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一役之后,琴萱确认三思伤势无碍,便不告而别。
当日青城山与三思分别十日后,长安大战之前,琴远之又来找过她一次:
“十日之约已至,妹妹,你考虑得如何,是否愿意随我入帮?”
“你想都别想,我只是来告诉你,我已经远离韦三石,希望你别再找他麻烦。还有,我现在打不过你,要么你尽早杀了我,要么日后,我一定杀你。别的,没什么好说了。”
“小萱,你知道我永远不会杀你。”
“那是你的事。而且,别再对我用这个称呼。”
“妹妹,佛家讲究凡事皆有因果。也许在你眼中,我所做的是恶,但你从未了解过这‘果’之前的‘因’。”
“哼,难不成你打算告诉我,你加入黑云帮残害武林同道,回家放火烧村气死娘亲,都是事出有因,不得不做?”
“娘亲的死……与我无关,而且那是个意外。因为我所做的事,皆是跟随了父亲的脚步。”
“荒谬!”
“也罢,有些事我本不愿让你知道,但是事到如今,你还是亲眼见见的好。娘亲的坟头有些乱了,该去打扫打扫了。”……
琴萱回想着上次与琴远之的对话,虽然她痛恨这个哥哥,但是她一心想搞清楚究竟,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到了琴家村,这个故事开始的地方。
这里已经是一片焦土,从残破的旧景可以看出:这儿曾经是一个和谐安逸的小村庄。大火带走了数不尽的欢声和笑语,也留下了数不尽的回忆与灰烬。
时隔了近一年的时间,琴萱重回故里。以前烧焦的土地上已经长出了新的野草,在残屋破瓦中茁壮地生长,极具讽刺地照应了白居易的那句诗“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也许几百年后这里将再度变得人烟兴盛,没有人会记得那场大火,更没有人会记得大火之前,有一个琴家村。
琴萱将白雪栓在村口,只身走进了村庄,她踏着这条烧得黑乎乎的路,心中百感交集。她走了许久,许久,终于在一座坟前停步。
“娘,你还好吗?”琴萱饱含泪水跪了下去,缓缓抚摸着坟前那根破木刻成的碑。
“真是可笑啊,绕了这么大个圈子,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什么也没有做成。”一行泪水划过琴萱清澈的脸颊,“女儿不孝,女儿无能,我找不到爹,找不到韩盟主,也杀不了琴远之,我不配做琴家子孙!”
说着,琴萱举起右拳,用力砸在地上。突然,她发现土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她立刻将土刨开,一阵香气扑鼻,土里埋着一个古色古香的木盒,样式、大小竟与三思挖出的奇楠木盒完全一致,就像同一个模子里做成的一样。
琴萱满腹疑问,“这是什么?我亲手将娘亲下葬,墓前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盒子?难道是琴远之?这就是他让我此行回来的目的吗?”
琴萱急忙打开盒子,里面装的全是一些信纸。琴萱好奇地打开第一张,“这是爹的笔记!是爹写给娘的信!”
只见信中写到:
“姗妹,我很好,无须挂念,记得督促萱儿和远之勤加练功。对了,韩风说老王有其它任务,过几天要派几个新的人手来接替他。
——百里书。”
琴萱惊道:“爹提到了韩盟主?看来韩盟主真得认识我爹!可是后面这句是什么意思?老王,难道是说王叔?我记得十五岁那年,王叔说远房亲戚有事,需要他赶去帮忙,之后他的好几位亲戚说是由他介绍,一起搬进了村里,而王叔却再也没回来。这信里说任务、接替,到底是怎么回事?”琴萱百思不得其解,便又打开了第二封。
信中写到:
“姗妹,以后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要给我写信了。这几天,韩风逼我逼得太紧,我不能露出马脚,只能兵行险着。不过不必担心,局面暂时还在我的掌握中。
——百里书。”
琴萱更觉吃惊,“娘亲给爹爹写过信,这就说明,娘明明知道爹的去向!可是她为什么要瞒着我?而且,爹在信中说韩盟主在逼他,这又是什么意思!?”琴萱连忙打开了其它的信,可这些信大多都是嘘寒问暖的内容,并没有什么发现,直到最后一封。
信中写到:
“姗妹,这封信是我偷偷写给你的,一定不要让村子里韩风派来的人发现。现在事情已经到了紧要关头,今天苍鹰告诉我三日之后有大事要与我相商。如果不出意外,下个月,我就能回到你身边了。
——百里书。”
“什……什么?这个苍鹰,莫非是……!天啊!”这封信直把琴萱看得心惊胆战,她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恐怖的猜测:“难道说,爹一直都是黑云帮的人,而且还是厉苍鹰的朋友!我从小到大生活的琴家村根本是假的,所有的村民都是韩盟主派来监视我爹的人,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村中全是年轻人,却没有孩子和老人。而琴远之正是得知了这一点,所以才加入黑云帮拜厉苍鹰为师,甚至放火烧村!我的爹爹根本不是什么江湖侠士,反而是名副其实的大恶人!”
