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总镖头嘿嘿一笑,“这是咱们镖队里的孙二愣,人家都叫他傻大个,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力气大,能吃,不过关键是个高。我也不知那黑天大神长啥样,就随便给打扮了一下。”
郭文莺本来也没报太大希望的,不过这会儿看这人还真有点意思。一般南方人个头都矮,云南人也是,基本男的也就一米六左右,像这样一米九以上的大高个,对于他们来说还真有点神的感觉了。
她点了点头,又详细说了黑天大神的装扮。那黑天大神左手托着一条鱼,胸前挂着白玉海螺。木鱼和白玉海螺是没有现成的,不过郭文莺会雕刻,让人找了跟木块和玉料,现雕了一个。
杜总镖头看得惊奇无比,笑道:“没想到这位公子好本事啊,这手雕刻技术堪称名家了。”
郭文莺笑笑,这两年在宫里闲得没事干,光练手玩了,因着时间短,做的比较粗糙,不过像不像三分样罢了。
等都做好了,往那黑大个身上一摆,再弄成白族人的发型和装饰,黑灯瞎火的瞧不清楚,还真容易让人犯懵。
郭文莺想了想,光这样似乎也糊弄不了人,想神神叨叨的,就得有神神叨叨的工具才能。
后来琢磨了一会儿,让杜总镖头找了一辆小推车,把车头和车尾改造了一下,人站在车上,宽大衣袍一盖,也看不见车底下是什么,但一走起来效果却奇佳。
看不见腿动,轮子却自己转了起来,飘飘的飞跃过去,真宛如腾云驾雾一般。
都做好了,天也黑了,一帮人匆匆吃了几口干粮,随后推着小车到了路障边上。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都没有。
村长怕这些镖局的人硬闯过来,今夜值守的人不少,每个人手中都举着火把,精神矍铄的注视着前方。
突然一声吧嗒的声响,冲破山边的寂静。两个看守路障的白族人探出头来,想瞧瞧到底是什么声响。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白族人古老的吟诵之声,有一个粗犷的声音在唱着一首战诗,声音仿佛能穿透云端,带着一种空灵之感,隐隐还有回音在山谷中回荡。
这些白族人听到诗歌都崇敬地注目着,只见天幕之中忽然飘过一个黑影,那影子极为高大,脚下宛如踩着风火轮一般,从很远的地方就飘到了。
他左手托着一条鱼,胸前挂着白玉海螺,那黑袍和高大形象与传说中的黑天大神一般无二。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黑天大神驾到了。”
顿时所有的白族人都跪了下去,双手撑地,虔诚的磕头不止,嘴里还叨念着吟诵之词。
此时黑田大神发出一声狂吼,瓮声瓮气地声音道:“尔等还不让路,更待何时?”
有人叫起来,“快,搬开路障,给黑天大神让路。”
他们每年都过这个节日,却还从来没有迎过真正的黑天大神,此时既兴奋又激动,想睁眼看看这大神,又不敢抬头。
路障被搬开来,杜总镖头心中一喜,真没想到这事这么容易就解决了。有黑天大神在前面开路,谁还敢拦他们?
他忙叫车队在后面跟着,与黑天大神保持一定距离,在后面远远缀着。
那些白族人都以为是黑天大神在领路,当真没一个敢上前拦一下的,眼看着车队穿过山寨,都只是伏地跪倒。
他们走了一个时辰,终于穿过了白族的山寨,看着身后远远的隐在夜色中的寨子,顿时一个个长长出了口气。
杜总镖头对着郭文莺一抱拳,“今天真是多谢公子了,公子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您可算是救了咱们百十条性命啊。”
郭文莺微微一笑,“哪有这么夸张,怎的就是百十条性命了?”
杜总镖头叹息一声,“既然到了这份上,我也不瞒你们了,其实咱们这趟镖是给云南王府保的,这都是云南王要的东西,要是不按规定时间运到,咱们的小命就没了。”
郭文莺问道:“这到底运的是什么东西啊?”
“是楠木,金丝楠木,云南王要修陵寝,从各地购买了许多金丝楠木,这些木料运不到就不能开工了。”他说着长长一叹,“云南王是个极为迷信的人,这是请得道高人给算的日子,不能开工,他是真敢杀人的啊。”
郭文莺点点头,金丝楠木本就稀有,木料都不是很大,一块板子也不过几尺见方,可这么二十几车也非常可观了。算一算少说也得百万两,真是一点也不比拉着二十几车银子钱少啊。
索性这会儿从寨子里出来了,身上紧张情绪没了,倒泛起困来。她带着封玉儿回车上睡觉,等再睁眼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了。
再往前走两日就是大理境内,因着他们帮了大忙,杜总镖头对他们态度也好了许多,也不像先前那样提防了。
郭文莺再问他什么事,他也肯相告。
其实他们刚到云南,两眼一抹黑,关键还是要找到路唯新才是,也不知他带的兵有没有到云南驻地。不过这会儿郭文莺忽然对这位云南王很感兴趣。花这么大力气,只是为了建一座陵墓,这位云南王到底怀着什么样的心思?
听说这位云南王年纪也不大,也不过二十几岁,这么年轻,怎么就想着造陵墓了?
她自是不知道,杜总镖头也解释不清,他们这些底下人都是跑腿的,哪知道那些上位者的心思?
转过天,就已经到了大理境内。
大理的古城犹如童话里藏在山里的一方城堡,远远望去高高的城门上面是苍劲的“大理”二字,那厚重的墙体、凝重的颜色无一不透达出它沧桑而久远的故事。
漫步在这座古城的街道上,厚重的历史积淀让人不停的寻觅历史留给这座古城的岁月印记。
郭文莺从前就很想来云南旅游的,只是一直太忙没有机会,没想到会在另一个世界里踏足到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