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名:第六章‘露’真容,册封皇后?
御‘花’园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南宫浅妆,若她真的如令贵妃所说,那么一定就是北苍派来的细作。
南宫浅妆镇定自若的望向那一盆水,嘴角‘露’出冷笑,脸上的易容物确实是换颜水,拿着和现在面膜一般的东西‘弄’成乔芯的模样,放在脸上,一天后摘下,便会变成想要的模样。
可这‘药’并不是什么‘药’物都可以洗掉,若不慎,甚至会引起毁容,而令贵妃对她的恨,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洗掉换颜水的‘药’粉。
忆起那晚紫苑殿,水澈把焕颜丹给她,心底多少有些震动,他定然看出自己是易容的。
目光清幽的看向水澈,他眼皮子微阖,对下面的动静根本没有任何兴趣,亦可说,在他眼中这就是一场无聊至极的闹剧,除了水芊鸢,怕是任何人都难以入他的眼!
“令贵妃,你三番两次刁难本郡主,若这单单是一场闹剧,本郡主威严何在?”南宫浅妆慵懒的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双脚毫无形象的搭在案几上,整好以暇的看着令贵妃。
南宫浅妆心底极为纠结,她没有做好要‘露’出真颜的准备,又怕招惹麻烦,另一方面,又觉得揭‘露’有何不可,那些心心念念置干娘于死地的人,见了她的容颜,怕是坐不住,她只要守株待兔便可!
而今,她没有想好之前,只能拖!
令贵妃似是看出南宫浅妆的心思,冷嗤一声,拖…能相安无事躲过一劫么?
“怎么,郡主莫不是心虚?若你被本宫诬陷,本宫愿自降品级,移居冷宫,三年不得出!”令贵妃有十足十的把握,睨了眼加了料的水,眼底闪现‘阴’厉,不管是不是,但凡沾上一点,脸部便会溃烂,而那时,她只要说南宫浅妆为防暴‘露’,自行毁容,帮她坐实了罪名!
众人倒吸口凉气,令贵妃这是堵死了南宫浅妆的退路,南诏皇室子嗣单薄,只有两个皇子,皇位‘花’落谁家未可知,最有可能的是宣王,可他的声誉不好,常年‘混’迹‘花’街柳巷,而小王爷水墨,‘性’子单纯,没有帝王谋略,可他有雄厚的背景,太傅府在南诏是世袭制,屹立百年,根基深固,盘根错节,‘门’下学生有不少,都身居要职,宫中又有令贵妃把持,皇位可以说唾手可得,若是令贵妃在这要紧关头,真的下了冷宫,三年,说长不长,短亦不短,朝堂风云莫测,足以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兴许水墨小王爷与皇位无缘。
水澈微微抬眼,闪耀着几不可察的亮光,淡漠的扫过那盆倒映着满月的清水,微勾的嘴角有些许深意。
他身边不留无用之人,南宫浅妆是他承诺过鸢儿,如今,也该够了,他不肯能护她一世,若没有手段,还不如就此殒了。
“令贵妃话说到这份上,本郡主恭敬不如从命!”南宫浅妆把水澈那一瞬转变的神‘色’收进眼底,若她不能化解此劫,她便是放弃的弃子!
手一挥,示意那宫‘女’把水盆端来,撩起袖子,‘露’出光滑白腻的手臂。“端过来一点。”
说着,把脚踏在地上,缓缓起身,探手想要拿起盆里的‘毛’巾身后传来水冥赫的声音:“慢着,本王的未婚妻,自然要当着本王的面‘露’真容,这么多人都瞧了去,本王心里怪不舒服。”
南宫浅妆手一顿,似笑非笑的看着水冥赫,他这是替她解难,还是刻意奚落她?
“王爷这话也是认定本郡主是个冒牌货?”凤眼倒竖,不悦的剜了一眼水冥赫。
“非也,爱妃的美好自然要独留给本王,就好似‘洞’房夜一般,独享爱妃的美味,众位大臣,本王说的可对?”水冥赫桃‘花’眼里闪耀着潋滟‘春’光,脸上挂着妖孽一般的笑容,轻浮的继续调侃道:“莫不是众位大臣不赞同本王的观点,喜爱‘洞’房有人围观?”
