳菲抬头看她,“想问我是不是要放弃?”
爵霖琳有些难以启齿,“嗯……”
秦芳菲转首看向窗外,天气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我不会轻易放弃,只要他们还没有结婚,我就还有胜算。”
“表姐如果需要我帮忙,我一定大力相助。”爵霖琳听见她如此表态,心弦也松了下来,如果表姐能够顺利嫁给堂哥,她就不用在外面吃苦受罪了。
秦芳菲皱眉,揉了揉眉心,“暂时不需要,我还未想到好的点子,等过一阵子再说,他们现阶段也不会那么快订婚。”
“那好,我随时等你的通知。”
爵霖琳走后,谢安过来,他拎着一堆新鲜水果,主动送进厨房,还给秦芳菲鲜榨了一杯果汁端出来。
“芳菲,最近几天过得如何?”谢安把手里的果汁递给她。
秦芳菲笑着接过,抿了几口,果汁新鲜,入口清甜,她却食不知味,“老样子,复健、休息,看剧本。”
她的腿恢复得有进步,明年开春估计就能接戏,站着或坐着演戏都没有问题,只要不跑来跑去就行,乔治照顾她,特地给她接了一部文艺爱情片,女主多数时间都是安静的状态。
谢安伸手检查她的小腿,没敢太用力,“确实恢复得不错,你继续保持,每天心情要开朗,心情好了,身体才会恢复得更快。”
秦芳菲要笑不笑。
谢安见她强颜欢笑,忍不住伸手抱她,“芳菲,别这样,没了爵霖川,你还有我,还有乔治,还有霖琳,你还有很多人,世上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
秦芳菲想要挣扎,忽然内心一动,有了想法,她眼睛一眨,眼圈泛红,伸手拥抱谢安,嗲着嗓音,“阿安,我好难过,我每天过得一点都不开心,没人疼没人爱,你们走后,我一个人孤单寂寞,又不能时刻打电话给你们,呜呜。”
怀里柔软馨香的身体让谢安忍不住胡思乱想。
这还是秦芳菲第一次在他面前示弱,以前她也曾在他面前诉苦过,不过都没有这次来得情感程度深,她甚至主动拥抱他,俩人贴得如此近,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她的心跳,还有她不可忽视的柔软胸房。
谢安克制住不该想的,轻拍她的后背,“我今晚留下来陪你,你想要和我说什么都可以,前几天生意忙走不开,这几天比较空,我尽量每天抽出半天时间来陪你。”
秦芳菲紧紧搂住他的脖颈,又往他怀里蹭了蹭,“阿安,你对我真好,你要是每天都能来陪我那该多好。”
“嗯,我会每天都来看你,不让你一个人孤单。”
“说话算话。”
秦芳菲稍稍退离他,一双美眸含情带羞地盯着他。
谢安被她看得浑身酥软,身体里冒出一种骚动,生怕自己做出啥不可挽回的事,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没注意秦芳菲还拉着她,把她也一不小心带倒。
“啊——”
“怎么了?怎么了?”
谢安后悔不已,忙蹲下来把她扶着坐起,不放心地检查她的腿,确认没有大碍,他彻底松了一口气。
秦芳菲一把扑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你是不是要走了?你不是说今晚留下来的吗?你说话不算话——”
谢安到底是个一切正常的男人,哪里还能忍受得住秦芳菲有意无意的撩拨,他一把握住她的后脑勺,直接堵住她的嘴,把她余下的话全部吞进肚子里。
秦芳菲睁大眼,心底的花朵彻底枯萎,面上却带着演戏时清纯又妖艳的笑,“阿安,原来你真的喜欢我。”
谢安弯腰抱起她,目标明确地抱着她走向她的卧室,“你还有时间反悔,一旦踏进你的卧室,我就再也不放开。”
秦芳菲没有回答他的话,直接搂住他的脖子,送上她的红唇。
米国,长岛。
暖阳终于结束了最后一个镜头的拍摄,工作人员立即拿着浴袍上来给她穿上,她笑着谢过,然后又跑去和导演以及每个工作人员都感谢了一遍,然后才走向背对着他们打电话的魏长生。
“严不严重?好,我这里的行程差不多要结束了,会尽快赶回去。”
暖阳耐心等魏长生通完电话,等他转过身来,她微微一笑,“老板,拍摄全部结束了,今晚是不是可以回国了?”