琴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在想些什么,她当然不会相信,她怎能相信?十七年来,父亲在其心中一直是顶天立地的大侠,自己还发誓将来要嫁一个像父亲这般伟大的英雄的儿子,可是事实为什么竟然是这样?不过,幸好这只是她自己的猜测罢了,根本还没有盖棺定论,她如此这般安慰着自己,找寻心中最后一点光芒。直到她看见了盒子最下方放着的一块布帛,她打开一看,瞬间如同晴天霹雳。
那是一张规模宏大的建筑图纸,图中陷阱密布、机关纵横,标题为《黑云帮总坛设计图》,旁边用一行小字标明可容纳三万人以及使用五年的粮食和水。右下角的设计者落款赫然写着三个字:琴百里。
三思和湘云终于走出了树林,三思长舒了一口气:“呼,真是累死了。”
湘云道:“别高兴太早,只怕没这么容易。”
三思疑道:“不会吧,难道还没走完?”
湘云摇了摇头道:“这倒不是。不过你没发现,我们这一路上没遇到半个敌人吗?”
三思笑了笑,“我想你多虑了吧,这么恶心的八卦阵,黑云帮的人估计是自己也不敢进来的吧。”
湘云四下张望了一圈,道:“奇门遁甲十大天干中,戍、己、庚、辛、壬、癸为六仪,只是佯攻助阵,甲、乙、丙、丁才是主阵源,其中乙、丙、丁为日月星三奇,甲为主帅。一般情况下,都是甲在最后,故称遁甲。我们这一路上,与六仪位和三奇位相匹配的陷阱都已经见过了,但是这主帅仍处于遁甲状态,就不算完全破阵。也就是说,一定有什么最后的危险在前面等着我们。”
三思扶着额头道:“大概听懂了,就是说我们还有最后一关没过。”
湘云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好吧,真烦。”三思把霜红剑交予左手,把右手使劲甩了甩。这把剑形状奇特,寻常剑鞘根本承载不了,这一路上不论上跳下跳,三思都只能用手拿着,实在是胳膊有些酸痛。三思伸了个懒腰,向前走去,“有人的话,就赶紧出来,知道你在这里了!”
湘云追了过来,“你小心点,如果我感觉得不错,这附近至少藏了八个人,而且都是高手。”
话音刚落,只听“刷刷刷——”八声,八个黑云长袍之人从四方涌出。
三思笑对湘云道:“你的预感太准了。”
湘云瞪了三思一眼,“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专心应敌。”
其中一人看了看三思,道:“姓韦的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三思奇道:“我们什么时候见过?”
那人道:“在青城派,险些坏我们好事,不记得了吗?”
三思猛然想起,“原来是你们!”这八人就是当日三思与琴萱在青城派力斗的几名蒙面黑衣人,就是他们抢走了黑云帮总坛的地图。只不过当日他们蒙着面,所以三思今天没有认出来。
另一人道:“哼,在益州城外,若不是柳寒星使诈,你岂能活到现在?”
湘云大吃一惊,“你们是黑云八使!?”
“不错,有眼力,想不到沈美人久不出户,也能叫得上我们的名字。”
三思一头雾水问道:“什么益州城外?什么黑云八使?”当日与柳寒星在益州城外比武晕倒后的事情,柳寒星尚未告诉他,他现在听到自然没有印象。
湘云神色紧张,道:“那件事以后再说,你先顾着眼前,千万不可大意,他们八人可是黑云帮的顶尖高手。”
三思哼道:“一群只会以多欺少的家伙而已,我可不怕。现在的我早已不同往日,当日在青城山被你们暗算偷袭,今天我可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瞬间,一道红光破空,霜红剑夹杂着遇风特有的低鸣斜刺而上,剑影未至,剑气已来,这一剑虽是凌空虚砍,然而却实实地砍在了距离剑锋三尺开外的一人身上。
“哇!”那人未加防备,左臂裂开了一道三寸伤口。
三思小的时候经常拿着这把父亲的霜红玩,还差点误伤了自己,其威力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沈湘云却着实吃了一惊,“这就是韩家家传宝剑的威力吗?”
“好家伙,列阵!”黑云八使见一招吃了亏,连忙站开阵型,将三思和湘云围成了一个圆圈。
湘云道:“小心,这是黑云八使所创的八门黑风阵,威力极大,除了韩盟主和玄青子道长联手破过一次之外,至今从未被其他人破解过。”
三思笑了笑,“是吗?那我更有兴趣一试了。”
“臭小子,不知死活!看你待会快死的时候还能不能笑得出来。上!”