“噗…咳咳…”喝酒的人尽数把口中酒水喷出,呛得脸‘色’涨红,死命的咳嗽。
心想宣王果然是风流放‘荡’,如此场景,如此严肃的话题,他既然把闺房之乐用作比喻,存心要丢了他们的老脸?
何况,其中大多数人是令贵妃一脉,若他们认同,便是‘背叛’令贵妃,投靠宣王,可不认同,他们的脸面无处搁放,进退皆难,一脸难‘色’的僵坐在座位,飞快的盘算着如何回答最为恰当。
“宣王就是爱说笑,瞧,把众位大臣捉‘弄’的坐立难安,怕是回府上,会被夫人刁难。”令贵妃眼底闪过暗‘色’,轻笑着打圆场,看到众人松了口气,自带威严的说道:“宣王,你说的没错,可事关国体,江山社稷,此事马虎不得,若单单只是郡主一人倒好,可她背后很有可能是冠盖京华的北苍暗帝!有雪临国的例子,不容忽视。”
众位大臣看着水冥赫的眼神有些深意,连连点头赞同令贵妃的话。
“令贵妃说的倒是轻巧,本王独好这一口,江山社稷与本王何干,本王如今只知你们在欺负本王爱妃,若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如此无能,如何能保南诏江山?”水冥赫也不知为何,南宫浅妆进退维艰,他该高兴,可见她为难的模样,帮忙开脱的话,脱口而出。
南宫浅妆眸光微闪,轻叹口气,水冥赫竟然在帮她,太难以置信!
“宣王沉溺美‘色’,太过儿‘女’情长,难成大事,将来如何成就霸业?”令贵妃眉宇间陇上厉‘色’,对水冥赫的话极为恼怒。
“令贵妃错了,这不是还有父皇在嘛,即使将来父皇去找母后了,也还有二弟,南诏又不止本王一人能挑大梁。”水冥赫嗓音暗哑慵懒,透着几分‘性’感,惹的官家小姐纷纷娇羞的投来爱慕的眼神,水冥赫毫不遮掩的抛着媚眼,把‘春’心萌动、小鹿‘乱’撞的‘女’子,电的七晕八素,羞赧的低垂着头。
令贵妃脸‘色’微白,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任何帝王都有成就霸业的雄心,南诏帝如此年轻,正值壮年,哪能允许别人夸赞自己的儿子成就霸业,岂不是说他无能?
心慌的看向水澈,见他阖眼假寐,松了口气。
“皇上自然能成就天下霸业,身为皇上的子孙,定然不是无用之人。”令贵妃恨铁不成钢的教导,关切的眼神背后深藏着满意,水冥赫越是如此,墨儿希望越大。
“这么说来,令贵妃是不愿意放人?”水冥赫好似来了脾气,脸上的笑容倏然敛去,‘阴’沉的端起金樽,斜眼瞅着南宫浅妆,含笑道:“爱妃,你说如何?”
南宫浅妆没想到这家伙把问题踢到她这边来了,抬眼扫过他,无所谓的耸肩说道:“为了我的清白,看来不得不净面。”
小王爷水墨的白嫩的脸皱成包子,鼓鼓囊囊的,不高兴的看着令贵妃说道:“母妃,皇嫂是好人,怎么可能是细作,您太多心了。”
水墨很别扭,心底对南宫浅妆有着理不清的情绪,看着她有些不顺眼,可皇祖母和父皇,她都敢顶嘴,而且相安无事,心里止不住的燃起崇拜,比起他的未婚妻,多了强劲的气势。
令贵妃紧咬牙根,嘴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这妖‘女’才来多久,连她的儿子都被‘迷’‘惑’了。
“墨儿,你心‘性’单纯,辨不清善恶,母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为南诏打算。”令贵妃语重心长,只希望儿子不用‘插’一脚。
“墨儿,你小姨可是被她害死,心思歹毒,莫要被她‘迷’‘惑’。”冯荣华眼底闪过凶光,沉着脸训斥水墨。
水墨扁了扁嘴,他不喜欢外祖父、外祖母,反而喜欢南宫浅妆,听到冯荣华的训斥,骨子里的反骨被‘激’起,口气不善的说道:“她才没有‘迷’‘惑’本小王,本王并不傻,小姨若不是招惹她,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如今,她也是什么都未做,却被你们步步紧‘逼’,退到死角,她又不是死人和傻子,等着你们把屠刀砍掉她的脑袋,还不知反抗么?这算什么心思歹毒?若有人总心心念念想着谋害本小王,本小王定要灭他满‘门’,以示效尤,免得像只臭苍蝇一样讨厌。”
水墨白嫩的脸蛋上憋的通红,喘着粗气瞪着冯荣华。
闻言,众人看向水墨的眼神不一样了,这是时时躲在他未婚妻身后,没有主见,软懦的小王爷?
