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红娘子的消息终于传到聂心和张鼎那里,不过时间已经过去很长了。
那一段时间,聂心和张鼎两个人寝食难安、夜不能寐。他们坚定的相信,李过是不会死的。在孟津附近发现的、写着李字的圆圈,就是他们寻找李过的希望,更是他们找寻李过的动力。
尽管一次次的希望,更一次次的失望,他们一点都没有放弃努力。
可是,不但李过的消息皆无,他们甚至没查探到红娘子的消息。从得到的讯息来看,李过一定是在红娘子那里。只不过很可惜的是,他们和红娘子德义班行走的路线交叉、但却又错过了。
到了后来,聂心和张鼎认为,李过或许坐了船、顺着黄河到了京杭大运河了。于是,聂心和张鼎带着人,向黄河与京杭大运河的交界走去,但依然是失望。他们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李过身不由己。
广西黄秀、刘体纯惦记李过,不时的派人送信来询问李过下落,甚至送信的人说,黄秀和刘体纯已经组建了一支精兵强将,准备北上,一起协同聂心和张鼎寻找李过。
李过的正妻黄秀在信中对跟着李过的人、没有半点的埋怨和指责,反而安慰聂心、张鼎等人,说什么咱们虎爷任性,让大家操心等等之类的话。并劝慰众人,不必心急,虎爷吉人自有天相云云。
这下,聂心和张鼎反倒心里充满了压力。更加的坐立不安,他们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李过找到。他们沿着运河向着黄河上游回返。继续寻找着李过。
终于有一天,红娘子造反的消息传到了他们耳中,聂心和张鼎忍不住的狂喜。
当他们把这件事禀告给李过的如夫人柳如是的时候,柳如是和伴在她身边的塔琳娜哭了。
“也不能全然的把希望寄托在红娘子身上,或许咱们爷说不定没在那里了。不管怎么样,你们也该保重身体才是。”看着聂心和张鼎憔悴的表情,柳如是心中不忍。
张鼎流着泪说道“夫人放心。会在的,会在的!我们这就前去寻找。”
聂心并没说话。只是流着泪,心中默默祈盼,老天爷,这次可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了。
聂心和张鼎便带着人。护着柳如是和塔琳娜向杞县的方向奔去。
......
此时,红娘子在李过的指点下,声势正隆,实力愈加的壮大了,那杞县也被他们攻破了。
那日,在鸡公山附近杀了张捕头那帮畜生,李过便命令村子里的人上山。他们在山上修建堡垒,备足了粮食,准备与即将前来报复的官军决一死战!但说句实在话。李过和红娘子只是将这里当做暂时的居所,并不打算长住。
鸡公山血案传遍了附近的村子,红娘子替天行道的事情更让百姓们热血沸腾。百姓们本来就上顿不接下顿。也不知听谁说的,鸡公山的好汉行侠仗义,只要去投奔鸡公山就有饭吃,百姓们便扶老携幼的来了。
这种状况令李过和红娘子头痛不已。他们并没有打算在这里长驻,更没有去招兵买马,可是来的人却越来越多。如果来的人都是青壮汉子。倒也罢了,可男女老少都有。又不能把他们赶走,李过和红娘子直发愁。
李过清楚的很,要想成就霸业,拯救万民,在鸡公山这个弹丸之地是不行的,还得回到广西,这一点已经对红娘子说明,红娘子也全心的支持。可眼前的情形,让李过不得脱身了。
李过看着红娘子,红娘子望着李过,不住的苦笑。
“公子,还是把他们安顿好,才能放心的走啊!”红娘子平素管李过叫李公子,最近把那个‘李’字省略了。
自古成就霸业的都心狠,李过心也狠,可面对无辜的百姓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放心,我不是那样的人!再说,既然娘子你也这么说,我怎么会不听呢?”李过将红娘子的‘红’也省略了。
“大白日的,胡说乱叫什么娘子,不怕别人听见?没羞没臊的!”红娘子数落着李过,俏脸却红了。娘子这个称呼可不是随随便便叫的,那是夫妻之间的爱称。只是红娘子虽然说着李过,但并不生气。
望着红娘子娇羞的表情,李过身体的某个部位搭起了凉棚。妈的!这小妮子,一本正经的反倒勾人。忍了,早晚放你不过!李过心里骂道。
不过正事要紧,虽然来的人多,并没有混乱。李过发挥自己的组织特长,全部正规化。李过将德义班的弟兄都升为小头目,按照李过提出的方法进行管理,所以,鸡公山倒是井井有条的。
那鸡公山的地主王幕绅年纪虽老,却有眼光,竟然将自己的全部身家捐了出来。这令李过和红娘子很是感动,王慕绅的口碑还算不错,他们并不准备打土豪。
“李公子,红娘子,我早已经看透,这世道不成样了!说句实话,我王幕绅老矣,又有几年的活头?二位英雄了得,定能成大业!”王慕绅先夸了一句“我无子嗣,幼女尚小,只是期盼二位能够将她照拂,让人长大成人。”说完,王幕绅拉出身后的女孩。
李过听那王幕绅讲的情切,心中感动。又见那少女只有十一二的年纪,生的着实可爱。当即答应道“王先生,您既然如此信我,我李某在此对天发誓,日后定当像对我亲女那样待她!”
王幕绅流泪不止,就像是生离死别一般。偏巧不久,王慕绅便生了一场风寒,竟然呜呼哀哉了。后来,王幕绅的女儿被李过当成义女,由红娘子抚养成人,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后来竟也被封了公主。
送走了王慕绅,李过和红娘子正在唏嘘之间,有人前来禀告,说是官军来了。
这和李过最初的计划不同,他最早的想法并不准备和官军硬碰硬,鲁莽是不对的。
可现在,山上都是百姓,跑又不能跑,只能拼了!
好在敌人也并不多,只有不到三百人,这些明军只是杞县的人马。
杞县县令宋城听说了张捕头被红娘子所杀,更是暴跳如雷,他命令杞县的赵团练即刻出兵,将红娘子一干人彻底扫清。
县令宋城并没在意李过红娘子这些人,他认为,这只不过是德义班这些卖艺的人生事罢了,能有多大的能耐?会很快把他们剿灭的。
杞县的赵团练也是这样的想法,根本瞧不上红娘子他们。这赵团练倒也勇武,手使两把亮银镔铁大锤,舞动起来呼呼生风。杞县中,曾有闹事的农民便是死在他的锤下。
火器在当时的中原一带,并不盛行。当时,李自成尚未进入河南,并无大的战争,明军对火器很少使用。若没有严格的操典,先进的军事理念,以及领先的技术,火器的繁琐反倒成了累赘。
所以,手使两把大锤的赵团练信心满满,他以为,平定鸡公山之乱只是小菜一碟。
可惜,他想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