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云苦笑一声,心中暗道:这曹清河看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一句话就让自己损失了五百多贯。? ? w?w?w8.?881?z?w8.1c1o?m不过自己毕竟是在敲诈一群小p孩,名不正言不顺,能有五百贯的收益算是不错了,况且这可是在打劫曹操的孩子们,见好就收才是正途。
丁氏甚是满意曹清河的安排,笑着把一群孩子逐个逐个教训了一顿,然后才对着袁云道:“袁贤侄今日帮我教训这帮小子,让我也狠狠的痛快了一把,这帮小子平日里都快翻天了,今天可是知道厉害了,回头我让将作大匠的从事何晏贤侄来给你们打下手,相信会给你们很大帮助。”
袁云在脑内搜索了下将作大匠,这才现是专门主管建造的部门,那么这叫晏贤的从事自然也有不小的权利,反正这个年代也是公私不分,自己利用点公家的好处也不算什么。想到这里心中立刻开心起来,自己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工匠,现在有这何晏加入,那自然可以让他去张罗。
高兴完,赶紧对着丁氏一礼,然后充分的表达了谢意,这才抬起头来瞧了眼曹昂,却现曹昂脸上露出一阵不悦的神色,这一下袁云瞬间又疑惑了几分,难道这个何晏很不靠谱?
宴席在一帮孩子终于返回座位后,再次变得平静下来,袁云却心中十分困惑刚才曹昂的反应。此时见众人都坐了下来,他才有机会将身体挪近曹昂,然后低声问道:“这何晏有什么问题吗?”
曹昂苦笑道:“何晏贤弟来了也好,他手里有大量资源可以帮助你建造,只是……”说到这里,曹昂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接道:“只是如果云弟那作坊中再有诸如火药一般的利器,还是要让此人回避才好。”
这话一出,袁云已经知道该怎么办了,看来何晏这人确实不怎么地道,否则以曹昂的性格,根本不会在别人背后说人坏话。
见袁云点头,曹昂又问道:“云弟之前不是从我这里拿了五百贯去吗?为何今日又来敲诈我的弟弟妹妹?”
“喂喂喂,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什么叫敲诈,我那是公平赢回来的好吧?”袁云说完这句,又接道:“我们那作坊开起来还需要一些时间,而且我想将那作坊扩大一些,所以之前的预算有些不够了,这才想着弄些钱回来做些钱生钱的事,这样以后我们那作坊就可以不用操心钱的问题了。”
心中做好了计较,正准备和曹昂再说两句,却见一名侍女轻轻走到了曹昂身后,然后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曹昂先是眉头微皱,然后又点了点头,还未等袁云询问是什么事情,就见曹昂起身告罪一声,然后向着堂外走了出去。
丁氏似乎很开心,已经重新回到了主座之上,然后拉着曹清河亲密的说着话,席间一群孩子或走或坐,各自都在找人聊天说笑。看到如此场景,袁云心中一叹,曹操和丁氏看来终究是把他当做了一个孩子来对待,今日这种宴会明显就是给孩子们专门设立的,自己也在邀请的行列,此中寓意不言而喻。不过这么想着又觉得非常不错,大家都把自己当小孩看待,那么自己就可以借着这个年龄的优势过些安生日子,不用像个成年人一般勾心斗角。
孩子们的笑声不断的从四处传来,丁氏还在跟曹清河说说笑笑,面前的食物虽然有些不合胃口,但是也算这个时代的美味了,一切都显得和谐安详,只有曹节坐在袁云下位置嘟着嘴,一副被人抢劫了的表情。
袁云斜着眼睛不怀好意的瞄了眼曹节,然后突然笑道:“怎么?不服气?那要不要再跟我打个赌?”
曹节一听赌字,吓得全身打了个激灵,狠狠的瞪了眼袁云,紧紧闭着嘴唇,根本不打算回他任何话。袁云就好像获得了大胜,全身舒畅,能把这个暴脾气的未来皇后给震慑住,今天的收获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不赌就不赌,干嘛这般生气?小气鬼。”袁云接着逗弄曹节,他现在很享受这种欺负皇后的感觉。
“明儿可是我曹节妹妹的生日,袁公子可不能这样欺负她。”不知何时,曹清河竟然已经离开了丁氏的主座,来到了袁云的席位。
袁云看了眼曹清河,又瞄了眼主座上的丁氏,现丁氏身边正有一个年纪颇大的侍女对她耳语着什么,主仆两人都皱着眉头。又想起刚才曹昂匆匆离去,看来一定是生了什么?否则不会这么多古怪。
“袁公子?袁公子?”曹清河那如百灵鸟般的声音再次传来。
袁云一惊,赶紧收回心神,然后对着曹清河一礼,这才苦笑道:“我正想和曹节妹妹说这事,不想却吃了个闭门羹。”
曹节马上急道:“他骗人,他骗人,他刚才还在气我,姐姐莫要相信他……呃?”