“都结束了?”魏长生仔细看向她,等她确定颔首后,他点头表示知道了,示意她去休息,他则去和客户做最后的沟通。
暖阳坐在休息椅子上喝水,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手机给暖冬打电话,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她给暖冬短信留言,告之最快明天就能到家。
广告商和魏长生一起走过来,对方很热情地邀请暖阳参加晚上的饭局,暖阳
饭局,暖阳下意识看向魏长生,魏长生做主替她婉拒。
“抱歉,国内出了点事,我们要急着赶回去,下次您来,我们再聚。”
广告商通情达理,笑着与暖阳拥抱了下,又和魏长生握了握手,嘱咐他们一路平安到家。
暖阳联想到魏长生刚才的通话,此刻又听到他如此说,等广告商转身离开后,她连忙问他,“老板,谁出事了?”
魏长生轻轻一叹,“霖川出了点事。”
“霖川叔叔啊?那我姐要不要紧,我姐可是与他在一起的啊!”暖阳更为担心暖冬,暖冬和爵霖川去海岛游玩三天,她是知道的,梅素馨还催她早点交男朋友。
海边风大,有落叶飘到了暖阳头发上,魏长生伸手替她拿掉,“小冬没事,你回酒店收拾下,一个小时后,我们出发去机场。”
暖阳迫不及待地点头,以至于忘了要避开魏长生的动作,“好。”
海岛。
暖冬是被热醒的,好似陷在一个火炉里,全身上下热烘烘的,她不舒服地想要动一动,奈何身体好像被巨石压住,怎么动也动弹不了。她费力地睁眼,一睁开就对上了一双墨色的双眸,双眸的主人眼也不眨地看着她,眼里蕴含了很深的情绪,令人摸不透猜不着。
暖冬扁了扁嘴,“霖川叔叔,你醒了啊,你能不能稍微挪动一下?我快要被你压扁了。”
爵霖川低头亲吻她的唇,暖冬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弄懵了,他一开始只是慢慢吻她的唇瓣,后来逐渐加深,追逐她的舌与之戏耍,纠缠了很久才放开。
身上的重量慢慢消失,肩膀上的重量却渐渐加大,爵霖川埋首在她肩窝处,藤缠树地紧紧抱着她,他都不用言语,她都能感受到此刻他传递的情感。
他在乎她,他喜欢她,甚至,他爱她。
暖冬被自己的理解惊到,而后仔细想想,爵霖川对她表现出来的汹涌澎湃的感情有点奇怪,哪怕她透露了一些原先的行为习惯,哪怕她主动勾引他,他也不应该如此迅速地爱上她,难道仅仅是他被鞭笞时她前去营救他了?
感动得以身相许?
暖冬抖了抖。
算了,别乱想了,既然她已经成功俘获他的心,接下来就是坐等与他订婚以及秦芳菲的再次出招,她不信生日那天她故意的一番作为,爵霖川和魏长生不会没有想法,这阵子秦芳菲如此消停,说不定暗地理被人警告了。
“霖川叔叔,你饿不饿?我饿了,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肚子饿得扁扁的,你放开我,我让人去端早饭来好不好?”
“我也饿,不过再让我抱会儿。”
暖冬抓住他在自己腰间作乱的大手,又不能拍他的背,只有挪到嘴边咬了一口,“抱就抱,别乱摸,别忘了你是病人。”
“忍不住。”爵霖川一想到昨夜她突然冲出来抱住自己,义正言辞,不惧任何人说了那番话,内心的感动与想有的没的,你们男人呐,真是狗改不了——”
打趣的话都被他用手捂住了,暖冬气得咬了他的手一下,当然不敢重咬,只意思一下,之后挪开他的手,微微翻转身体,与他面对面。
她伸手摸他的脸,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替你小叔受罚?即使他从小拉拔你长大,可是犯错了就得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这次开了头,下次再有直系亲属犯错,你岂不是要再次出头?”
爵霖川握住她的后脑勺,拉近自己,亲吻她的唇,亲了几口就放开,“我自有我的用意,说给你听也不妨事。”
他的用意?难不成里面还包含大家族的阴谋算计?