八人依次向三思攻来,使用的都是两尺来长的大刀。第一刀笔直地劈来,三思心中暗笑:来试试霜红的神威吧,看我一剑斩断你的烂刀!
三思不躲不闪,霜红自下而上相格,强劲的破空之声再度响起。当刀剑即将相交的瞬间,第二人的刀锋立刻袭来。三思突然感到这第二刀刀气的力道似乎比第一刀强了整整一倍,而且自己的剑气竟然大部分被第二刀牵走,本来能将第一人连刀带人斩成两段的强烈剑气荡然无存,只是轻轻将第一刀弹了开来。三思连忙再度起势,朝着第二人挥出第二剑,剑锋未至之时,第三人已经出刀。这第三人的刀气又比第二人重了整整一倍,同样是将三思剑气吸走,三思只能用力将第二人弹开。三思心中登时涌出一股惧意,想不到这八人每一次出手,其威力都是成倍增加,如果这样下去……
果不其然,三思挥剑砍向第三人,第四人立刻出刀,又比第三人的力道翻了一倍,并牵引了三思的剑气。结果就是,三思用了比第三人强烈数倍的力道,却只能勉力弹开第三人的攻势,反而震得自己虎口发疼。如此一来,三思奋力弹开了第四人,虎口已经流血。到第五人进攻的时候,三思不仅没有将其弹开,反而被震退了两步。到了第六人进攻,三思被震退七步。第七人进攻,三思前胸已经被划开一道伤口。到了第八人,三思实在招架不住,被震得单膝跪地,口喷鲜血。
“公子!”湘云大惊,连忙上前将三思搀起。
“我没事!”
此时,八人已经各归其位,各个面露诡笑,准备第二轮进攻。
三思心道:“这八人武艺平平,主要是这阵法太过诡异。既然守不住,不如主动出击,打乱对方阵脚。”
心中念此,三思趁对方尚未进攻,箭步而上,挺剑直刺。为了不暴露身份,绝对不能用飘枫步法,更不能用寒枫九剑,当下便只好仗着霜红之威硬上。饶是如此,韩家的内功配上霜红的剑气,仍然是完美搭配。
“这把霜红所承载的,是我韩家历代的英魂,这是我成为霜红主人之后的第一战,为了韩家,为了霜红,我绝对,不会输!”
三思身随剑走,内力贯穿剑身,使得霜红所发出的嗡鸣声不绝如缕,剑气的范围足以弥漫剑锋七尺之外,相当于一个人身高的长度,此时的霜红,削金断玉简直如同小菜一碟。当剑气将要刺到其中一人的刹那,惊人的一幕发生在三思眼前——霜红强劲的剑气,居然转弯了!
只见三思逼近的时候,八人突然开始移动,整个圆圈开始顺时针旋转,带动着三思的剑气也跟着圆圈转了起来。那八人的内力互相游走于每个人体内,竟然也连成了一个不断转动的圆圈,形成了一道环形黑色劲风,以旋转之力完全卸掉了三思的全部力道!
湘云见情势不对,惊呼道:“不好,这八门黑风阵比普通的八门阵更加棘手,他们进攻时利用太极阴阳相生,衍生万物的原理成倍积攒生成攻击力道;而防御时则利用太极周而复始循环往复的原理形成无形的内功屏障,若是我估计没错,这个屏障足以抵挡天下间除了火炮以外任何攻击!”
只见三思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牵制全身,被迫围着八人组成的圆圈打转,当他的剑气全部被化解干净的时候,那八人突然停步,转为逆时针旋转。顷刻之间,刚才被化解得一干二净的剑气竟然重新出现,尽数返还给了三思。三思狂喷一口鲜血,被震飞至湘云身前。
“公子!”湘云见三思这次伤的不轻,连忙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这是我师父炼制的九转金丹,比少林大还丹更具药力,你快服下。”
三思服了丹药,用霜红撑着地面缓缓站起,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棘手。当日在青城派与黑云八使恶斗,是合自己与琴萱二人之力,而且对方只有七人,没有布阵,双方打了个平手。本想着当时自己有伤在身才会落于下风,现在自己的功力今非昔比,就算对付八人也应该没有问题,却没想到对方八人合力的实力远胜于己,实在是麻烦了。
这时,只听湘云冷冷地说道:“你走吧。”
三思一惊,“什么?!”
湘云昂首看着这八人,道:“他们的阵法攻防虽然完美,但是没有留人的能力,以你的轻功,别管我,现在走还来得及,若是你的内伤再加重的话……”
“开什么玩笑!”三思怒道,“生死关头弃同伴不顾,我有何颜面见人!况且,我怎么答应柳寒星的,你又不是没看见!”