曹节说话的时候,只见袁云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可以折叠的东西,这东西由竹子做成了骨架,然后将一块轻薄的麻布缝合在了骨架之上,彻底张开后才现是个方方正正的物事,显得非常轻巧。另外还有一根结实的细线连着竹子骨架,细线非常的长,全部缠绕在了一根木棍之上,木棍两侧装有圆盘,就好像车架的轮子一般。
“这,这,这是什么?”曹节非常谨慎的问了一句,她现在对袁云可是充满了戒心。
“我叫它风筝,只要用这根细线牵着,你就可以将它慢慢放飞起来,这就是我送你的生日礼品。”袁云说完,将风筝交到了曹节手中,然后心中暗呼口气,刚和曹昂在后花园散步时才知道明日是曹节的生日,临时让曹昂在曹府内凑了这些东西,弄了个风筝出来,虽然样子难看点,但是飞起来应该不是问题。
曹节十分困惑的看了眼袁云,本来想说对方胡说八道,这风筝连翅膀都没有,怎么可能会飞?但是话才到嘴边,就被她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实在是被眼前的袁云折腾的怕了,他如果说能飞,那就多半真的能飞,想到这里突然又惊讶起来,对方竟然可以造出能飞的东西,顿时就跃跃欲试起来。
袁云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由于是下午就开了宴席,所以此时才刚近傍晚,地面的光线虽然有些暗淡,但是天空之上还很是明亮。
看到如此好的天色,袁云大方的邀请了曹节去堂外试飞。这次曹节表现的很是乖巧,唤了一声曹丕和曹彰,然后就跟着袁云去到了外面的花园。
曹府后花园甚是广阔,此刻又是春天末尾,凉风习习,却一点也不减这些七八岁孩子的热情,所有小孩都盯着天空的风筝不停大呼小叫,好不过瘾。
曹节最是牛气,见所有人都向她投来羡慕的眼神,早已忘记了刚才被袁云欺负的事情,甚至会偶尔投来两个甜甜的笑意。
“我从未见过节妹如此开心,袁公子辛苦了。”说话的是曹清河,十五岁的年纪却表现的如此温婉多礼,袁云再次暗赞了一声。
“辛苦还真的很辛苦,刚才教曹节妹妹放风筝,我还摔了两跤,被这帮小家伙嘲笑个半死,他们可是什么仇都报了。”袁云说完呵呵笑了两声,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右腿,刚才拽着线狂奔,一下来了个狗啃屎,样子甚是狼狈,只期望不要给曹昂瞧见,否则必然会被他笑话一辈子。
“袁公子和大哥弄的那作坊很花钱吗?”曹清河随口问了一句。
袁云点头道:“开始我只想弄个小作坊,但是后来的想法越来越大,所以钱一下就紧张了。”
曹清河点了点头,然后笑道:“我也有五百贯,不如交于袁公子好了。”
袁云一怔,这眼前的曹清河真是明事理的人,知道自己弄作坊辛苦,所以如此大力的赞助自己,既然这眼前的女子如此大度,那就好处大家分。
想完,袁云笑道:“好说,就当清河小姐入股好了,以后有了利润我们就分红。”
曹清河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然后苦笑道:“我可不知道袁公子说的什么入股分红,不过既然钱给了你,那自然是可以任由你支配。”
袁云在心中呼呀呀的叫了一声,好女子啊!虽然只有十五岁,却如此知道体谅人心,真是个好老婆的人选。要是她说成:人已经给了你,那自然是可以任由你支配。如果是这句,袁云觉得今天这无聊的宴会就完美了。
曹清河安静的站在袁云身边,抬着脑袋瞧着天空飞翔的风筝,眼神中有些好奇,又有些向往,嘴角则挂着浅浅的微笑,在逐渐从院墙外慢慢落下的阳光中,她那完美的轮廓被清晰的映射了下来,就好像在她全身边缘包裹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好似仙子一般的圣洁美丽,而那仰着脑袋后露出的一截小锁骨,差点把袁云的眼睛掉进去。
喂,过分了啊,对方可是一个青春少女,初中都还没毕业,自己在这里瞎想些什么?袁云在心中给了自己一个警告,然后也安静的看向了天空。
这时只见曹昂匆匆的从花园外走来,经过袁云身边时打了声招呼,然后便说要进堂内去和丁氏说话,脚步都未停下半分,正在袁云纳闷时,曹昂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回头笑道:“你刚才摔跤的时候,是不是吃到了泥土?你摸摸你的嘴角,哈哈。”
说完这句,曹昂也不给袁云回话的机会,早已进入了内堂,笑声却不断传来,惹得袁云十分不快。没想到回过头来时,才现曹清河也在掩嘴低笑,这才想起曹昂的提醒,赶紧抹了抹嘴角,真的有好大一块泥土粘在那里,这曹清河还真是有些腹黑,刚才和自己说了这么久的话,也不见她提醒自己一句,不过她是个小美人,袁云最后还是大方的决定原谅她。