南宫浅妆心底诧异,略带审视的看着水墨,忽而,笑了,起身说道:“无论如何,我都让大家起了疑心,若是没有替自己洗脱嫌疑,在南诏我也待不安妥。”
话落,转身朝宫‘女’走去,暗中踢着一颗碎石到宫‘女’跟前,挑眉说道:“把水盆放在案几上。”素手指着跟前摆着‘精’致菜‘色’,糕点的案几。
宫‘女’手也端的酸麻,心中自然也是乐意,踩着小碎步而来,可脚刚落下,一个不稳,朝前扑来,南宫浅妆见状,惊慌的瞪大眼,手忙脚‘乱’的想要接住宫‘女’,却一个没注意,扑上去用力过度的把宫‘女’撞的朝后仰倒。
“嘭…啪啦…”水盆里的水全部泼在宫‘女’身上,水盆直接呈弧线飞了出去,砸在令贵妃额头上,一缕血丝顺着额角滑落,挂在眼角。
众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回不过神来,待慢慢拉回思绪,宫‘女’的脸慢慢被腐蚀掉,血‘肉’模糊一片。
“啊——”南宫浅妆吓的尖叫,捂着嘴指着地上的宫‘女’,惊恐的说道:“令贵妃,原来你说我冒牌货是假,毁我容颜才是目地,不然为何连宣王,闲王的面子都不给,一心想要我洗掉换颜水,恐怕,这也是你瞎编胡诌。”
南宫浅妆脸‘色’发白,余惊未定的浑身颤栗,看向令贵妃的眼神有着害怕和惊慌!
令贵妃也被这变故打的措手不及,顾不上额角的伤口,侧头看向水澈,见他‘唇’角微勾,心情甚是愉悦,尖利的指甲掐进掌心,愤怒难平。
“贱婢,竟敢谋害郡主,陷害本宫,来人,拉下去砍了。”令贵妃飞快的反应过来,厉声喝道,指挥着禁卫军把宫‘女’拉下去。
南宫浅妆眼眸微闪,看着宫‘女’气息虚弱,嘴角‘露’出冷笑,原来不光只是毁容的‘药’,而是能渗透血液的至毒之‘药’。
“母妃…”水墨湿漉漉的眼底有着不安,难以置信的看着‘恶毒’的令贵妃,未曾料到那个温柔严厉的母妃,会如此心狠手辣。
“墨儿,必要之时,莫要心慈手软,若母妃放过她,她不会感恩,兴许下次又来对付我们。”令贵妃有些头痛,不知这儿子像谁,心思单纯,见谁都是好人,只有太傅府在他印象中不好,颇有些头痛。
水墨住了嘴,他知道母妃不高兴了,自己继续求情,那宫‘女’恐怕更惨。
“太傅心术不正,意‘欲’谋害太后,关押宗人府,由宣王审问。”水澈对南宫浅妆稍许满意,看来不是太无能。
太傅心头一惊,与冯荣华齐齐跪倒在地,磕头求饶道:“皇上,微臣被鬼‘迷’了心窍,犯了大错,恳求皇上看在微臣没有功劳有苦劳的份上,绕过微臣一命。”
水澈无动于衷,目光直直的看向南宫浅妆,不知在想些什么。
令贵妃脸‘色’大变,掌心的血液顺着缝隙滴落在地上,丝毫没有察觉到痛楚,‘嘭’的一声,直直跪在地上,冷硬的说道:“求皇上饶过父亲,臣妾愿‘交’出密钥。”说着,恨恨的闭上眼,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不就是在‘逼’迫她就范?
