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所有的男人都对张涵投来嫉妒与憎恨的目光,这么霸气把曼特莱的经理当众打脸不说,居然还认识两个绝世大美女,而且一看就知道关系不一般。
三人在嫉妒与憎恨的目光中离开酒店,出了门打了辆出租车,沿途经过一家花店,又买了一大束鲜花,这才直奔公墓。
到了地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了,估计曼特莱的人已经下班,钱令希弄不好也快下班了,张涵边走边掏出手机,找到一个很久都没打过的号码拨出去,响了几声接通了,里面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
“张涵!真没想到你会主动联系我,我给你打过好几次电话,你怎么都没有接?”
张涵笑道,“我说钱老,您当我整天没事吃了睡,睡了吃呢?”
钱令希也笑道,“呵呵,就算是总统,不可能连打电话的功夫也没有吧?”
张涵道,“信不信由你,我比总统还忙,这次给你打电话来可不是扯淡的,拜托你一件事。”
钱令希这个老家伙也学聪明了,要是以前,肯定不会有任何犹豫,直接爽快答应,不过这次耍了个心眼,
“张先生,你一给我打电话,就是想让我帮忙,我的时间也不宽松啊,你不准备做点什么补偿我吗?”
张涵苦笑一下,暗道这个老头居然变了,“好吧,你说有什么要求,能答应你的我绝不推辞。”
钱令希组织了下语言,很严肃道,“张先生,你上次答应我说要介绍我入会,到现在还没兑现呢。”
张涵一愣,“入会?”
钱令希急了,“死亡医学会!”
“哦、哦、哦!想起来了,小事,我一会就给海之滨分部的人打个电话,不过医学会的审核制度非常严格,我想你顶多也就见识下医学会什么样,想进去非常难。”
钱令希激动的都快哭了,有些浑浊的瞳孔里充满了湿气,
“好!能见识见识我已经很满足了。”
“嗯。”张涵接着道,“一会会有个叫小艾的过去找你,可能已经到了,他刚才被一个渣子欺负了,额头造成几块红斑,属于很普通的软组织轻度损伤,不过我不打算就这么放过那个渣子,你看看伤情鉴定报告里应该怎么写,这件事交给你了,别让任何人插手,能写多重写多重,什么脑震荡、头部神经受创,能写的都写上,尽量往吓人了写,把你那些他们听不懂的专业术语都用上。”
钱令希一拍毛发稀疏的脑门,“小艾?”
“对!”
“哎呀不好,护士跟我报告说有个叫小艾的找我,我说不认识就给送走了,就在你打电话之前。”
“艹!”张涵骂了一句,“那你还不快去给我追回来,等什么呢?”
钱令希可慌了,这事关系到他能不能进死亡医学会,怎么能不紧张,
“我现在就去!”
张涵挂了电话,叹了口气摇摇头,“差点搞砸。”
这时陆凝香拉了拉张涵的衣角,指了指前面,张涵抬头一看,贺天的墓地就在不远处,哪里聚集着七个人……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八个。
李乐紧紧牵着张涵的手,虽然她不认识贺天,可也知道绝对是张涵最重要的兄弟,所以脸上也写满了庄重。
三人走过去,文芳挺着大着肚子转过身,看到张涵露出微笑,
“来了。”
张涵笑了笑,“小家伙快出来了吧?”
文芳点点头,“预产期就是这个几天。”
李乐和陆凝香赶紧走过去扶着文芳,“那你应该留在家好好休息,怎么能到处乱跑。”
说着狠狠瞪了张涵一眼,“你说你怎么回事,人家大着肚子还被你叫过来!”
张涵难得也会觉得愧疚,伸出手抓了抓后脑勺,无耻的嘿嘿一笑,“嘿嘿,我给忘了。”
文芳笑道,“没关系,正好也让贺天看看他的孩子。”
张涵拿起鲜花,来到贺天的墓碑前,看着那张满脸都是奶油的照片,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非常强烈的情绪,本来像他们这种职业军人,是不该有任何情绪的,可世间的事物偏偏就是这样,你总以为自己已经修炼到超出三界中,不在五行内了,心中还是会有一块地方,那快地方藏着你最柔软的东西,一想起来就仿佛被捅到了软肋,可以是家人,可以是爱人,可以是兄弟。
总之人就是人,在怎么也不可能成了神仙佛祖,就连和尚尼姑都能犯戒。
而他们,也不可能成为一台纯粹的杀人机器、战争工具,总有自己在意的东西存在,只不过藏的深不深,会不会被人发现罢了。
张涵笔直的挺立在墓碑前,一句话也不说,任凭淅淅沥沥的雨水渗入衣服里,微风中的每一次呼吸,把水滴吹的四散而飞。
杨晨和杨旭他们靠在一边抽烟,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深邃的瞳孔中,思绪仿佛已经飞过遥远的空间,飞到记忆中的某个时间点了,也许他们两个不是一直都只有两个人,也许曾经有过其他兄弟,也许那些兄弟在一个很普通的日子里,也发生了什么事,永远的留在了那个普通却让人无法忘却的地方。
六子和二喜就静静的站在张涵的背后,同样一句话都不说,身体挺得笔直,接受某个不在场的人检阅。
文芳挺着大肚子,李乐接过一把黑色的雨伞提她打着,陆凝香同样紧紧盯着贺天的墓碑,她心中的情绪同样复杂,虽然跟贺天只见过一面,对方就死了,可起多多少少都跟自己有点关系,怎么能不动容。
别看小丫头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行,但是心思却很细腻,这点就是张涵和陈鹏他们都没法比。
她知道生命的终结不仅仅代表死了一个人,还代表一个妻子失去了丈夫、一个孩子失去了父亲、一对夫妻失去了儿子,更重要的贺天本来可以不用死,他却义无反顾为了兄弟,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朦胧的小雨中,周围的景物已经很模糊了,早就没了多少光亮,黑暗张开它能吞噬万物的深渊巨口,把大地一点点吃了进去,已经是晚上七点,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或者深陷回忆不能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