“外面这么热闹,为何丁伯母不出来瞧瞧?曹昂大哥也是,一回来就跑了进去。”袁云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曹清河闻言收了笑容,然后轻叹一声,这才回道:“卞姨娘生病了,所以大哥才去问候一声,现在应该是进屋去告诉母亲情况。”
卞姨娘?那就该是曹操的二奶卞氏,原本的历史中,在曹昂死后,丁氏一怒之下回了娘家,曹操几次求她回来未果,最后干脆休了丁氏,而将卞氏扶正,成为了曹氏的大妇,资料显示这卞氏十分厉害,不仅把曹操的后花园打理的妥妥帖帖,还偶尔会帮着曹操处理政务,许多事情都是在卞氏的帮助下才让曹操如愿以偿,这么厉害的人物现在却因为他袁云搭救了曹昂,而只能成为二奶,袁云荒唐的觉得自己似乎也要担上一份责任。
现在听到曹清河在提到卞氏时轻叹一声,看来这里面还有很多内幕,想到丁氏刚才在曹昂走出后,就一直与一个老侍女耳语,恐怕这里还有一些宫斗的剧情,不过这些都与自己无关,他袁云的愿望就是混吃等死,哪里还有心思参乎曹家的肥皂剧?
天色一黑,袁云也准备告辞回家,今天虽然过得很是热闹,但也非常辛苦,不仅要在账目上给曹昂提醒,还要应付一大堆的小p孩,最累的就是面对曹清河这个小妖精,才十五岁的年纪,干嘛长得这般撩人?
曹昂一路和袁云离开曹氏主宅,当两人上了车架后,曹昂才说道:“那何氏一族的事情我已经吩咐了人去查,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结果,如果这事属实,定然严惩不贷。”
曹昂说的很简单,袁云听的却很欣慰。欣慰的原因是曹昂并没有只凭着一面之词就决定了一切,他选择了先去调查,他需要证据来证明何氏的罪孽,而不是简单的盲从,这是一个领导人最基本的素质,曹操喜欢这个儿子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曹昂见袁云依然沉默,于是继续说道:“父亲现在要讨伐张绣,北面的袁绍如今正准备吞并公孙瓒的领地,估计北方一但有一方胜出,就会开始南下,当其冲的就是我们曹氏。而在南方的袁术则心怀不轨,自从父亲迎接献帝来了许昌,他就一直有狼子野心,一旦他自立,我们曹氏就必须讨伐他。吕布也一直在坐山观虎斗,就等着我们曹氏向袁术出兵,他好坐收渔人之利。如今许昌周围如履薄冰,这未来的几年恐怕十分不好过,不想这个时候,我们领地内的这些世家大族还在扯我们的后腿,真是罪该万死。”
袁云看着一脸烦躁的曹昂,心中一叹,然后劝慰道:“事情该来总是要来的,你老子是曹操,你是曹氏长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道理你不明白吗?我被我师父没来由的扔给了你们曹氏,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个什么?”
曹昂闻言一笑,狠狠的伸了个懒腰,然后说道:“有时候我真不觉得你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你有时的眼神和想法就像一个三十岁的大叔。”
袁云心中一颤,马上没好气的回道:“我这叫少年天才,你可比我大五六岁,要做大叔也是你先来,可不要拉上我这个青春无敌小正太。”
曹昂虽然不知道小正太是什么,但是有袁云这几句话,他似乎又觉得北方不管是袁绍还是公孙瓒打过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自己有火药,还有一群愿意为曹氏死战的男儿,确实像袁云所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好。
还是家里舒坦,对着两位姐姐就感觉全身安泰,这种纯粹的信任感才让人最是放松,如果可以不出家门该多好?袁云如此想着,已经看见了后院小屋的灯火还亮着,姐姐们估计还没睡,等着自己回来把一天的经历说给她们知道,似乎只有这样,凤萱和巧雅才能确认这个弟弟真的回来了,而不是在做梦,就算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了,这种习惯依然无法改变。
大姐凤萱又脾气了,因为听到袁云竟然敢去敲诈曹操的孩子;二姐巧雅又开始粘人了,因为袁云做的那只风筝她也想要;小弟袁云又开始打呼噜了,因为大姐二姐已经悄悄的离开了他的卧房,并且给他盖好了温暖的棉被。
夜深了,东汉末年的一天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