水澈终于有了反应,‘波’澜不兴的眸子,漾着涟漪,可,依旧抿‘唇’不语。
南宫浅妆不知令贵妃跪在地上与水澈‘交’谈什么,但是她知道傅臻不能下大狱。
太傅府在南诏的权势无人能比拟,唯有元大将军能与之较量,可元将军她‘摸’不清底细,若水澈真的凭‘性’情斩杀了傅臻,定然会引起内讧。
“皇上,令贵妃想来也是嫉妒皇上对我亲眼有加,又怕我辜负皇上的厚爱,因此,才会设局试探一二,只是委屈了太后娘娘,念在令贵妃有悔过之心,那么就从轻处罚,面壁思过去。”南宫浅妆自有一番考量,傅臻此时不宜动,要一步步夺了他的权势,换掉他安‘插’在朝中的心腹,才能连根将他拔起,以绝后患,而她的求情,定能引起一些中立派的好感,正是她所缺的。
想要在南诏国立足,定当要让他们接受她,才能有益于她今后的发展。
美眸扫过众人,看到元将军和几位大臣,她知道,第一步是成功了。
“哦?妆儿他们想要你的命,为何放了不计较?”水澈好似来了兴致,细长的桃‘花’眼‘精’光流转,鸢儿看人的眼光果真没有令他失望。
水冥赫桃‘花’眼闪耀着异样的光芒,就在他以为对她有一定了解,她却再一次打破他对她的认知。这般像‘迷’又像雾的‘女’人,如何不引他侧目?
“太傅也说他魔症了,怕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身,请法师做做法事就可。”南宫浅妆轻浅笑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不是么?没必要斤斤计较!”话落,颇为大度的耸肩摊手,
众人心思各异,看着傅臻的眼神古怪,不干净的东西缠身,那定是做了亏心事!
傅臻气的差点吐出老血,可又不能反驳,憋的快要出内伤。
“好一个得饶人处且饶人,念在妆儿的求情,朕饶你一命!”水澈手背在身后,意味深长的睨了眼令贵妃,伸手执起酒壶,斟两杯酒,一杯示意小德子公公递给南宫浅妆,一杯径自举起,一口饮尽。
南宫浅妆垂眸看着这杯酒,双手接过,没有发现异样,一口痛快饮尽。
“皇上,案情侦破,我洗脱了嫌疑,那么告退。”南宫浅妆欠身,后退几步,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行至御‘花’园出口,一道强劲的罡风自身后袭来,南宫浅妆敏捷的反身,一掌化去罡风。
烈焰般火红纱裙飞舞,如瀑青丝在空中飞扬,眉间一点赤红胭脂美人痣,妖媚‘惑’人。狭长湛蓝的凤眸如水洗过的天空,清澈纯净,此刻染上寒霜。不点而丹的‘唇’,像染了血一般刺目,挂着邪佞的笑。两种矛盾而极端的‘性’格‘揉’合在一张脸上,出奇的搭配,不出挑亦或是别扭,仿似出尘的仙子,又如地狱魔仙,乃是当年‘艳’绝天下的长公主水芊鸢都要逊‘色’。
“咝——”御‘花’园响起吸气声,随即众人屏住呼吸,看着气势凛然的南宫浅妆,恍觉见到了画中仙,美的令人窒息。
水澈霍然站起身,‘死去’的心如擂鼓般跳动,根本无法控制,失态的几个跨步来到南宫浅妆面前,飞扬的白发与南宫浅妆的墨发‘交’织,画面仿佛静止了一般。
“鸢儿。”薄‘唇’吐出两字,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凝聚一生的深情呼唤,痴恋贪婪的盯着这刻在心间的模样。
南宫浅妆看到众人蓦然大变的神‘色’,全都处在石化中,有些不明状态,直到水澈的反应,南宫浅妆猛然反应过来,双手抚上面颊,细腻嫩滑的肌肤仿若能掐出水来,心一沉,想到那杯水澈递过来的酒水,‘阴’冷的看向水澈。
“你算计我?”南宫浅妆燃起满腔怒火,未曾料到‘阴’沟里翻船,竟被水澈给暗算。
水澈被冷冽彻骨的声音,唤回思绪,怔怔的深望了几眼,嘴角‘露’出凄苦的笑容:“她果真是骗我,离去也不肯说实话…”
活了过来的心,仿若被浸泡在盐椒水的皮鞭鞭笞,痛的内心血气翻涌,嘴角溢出一缕殷红。
她竟撒谎骗他孩子夭折,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可快十五年了,与她长得相像的‘女’子,依旧没有出现找他要血凝果,那点渺茫的期望,逐渐绝望,在他打算要随她去时,给了他偌大的惊喜。
令贵妃死死地睁圆双目,面部狰狞的盯着那张化成灰她也识得的容貌,心,惊惶的颤抖,红‘唇’失了血‘色’,如见了鬼一般,喃喃自语道:“不…不可能…不可能…”
水冥赫脸上闲散的笑容不复存在,诡谲的眸子盯着那张绝美的找不到任何词句形容的容貌,心底仿若被重锤砸下,震得他魂飞天外,许久,才回过神来,她竟是姑姑的‘女’儿,若他们成婚…岂不是‘乱’伦?
