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玥并不说话,只是听着他的话,看上去极为专注,说实话,一个俘虏和敌人能够这么毫无敌意的站在一起说话,实在是很少见了。
“当时,族里几乎都将她作为一代人的信仰,她年轻而美丽,天赋高的吓人,而在一次瘟疫之后,这样的形势改变了,南城瘟疫几乎是席卷到了很多地方,死伤无数,当时,她不顾族人劝告,坚决出山要去救人。”
“后来············。”他闭了闭眼睛。
当初,越人还是被打压的状态,和黎国之间的情况也是视同水火,虽然没有到旺族灭种的底部,但是,却也不容小觑,当初她一出手,后来的传言就是,那场瘟疫是由越人挑起的,为了攻击黎国,故意弄出来的。
而当时,那个女子是所有人眼里的救命恩人,但是越人却成了所有人眼里的眼中钉,他们那般的困苦,以至于后来,所有人都不得不搬到这里,远离是非之地。
但是,这些年来,所有人都没有停止过想要出去的想法和进步。
“她被削了族长之位,打落神坛,所有人将她视为耻辱,只因为她当初的不顾劝阻,但是现在这个样子,没有人能够做什么。后来,黎国和越人打了一仗,那一仗可真惨呐,越人几乎是死伤无数,到后来,为了赎罪,那人被送去和亲了。”
上官玥心里隐隐约约的觉得有点儿奇怪,什么叫做去和亲了?
“后来,听说她死了,但是一切都没有结束,我们发现自己就像是受到了诅咒一般,所有人出去之后,都得了病,千奇百怪,根本没有办法治疗,只能在家里等死,后来,有人发现了这个问题,我们就不再外出了,直到我父亲研制出来了一种蛊毒,才遏制了这个情况,但是这个东西太稀缺了,根本没有办法大规模推出,所以,只有我们这群人能够出去。”
上官玥听了,觉得有点儿不相信,哪里有那样的诅咒,能够叫人得病的?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也不是这样吗?若是说自己死了之后活过来,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的,或许,还是有这样的道理的,只是他们不会相信罢了。
上官玥并不理会他的失落情绪:“所以呢?你想做什么?这件事情和你抓我来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那人低头,用一种神奇而且奇异的眼神看她。
“难道你不明白吗?这很明显啊!你的无痛之体,你不会以为只是单纯的一种体制吧?”
上官玥心里咯噔一下,果不其然,这个人果然知道些什么,之前除了顾青衍,别人根本看不出来自己的问题,但是这个人居然直接靠眼神就能看出来?
她一下子紧惕了起来,看着要炸毛的她,阿利掣叹了口气:“不必这般紧张,其实,我也不会将你如何的,只是无痛之体太难得了,你应该知道,除了我越人的巫蛊之术,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你难道不想解开这个蛊术吗?”
上官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心里却知道,这件事情恐怕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不然的话,他为什么要将自己抓来,并且还是这样一副你不要害怕的架势,难道这样,自己就会放松紧惕吗?
她笑了笑,反问道:“那我倒是奇怪了,我为什么要解开无痛之体?这个体制虽然有点儿鸡肋,但是并不意味着没有好处,我为什么要解开?”
阿利掣看着她,眼底的情绪似乎缓缓地泛了上来:“难道你觉得身体里有一只蛊虫,是很好受的事情吗?不得不承认,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多了,但是,这个东西的后遗症也很明显吧?你很嗜睡,而且········,还有其他的后遗症不是吗?”
上官玥神色没有任何改变,感受到他观察自己,上官玥更加没有任何的表示,但是她心里却开始不安了起来,是了,她自己是有着后遗症的,除了嗜睡之外,她发现自己只要流血,就会变得极为虚弱,那种虚弱就像是自己的精气神都被那些血带走了一仰,特别的诡异。
而且,失血越多,下一次所带来的虚弱感就越加强大,好像直接要把人给杀了一样。
她之前是没有什么畏惧的,但是现在,她有了君莫宸,于是就不太想自己受到伤害了,若是自己出事了,那个人该怎么办?所以她心有畏惧了。
但是,阿利掣的话能够全都相信吗?不可能!
他遮遮掩掩,看似将一切都说了出来,但是上官玥又不是傻子,能够听得出来一些弦外之音,恐怕,这需要自己付出一些代价吧,而这个代价,阿利掣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接受,所以试探再试探,就是不说,那么,就意味着,会有危险。
她不是害怕死的人,但是却害怕自己死了之后,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君莫宸,那个人出现之后,她心里有了牵挂,于是就想保护自己了,若是自己答应了这些事情,那个人会伤心的吧?
现在这个样子,她是不会随便做出决定的。
于是笑了起来:“虽然是有点儿后遗症,但是寻医也未必没有结果,再说了,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我可不敢相信你啊!”
上官玥笑起来的时候,眼神清润,但是那眼底看似清澈,却叫人根本摸不透那是什么情绪和想法,别人很难看得透,所以,阿利掣也不知道她究竟有什么打算,根本没有办法对症下药。
上官玥叹了口气:“你别说,我还是比较欢喜的,你讲这些事情说出来,但是,有些决定,我可不能随便下,不然的话,被你坑了怎么办?”
阿利掣看着巧笑嫣然的她,心里叹气,是了,这样的事情打动不了这个芯若磐石的女子,她看似柔和,实际上骨子里固执强大,很多人恐怕都没有办法想象她的心绪,现在这个样子,他自然不能逼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