这时,八人再度攻来,三思不敢再硬接,想以巧劲化解,想到就做,马上提剑迎战。
沈湘云是真得急了,双眼瞪得通红,冲着三思大喊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一人生好过两人死,你为了一句承诺连命都不要了吗!?”
三思于极度险境中边打边喊:“那你就当我真傻吧!”
沈湘云急的咬牙跺脚,大骂道:“有勇无谋的白痴!你知不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非要连报仇的余地都不留吗!?”
三思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一刀,一缕发丝被斩落,又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句话之前墨羽也对我说过,不过……啊!”三思左臂中刀,忍痛继续道:“谁让我就是这么个认死理的人呢!”
“臭小子,和我们过招还敢分心,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对面一脚踢来,正中三思胸前,将三思踹飞在地,滚了两丈,又回到沈湘云脚下。
一颗泪珠滴打在三思的脸上,三思感觉脸上一凉,睁开双眼,见沈湘云那一张绝世的脸庞正对着自己,连忙挣扎着又站了起来。
湘云垂着头,语气沉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这样?你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做,还有重要的使命没有完成,而我就算死了,对这个世界也没有丝毫影响。”
一片枯叶随风而来,落在了湘云的肩膀上。三思轻轻拍了拍湘云的肩膀,将落叶抖除,忍痛笑着说:“怎么会呢?你可是天下第一的大美人啊,你要是死了,多少人得为你发疯啊,你师兄肯定算一个,我算第二个。”
沈湘云实在没料到生死关头之下,韩三思能说出这种话,顿时脸颊一烫,不知所措。
“我和柳寒星,都希望能在以后的日子里,看着你哭,看着你笑,看着你能早日从阴影里走出,找回开始的快乐。你的一颦一笑对于世上很多男人而言,这辈子都够了。”三思的语气越来越温柔,神情越来越温暖,这番话实在无法让人联想到在危急关头所说。
沈湘云红着脸干咽了一口,用一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有些奇怪的、天真的、无辜的目光凝视着三思,问道:“仅…仅此而已吗?”
转眼之间,对方又要攻来,三思已经再度把背影抛给了身后的湘云。“你说的没错,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很多使命没有完成。不过此时此刻,我唯一的使命就是:保护你!除非我死,我绝不会让你死!”
湘云浑身一颤,眼泪再也止不住步伐。
“这并非是因为一句承诺,而是一个男人的尊严,亦是因为——我们是朋友。”说话的时候,三思已经又打了起来。
听到这句话,一个人的影子从湘云的内心深处涌现出来。“你们男人都一个样子吗?硬要为他人而死,却从不考虑他人的意愿。”
三思嘴角微扬,高声喊道:“人生在世,死,要死得潇洒!帅气!方能称之为豪杰!”
湘云破涕为笑,“你今天的样子和我心目中的你完全不同呢,真想不到,这些话是从你的嘴里说出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话未说完,三思又滚了过来,身上已经遍体鳞伤。“看来你今天是真得不想走了呢。”
三思浑身无力,躺在地上仰视湘云,打趣道:“能和天下第一美人死在一起的名额只有一个呢,但愿你师兄别怪我啊。”
湘云笑道:“好个油嘴滑舌,我算记住你这次了。”
风茫茫,
心袅袅,
总忆前尘飘渺。
湘水云乱碧空寒,
却作几声痴笑。
月容霜,
情未了,
此恨只应天晓。
似识忽道燕归来,
竟是离人偷瞟。
三思眼神中流露出满满的满足,“你终于笑了,而且是发自内心的,冲着这一点,我这伤没白挨。答应我,回去以后你可要这样保持下去。”
湘云一惊:“什么意思?你有破阵的方法了?”
黑云八使纷纷大惊,“怎么可能!?”
三思似乎突然又有了力气,起身道:“好不容易英雄救美,可不能是个悲剧啊。”
三思看着沈湘云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更觉得好笑,道:“这其实难不倒你这个女中诸葛吧。他们既然作为八卦阵的正主,那么他们的阵法必然也和这八卦阵同根。而这八卦阵的出口在休门,那么他们这八门阵的阵眼,也定是休门无疑!”
沈湘云心中一凛,本来以为三思属于那种一心只想英勇就义的热血类型,没想到在局势极为不利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如此冷静地思考,着实把湘云吓了一跳。“可是,就算知道阵眼,你有办法能突破他们的无敌防御吗?”
三思道:“既然他们的阵法是由太极的阴阳轮转来运行,那么只要使用相同原理的的剑法进行攻击就好了。”
沈湘云仍然在迟疑:“天地乾坤,大道阴阳,万法自然,无极太虚。这是道门武功的路数,你有学过道门剑法吗?”
三思目光坚定,微微一笑,“巧了,刚学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