心,慌了,‘乱’了。
细针碾轧般的揪痛,抚上控制不住跳动的心口,桃‘花’眼失去了光辉,如陨落的星辰,暗淡无光。
哇塞,生气也是美的人神共愤,天怒人怨。
“好美…”水墨双手撑着下巴,张大嘴,痴痴的望着那张如仙‘女’的容貌,脸上浮现不正常的红。
而沉浸在南宫浅妆美‘色’中的众人,丝毫没有发现南宫浅妆与水澈之间的气氛,诡异古怪。
“南诏皇,看到我的容貌确认了。心里舒坦了?满意了?然后让那些隐藏在暗中的老鼠、毒蛇,全都窜出来,一口将我咬死?”南宫浅妆紧紧的攥着拳头,心中饮恨,咬的‘咔咔’作响的牙齿,恨不得将水澈咬死。
水澈一愣,心里涌现愧疚,他只是猜测她不是真正的南宫浅妆,只是未曾料到…是她的‘女’儿。
“妆儿,朕会护你周全!”说着掏出龙虎令仿若南宫浅妆手中,柔声说道:“它可以任意调动潜藏在各国的暗桩,京都乃至边关的兵马。”
南宫浅妆蓦然瞪大了瞳孔,这是给予她至高的权利,可不代表她就此原谅他的擅作主张。
“这么大方,何不让位,把那宝座让给我坐坐。”南宫浅妆嗤笑,掂量着手中的龙虎令,在令贵妃吃人的眼神中,揣入怀中。
“你若要做‘女’帝,我辅助你。”水澈满眼笑意,只要是她要的,他都给!
这句话无疑是一个炸弹,把众人神游的思绪震归位,如数起身,齐齐跪下,“皇上,请您三思。”
“皇上,未免太过荒唐,‘女’子如何掌政?”令贵妃狠唳喊道,炙热恨意的眼,几乎要将南宫浅妆凿穿。
这个贱人回来了,回来了,她明明没有把密钥‘交’给水澈,她怎么能醒过来,怎么可能?
慌‘乱’的目光看向父母,只见他们更是瘫软在地上,冷汗涔涔,忽而,‘阴’厉的一笑,她怎么还会活呢?怎么会?仔细的端详着南宫浅妆的容貌,忽觉两人虽然相似,可是也有不同之处,比如她的眼睛与眉间胭脂痣。
呵…原来是那贱人的野种,竟然还活着,活着好,很好…
凌‘乱’荒唐‘淫’靡的夜,让令贵妃眼底闪过疯狂,贱人的欠她的帐,该由野种来还!
“朕说可行,那便是可行,弹劾者,行以黥面,世世代代守在紫苑殿,为奴为婢。”水澈不知为何,见到南宫浅妆,心底暴力嗜血轻易的被压下,没有任何暴躁。
南宫浅妆眉头微挑,他还真敢应?