爵霖川被她的表情逗笑,再次亲她的唇,直到她发出抗议说自己没有刷牙,他才念念不舍放开。
暖冬捂住自己的唇瞪着他,“快告诉我,不然我就起来去吃饭了。”
热死了,还以为他身体的温度一直很低,谁知道俩人睡在一个被窝却这么热,他的身体火热,他时不时给予的吻也火热,照这样下去就别指望起来了,迟早出事。
爵霖川抓住她的手,送到他的嘴边吻了吻,“小叔从前为人正直,待我确实真心实意的好,自从他妻子难产而死,他就性格大变,做事越来越嚣张跋扈,爵家的人都知晓他改变的由来,因此多数时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人敢真正和他计较,只要别太出格就行,昨晚那事被我们意外撞见,我故意找人去让岛长儿子过来撞破他们,之后的事你就知道了,我故意演了一场戏,想要借此敲打他,没想到你却把你惹来,还把你惹哭了。”
擦,苦肉计!
暖冬觉得天雷滚滚,猜来猜去竟然没有猜到他真正的用意!
她佩服他的同时又有些害怕他,爵霖川心思深沉,外人评价‘宁愿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爵爷’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对自己如父的叔叔都能如此算计,不惜伤身演出一场苦肉计攻心,一旦她和他撕破脸的那天,那么她还有生存之地吗?
“你在害怕我?”
暖冬一点都没有意外,他惯会看透人心,能识破她的表情也正常,她稍微与他拉开些距离,“霖川叔叔,你会不会对我这样?”
爵霖川无声苦笑
川无声苦笑,山不来就他,他慢慢挪动身体,伸手把她揽入怀里,“不会,只要你乖乖地留下来让我宠,我不会算计你。”
潜台词就是如果她不乖,如果她想走,他就要算计她了?
暖冬佯装恼怒,揪他的耳垂,“小气的男人,我走还是留,得看你的表现知不知道!”
腰身紧了紧,她被他抱得快要窒息,“我的表现一直很好,你勾搭我的那天,我就破功了。”
暖冬最不愿意听他老生常谈,郁闷地堵住他的嘴,用她的唇,给他一次起床前甜蜜的吻。
爵霖川笑了笑,之后接过主动权,缠着她吻了好久,久到房门被人敲响才依依不舍离开她的唇。
来人是爵霖川小叔的手下,对方送过来一封信。
温少卿等人已经醒来,早有人把早饭送了过来,温少卿等人直接把早饭端到暖冬与爵霖川的房间,一边与他们聊天,一边用早餐。
暖冬囫囵吞枣喝了一碗粥,然后让人肉抱枕给爵霖川靠,让阿全喂他,“信上说了什么?”
爵霖川把手里的信递给她,暖冬接过来仔细从头看到尾,原来是小叔的道歉信以及感恩信,另外,小叔还把岛上的大权交了出来,表示伤好后就会离开,去别的地方看看。
暖冬把信折叠好,“霖川叔叔,你要不要挽留他?”
爵霖川摇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他出去走一走也好,世界之大,不能局限于一处小地方,小叔这一去应该会有所改变。”
孙皓吸溜着面条附和,“我赞同,省得留下来祸害岛长儿媳妇。”
“吃面也堵不住你的嘴!”孙莹伸手弹了孙皓脑门一下。
孙皓龇牙咧嘴地叫唤,“少卿,管管你的女人!”
温少卿懒得搭理姐弟俩,在用手机看新闻,突然目光一变,头也未抬地问魏长春,“长春,你大哥他们那班飞机航班号多少来着的?”
暖冬莫名心跳加速,朝温少卿投去视线。
“lt520啊。”魏长春脱口而出航班号,实在是航班号太好记,他看了一眼就记住了。
温少卿脸色陡变,暖冬下意识憋住呼吸,腰身一紧,爵霖川也察觉到异样,与她一起屏气凝神。
孙皓姐弟俩立即停止打闹,忙不迭追问怎么了。
魏长春连忙搁下饭碗,“说啊,怎么了?”
温少卿抬头看向众人,“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有恐怖分子劫机,正是lt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