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鲁守将宋克见到李过的船队,心中虽然惧怕但还并未慌乱,等见到李过派来的人告知李过并没有攻击他们的意思,宋克彻底放下心来。
尽管郑芝龙的势力让宋克有些底气,尽管宋克也是桀骜不驯的,但李过打安南,抢马六甲的凶狠,还是让宋克不敢造次。至于到底李过来的目的是不是如他所说,跟自己没冲突,宋克想都不想,不敢想。
第二天一早,马世耀带着两千多兵丁先行下船进行防护,紧接着,张鼎等人又带着人马护卫着李过下了船。
宋克早就侍立在岸边,拱手以待。见到李过上岸,宋克连忙上前打千,说道“久仰李将军虎名,在下郑芝龙将军手下的千总宋克给李将军请安了。”
虽然宋克的身份跟李过没法比,但李过还是面带微笑“快快请起,宋千总不必多礼,我和你家郑芝龙将军虽未有缘相见,但彼此也有书信来往,互相倾慕,这样说来,我们倒也不能算作外人了。”
宋克便起了身,恭维道“李将军礼贤下士,小将佩服佩服。李将军,小将已经预备好了酒菜,特意请李将军赏光。”
旁边的聂心等人此时对李过的安危实在关心,担心菜里有毒,在一旁说道“虎爷,咱们还有要事,不如等咱们办完了事再打扰宋千总如何?”
李过明白他们的想法,便说道“也好。吃酒的事不忙,宋千总,我们就不打扰了。”
宋克笑着说“李将军请自便。但有用得着的地方,请将军吩咐。”
李过微笑着点点头,离开了。
看见李过走远,宋克脸色一变,骂道“娘的,准备了一整晚,还不吃了!不吃拉倒。咱还不伺候了。”
宋克一挥手,带着自己人吃喝去了。并派人严密监视李过的动静。
此时,先行下船的马世耀已经在都鲁港另行安营扎寨,因为要上岸查看有没有橡胶树?所以,李过并没有住到船上。
李过想立刻寻找到橡胶树。只是一直在自己身边待着的那个少女和她的哥哥突然不见了。李过命人去找,却发现这对兄妹不知什么时候脱下了明黄色的外衣,换了普通的装束,混杂在李过的随行人员之中,举止极为低调。
李过安顿下来之后,便把那对兄妹叫了来。
“现在到了都鲁,你们该领我去看橡胶树的产地了吧。”李过说道。
那少女说道道“橡胶?从都鲁港到内陆,除了一部分是檀树,剩下全都是那种会流泪的树。也就是你说的橡胶树。”
“啊?是么?快带我去看看!什么是橡胶树?”李过真的不认识。
那少女便领着李过走出了帐外,指着几棵大树说道“这不就是?”
李过看去,只见这几棵树真的不小。大约能有三十米之高,枝叶并不繁茂,指状复叶上有三个小叶片,要是不说这是橡胶树,李过是怎么也认不出来的。
李过抽出刀来,对着这棵树就要砍上一刀。他要看看,这到底是不是橡胶树。
少女却轻声说道“轻些。看这棵树疼。”
李过感到好笑,却见少女并不是说笑,心中一动,心想,这女娃子倒是心地善良,心肠软的很呢。
李过便在树上斜斜的划了一道沟槽,转瞬之间,那树沟之中便开始慢慢的渗出白色的液体了。看来真是橡胶树,李过的心情激动。
“蒋法,带几个人把这两棵树都划上沟,用碗把沟里渗出的白色液体收集起来。”李过命令。
蒋法答应着,带着几个亲兵行动起来。
李过转向少女“姑娘,真是多谢了,这可派上了大用场!我说过,你能帮我找到橡胶树,我便会帮你一个忙,这话一直有效。”
少女想了想“现在我还没想起来,以后想到了告诉你可好。”
李过微笑着点头。
找到了橡胶树,就得采集,这需要大量的人力。李过想到了这对兄妹。
“我想采集这橡胶树的汁液,我看你们对这里很熟,要是你们有意,能够帮我,我愿意请你们做我在这里的管事。”李过征询两个人的意见。
兄妹两个互相瞅瞅,当即就同意了。
李过笑着对两个人说,“这一路上你们不肯说出你们的名字,现在为我做事了,该把名字说出来了吧!”
少女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叫普安,我哥哥叫普生。”
于是,在李过有力的支持下,普安和普生很快和当地人接触上,并采集了大量的橡胶胶液,晾得半干的橡胶被装了整整一船。
李过心满意足,准备立刻回到广西,将生胶加工成熟胶,并携带了大量的橡胶树苗,准备回去种植。
临行前,李过留下一名小校带着一百名虎军战士,给他们备足了弹药,在这里配合普生和普安采胶。
李过嘱咐小校“这里的橡胶作用很大,我只留你们一百人在这里,只是不想让人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另外,这里驻守着郑芝龙的两千多人,你们人数太少,遇事三思,少生事端。”
小校点头应诺。
李过又对普生和普安说道“这一切都多亏了你们,日后我是不会忘了你们的。”
普生说道“请李将军给我们留下些兵器,这里山高林密,野兽毒蛇众多,我们也好防身啊!”
李过便给他们留下了一些刀剑之类的冷兵器,然后挥手道别。
在李过离岸的那一刻,普安突然跑到李过身边,贴着李过的耳朵说道“我的全名叫普安.敦.东古。”
“好的,我记住了。”李过点点头,并不明白这姓名的含义。
其实普安是名字,敦是尊称,而东古是王族特有的名号。那少女普安和普生其实正是都鲁的王族,在头些年郑芝龙屠杀都鲁王族的时候,他们恰好不在,躲过了一劫。因为过去多年,他们的容貌变化很大,除非极熟悉他们的人,外人已经认不出他们了。
普安和普生总想着回到都鲁,为都鲁人报仇,现在他们以李过手下的身份回来了。
众人在码头上目送李过的船只远离,心情不一。
而郑芝龙的部将宋克也来到码头给李过送行,等李过走了之后,他看着普生,似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狐疑的看了看普生,也转身离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