“若我把你江山毁了,亦或是臣服北苍,你会如何?”南宫浅妆怒气稍散,他是真的对她好,她不想追究是因着干娘…不,娘亲,还是什么原因对她好,许多事情,追根究底,美好的一切便会变得很不美丽,甚至‘阴’暗。
“那时你是南诏的皇,随你处置。”水澈失笑,果然是鸢儿的‘女’儿,都一样的灵动聪慧,只是他被‘蒙’蔽了双眼,以至于没有第一眼瞧出她是他们的‘女’儿。
南宫浅妆嘴角微勾,这话她爱听,不会因为把东西给她,还防备着,亦或是一副施赠者的高傲之态,对她的决策不满,指手画脚。
“南诏皇,你可别想偷懒,做甩手掌柜,这江山还是你担着。”南宫浅妆凤眼闪过‘精’光,至少南诏皇目前跟她一条心,有龙虎令在手,还怕他使什么幺蛾子。
想着藏匿在假山后的人,脸上的笑容扩散,不知他见到她的模样是何等表情,没有当面瞧见,真真是可惜了。
南宫浅妆并不知那小气的男人,脸‘色’黑如锅底,她的容颜不是为他而展现,心里的酸味几乎要酸死在座之人。
“好!”水澈宠溺的抚‘摸’着南宫浅妆的头顶,仿佛在透过她看向另一个‘女’子。
南宫浅妆没有拒绝,心知他定是回忆起了娘亲。
“皇上…”令贵妃看着他如痴如醉的神‘色’,眼底闪过不甘,大贱人死了,小的来跟她抢人?
“令贵妃,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面壁思过一月,不许踏出晨曦宫半步。”水澈宠溺温和的眼神,在触及到令贵妃时,瞬间冷若寒霜,透着刺骨的寒气,将她冻结成冰!
“皇上…”令贵妃不可置信,他居然禁她足,是怕她对这贱人不利么?
“来人,带下去。”水澈眉宇间尽是不耐,好不容易找到长乐,他自然不想在外人身上‘浪’费时间。
令贵妃脸‘色’惨白如纸,凄厉的冷笑几声,眼底闪过决绝,真的以为困住她,她就奈何不了南宫浅妆了么?
深深的看了一眼水澈,甩袖‘挺’直背脊,高傲的离开,即使她当下落魄,也不要失了尊严。
输不可怕,她怕输的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她只要还在,位置还在,势力还在,卷土重来,未必是空谈!
见令贵妃离开,南宫浅妆眼底的情绪变幻莫测,她知道,令贵妃出宫殿之日,便是她们两人真正的对决!
“皇上,草民恳请皇上赐婚,将长郡郡主许配给草民。”只见一道身影跪在水澈跟前,神‘色’诚恳的看向水澈,目光触及到南宫浅妆时,眼底闪现痴‘迷’,脸颊微微泛红。
南宫浅妆无语,这人正是兵部尚书公子,之前还出言刁难她,如今,态度急剧转变,不是看在她的容貌,便是看在水澈对她的看重,想趁机攀上她,直步青云。
“哦?公子莫非不记得本郡主有婚约,不日将成婚?”南宫浅妆挑眉问道,存心找茬,她心眼小,向来奉行睚眦必报,得罪她的人,能期待她好言相对么?
李牧神‘色’一僵,机械的转头看向水冥赫,见宣王正戏谑的瞧着他,脸‘色’发白,随即咬牙鼓足勇气说道:“郡主想必是长公主的‘女’儿,宣王与你有血缘,不可成婚。”他之前可是在人群中听到大臣们的议论,才敢如此大胆的跪出来请求赐婚。
心里隐隐自责,愧疚的看着南宫浅妆,早知她身份显赫,长得如此貌美如仙,他就不该逞威风给她下马威!
虽然没有让她下不了台,可终归是给她印象不好,不知她会如何看待他?
“人贵有自知,公子没有‘弄’清楚身份便来向本郡主求婚,你觉得你那点匹配得上我的身份?”南宫浅妆叱责,眼底满是不屑,这样的人有头无脑,无能又爱出风头,喜爱攀权附贵,典型的小白脸,最令她厌恶瞧不起的男人,何况还是得罪她的小白脸,只是讽刺他几句,着实算他上辈子烧的高香。
最重要的一点是,南宫浅妆要打消他的念头,最好的方法便是让他知难而退,否则,等她回去,百里‘玉’收拾的便是她。
李牧脸‘色’惨白,顿觉脸上无光,看着众人的神‘色’,仿佛实在嘲笑他不自量力,如斗败的公‘鸡’起身坐在父亲身边。
水澈眸子里泛着幽光,缓缓的说道:“李公子年方十八,是该娶妻,吏部尚书之‘女’吴弯弯贤良淑德,与之相配。”
兵部尚书心里‘咯噔’一下,心道:完了!
他是傅臻父亲‘门’下学生,关系亲厚,联成一体。而吏部尚书却是个榆木,是中立派,也就是效忠皇上,但是爱‘女’如命,若他们联姻成亲家,儿子生‘性’好‘色’,亏待了吴弯弯,他的前途灰暗。
正要开口,却见到‘侍’卫匆匆而来,跪在地上说道:“皇上,太后娘娘已醒,让您与郡主去一趟。”简短的一句话,‘侍’卫汗如雨下,太后娘娘醒来,大发雷霆,让皇上斩杀郡主示众,这句话他可不敢说出口,‘门’口的兄弟早已经叮嘱他,没想到郡主身份如此不凡,稍有不慎,他便会人头落地。
南宫浅妆一怔,嘴角‘露’出冷笑,怕是要她的命吧!
……
慈安宫,太后面‘色’青白,还未能恢复元气,急促起伏的‘胸’口,证明她之前盛怒难忍,发泄了一通。
“小贱人,既然敢用污秽肮脏的手段诅咒哀家,可见心思极其歹毒,若不除掉,哀家心慌,不知下一次会整出什么妖风邪气。”太后尖刻的说道,失去了往日亲和。
应姑姑嘴角蠕动,不知该如何回答,刚才她出去端茶,便听到‘门’口的丫鬟议论,说南宫浅妆易了容,且让皇上当众失态,允诺让她做一代‘女’皇。
“太后,皇上定会给您一个‘交’代,莫要气坏了身子。”应姑姑脑海闪现水芊鸢的模样,随即可笑的摇头,那么年轻的‘女’子,怎会是长公主呢?
太后喝了口热茶压惊,想到之前的听闻,一阵后怕,眼尖的瞧见应姑姑神‘色’凝重,藏有心事,苍老起着皱褶的手摩挲着杯身,不经意的问道:“应姑姑可有什么要与哀家说?”
应姑姑想了想,还是将在‘门’口听来的话,理清说给太后听。
果然,太后听后,愤怒的把茶杯砸碎在地,清脆的碎裂声,重重的砸在众人心头,宫殿的宫‘女’‘侍’卫皆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生怕被‘波’及,惹祸上身。
“岂有此理!”太后手掌拍打着大‘腿’,痛斥道:“皇上被那贱人‘迷’‘惑’,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水家江山岂能易主,何况还是一位‘女’子,简直是天下奇谈,滑天下之大稽,其他三国如何看待?”
话落,心中难安,‘摸’索着起身,应姑姑连忙上前搀扶。“太后,您要去哪?”
“哀家要去敲醒皇帝,别忘了自己是谁!若他当真做了糊涂事,哀家百年归寿,如何面见水家列祖列宗?”浑浊的老眼闪过厉‘色’,南宫浅妆留不得,是个祸害!
应姑姑刚替太后穿起衣物,便瞧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行来,殿外已经传来宫婢的请安声。
太后脸‘色’‘阴’沉,在应姑姑的搀扶下,走出内殿,端坐在高座上,等着水澈问罪!
“母后,您身子抱恙,卧‘床’休养。”水澈人未至声已到,随后,便与南宫浅妆一同入殿。
太后垂眸,当作没有听见,撂在一边,把手中的指套递给应姑姑,见应姑姑出神,有些不悦,觉得差不多了,终是抬眼看过去,在瞧清楚南宫浅妆那张脸时,‘啪嗒’一声,指套落地,滚落在南宫浅妆脚下。
“鸢儿…”太后恍惚间看到红衣少‘女’俏皮的喊她母后,望着那张又爱又恨又内疚的容颜,神情‘激’动,浑浊的老眼闪耀着泪‘花’。脚步蹒跚的走过去,‘摸’着南宫浅妆的脸,随即哀戚的握着她的手,哽咽的说道:“鸢儿,你回来了,真好,母后还以为你…瞧哀家这笨嘴,鸢儿回来是好事,你可要好好管管澈儿,被狐狸‘精’‘迷’住了眼,连你替他死守的江山,都要拱手让人!”
许久,都不见有人回应,太后有些尴尬,抬头看着南宫浅妆无动于衷的神‘色’,不知如何是好,“鸢儿,你还不肯原谅母后?”
“太后娘娘,我就是您口中的狐狸‘精’南宫浅妆呀,娘亲她原不原谅您,都过去了,您何必与自己过不去?”南宫浅妆忍不住开口,看到太后瞬息万变的神‘色’,眼底满满的笑意,在背后说人坏话,结果误打正着的对人正主说,估‘摸’着太后悔得肠子都要断了。
太后难以置信的看着南宫浅妆,经她这一提醒,果真与鸢儿容貌有异,回想着她之前的话,脸上阵青阵白,最后转化成猪肝‘色’。
“母后,她便是您要找的长乐。”水澈好似没有瞧见太后的尴尬,不温不火的提醒,话里有着笑意,仿若要将众人给渲染,迫不及待的想要与人分享他的喜悦。
太后望着那双湛蓝的眼眸,微微叹息,她憎恨的‘女’人,一心想要除掉她为鸢儿报仇来减轻自己心底的罪恶感。却没料到,她正是鸢儿的遗孤。
上天爱捉‘弄’人,她想要捧在手心疼宠的孩子,在错误的相识,演变成如今难以收场的地步,之前她所做的种种,都覆水难收。
“哀家一生阅人无数,能在吃人不吐骨的后宫走到这一步,心底多少有点自豪感,可如今,倒是眼拙。”太后安静的站在南宫浅妆跟前,眼底透‘露’出哀伤,她这辈子打算欠鸢儿的弥补在她‘女’儿身上,可造化‘弄’人,她差点杀了鸢儿的孩子,怕是鸢儿不可能会原谅她。
南宫浅妆看到这样的太后,心里微微有些不忍,当初那般对她,也是认定她是乔芯的‘女’儿所致,她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而且,她看出太后是真心悔过。
红‘唇’微启,突然发现不知道说些什么,心底对太后所作所为,不可能一点也不在乎。
太后似是看出了南宫浅妆的心思,强扯出一抹淡笑,看着水澈说道:“当年哀家为了捍卫你的地位,才会把鸢儿‘逼’走,甚至害死她…”
“母后,不是你杀的。”水澈面无表情的打断太后的话。
“你先听哀家说完。”太后一下子仿佛苍老了许多,灰白的头发忽而白的发亮,没有一丝杂质。整个人一下子变得很透彻,豁然想通了不少,“虽然不是哀家动的手,可却是哀家一手造成,把权势看得太重,才会生生拆散你们,如今虽然内疚害死鸢儿,却并没有后悔拆散你们。”
南宫浅妆眼底闪过一抹深思,太后突然这么说,有什么目地?
“母后,鸢儿没死,她只是睡着了,在怪朕,她气消了,便会醒来。”水澈语气冷厉,不愿听到那个字,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留了一线活下去的理由。
看着画地为牢的儿子,束缚着自己的心,从不肯从鸢儿的感情走出来,太后心里酸涩,痛的她脚步不稳,幸而应姑姑手快,稳稳的扶住。
“澈儿,你若当真喜爱鸢儿,她是你心中的结,无法释怀,那么妆儿的到来,恐怕也是天意,母后曾经算过日子,妆儿是在雪临怀上的,你们没有半丝血缘关系,你可以封她为妃,甚至娶她为后都行,哀家老了,什么东西都看淡了不少,只要你活的开心便好!”太后突然拉着南宫浅妆和水澈的手‘交’叠在一块,眼底有着轻松释然。
还有十分钟凌晨四点,水烟儿昨天感冒了,喷嚏鼻涕不停,码字码着码着,感冒竟然好了,心中大喜,莫不是码字是治感冒的神‘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