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都很着急,徐棠去找了顺子,顺子自然是知道徐兰的心结,又想到她昨日去找陈冲,没有碰到,不然今天再去看下。
顺子快马去了陈府,这次门房很顺利就去通报了,顺子见到陈冲就直接说了徐兰的事情,陈冲很是懊恼,前天父亲发了一通火说他整日东游西逛,不做正经事,罚他在家读两天书,陈冲也觉这通火发的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不过就是罚读两天书吗,便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今天上午母亲亲自转交了徐兰来信,陈冲这才得知了消息。
陈冲和程敏的感情不错,自然是悲痛欲绝,又想到父亲将自己禁足的原因,更是气恼,陈夫人看他连父亲也要怪上的样子便甩了他的一个耳光,他父亲不过是一个县令,是得罪朝中权贵才下放的县令,若是他有牵连,他们一家都要陪葬,难道他要冒这个风险吗?而且凭他,凭他父亲一个区区县令能有什么用?人家锦衣卫直接查办,通知都未通知一下这个县令。
陈夫人让他自己想想,写几张大字,想明白了再出来。
陈冲虽然知道没有办法,到底年少,心中并不甘心。
听顺子说徐兰将自己关在房内,便立马和顺子一起去了徐家。
果然听到陈冲来了,徐兰便忙开了门,让他进来。
陈冲看徐兰虽然精神有些萎靡,但是看起来也还好,才略略放下心来。
“前两日,父亲禁足,家里隐瞒了消息。”陈冲低头解释,怕徐兰因此而认为他不顾朋友之谊。
“父亲说,锦衣卫直接办的,事先他这个县令都未收到消息,怕我惹祸。”陈冲还是不禁替父亲解释。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其实陈冲就是知道了,也是没有办法的。
“我知道得也并不多,母亲告诉我程阁老能做到首辅自然不可能那么干净,但是程阁老在位期间政绩显耀,天下太平,是位有功之臣,现在不过是被小人陷害罢了。不管怎么样,我是相信程阁老的。”陈冲还有些孩子气。
“我听说程阁老虽然致仕,但是有学生也在内阁,为何没有人出来阻止?”徐兰又问。
陈冲摇摇头,看样子他对朝堂之事并不了解,要是林如松在就好了。
“徐兰,我知道你难过,我也很难过,可是我母亲说得对,我们如果去阻拦,不过是多一个陪葬的罢了。”陈冲开解道。
“我知道力量微薄,只是心里有些事没有想通。”
“那你不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样大家都很担心你的。”
徐兰只是想静静罢了,到了吃晚饭,自然是会出去的。
“你怎么过来了?”
“顺子说徐棠担心你,她让他来找我过来的。”陈冲很老实的说道。
徐兰点点头,心里有些温暖。
两个人互相劝解了一番,陈冲留在徐家吃了晚饭才回了陈府。
过了两日,徐兰才又收到了林如松的回信,是卫管家派人从西京送过来的。
信里说了些琐事,才说了几件事,一个张阁老犯了错,被外放为地方官。第二个是流民并不全因为天灾,另有一部份是与以前一项政令有关。第三个是程阁老曾为帝师,且宣孝宗皇帝即位时年幼不能主政,程阁老辅政。最后说朝堂之事,自有明君在,不是他们这些人所能妄议,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信里的字很小,徐兰看了一遍又一遍,这些事情看起来没有关系,但是林如松不可能写没有用的话。
张阁老应该是程阁老的学生了,被从权力中心外放,说明他失势,而他已经贵为内阁大学士,有这样权力的人,不是首辅便是皇帝。政令应该是程阁老在位的时候颁布的,而这项政令出现了副作用,却没有被人制止,任由事态扩大。帝师?皇帝的老师,那应该和皇帝的关系很亲密才对,却又说皇帝年幼不能主政,那就是说程阁老独揽大权,功高震主。看来这件事情有人推波助澜,却肯定也摸透了皇帝的心思!看来程阁老与皇帝之间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
最后一句是告诫之语,林如松曾说过宣孝宗皇帝聪明绝顶,但不能算是一位勤政爱民的皇帝,有时一个月都不上朝,那必然有人充当他的耳朵嘴巴,而严相肯定是其中一个重要的角色。
估计林如松这时候的回信还不知道程阁老家会遭此大劫。
程阁老风云一生,临了却没有善终,不知道在他这样大的时候可有料到,林如松现在也应该收到消息了,不知他会作何想。
徐兰拿着信看了许久,叹了一口气才将信收了起来,站在廊下,看着院子里的四季青,刚刚初春,天气仍然很冷,徐兰却并没有感觉到冷意。
赵管事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徐兰站在院子里,远远地笑着走了过来:“少爷,新上的货可受欢迎了,这两天来买的人特别多,我看这存货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卖完了。”
赵管事看着今年长高不少的徐兰,眉眼也已经有些长开,很是清丽的模样。不知道的人,会觉得这个少年长得清秀得很。
也只有徐兰小姐才能想得到用皮毛来当装饰物,而且这样受欢迎。赵管事又一次刷新对徐兰的认识。
现在天气还冷,这皮毛装饰还受欢迎,夏天生意就会淡一些。
“嗯,这供货可能有些来不及。”韩实那边的收的货西京就会消化掉大部份,看来要让他多找一些人。
“要不,少爷,这淮扬县也找人做?”
徐兰想了想,这样子的话,韩实来不及,赵管事也吃不消。
“过几日先去西京看一下,尽量放在西京做好了,这边也省力一些。”
赵管事看徐兰这样说,知道她自己会有安排。
看来今年店铺的发展会更上一层楼,这梳子每月基本上都比较固定,虽然不多,但是胜在轻松,现在相当于多了一个作坊,徐家有自己的产品了,这样的铺子的竞争力自然是不可日而语了。
“赵伯,你说我去年种下去的酒,不知道怎么样,过几日你抽个空到乡下去看看,有多少成活的竹子。”徐兰道。
赵管事听徐兰提起竹酒,想起去年下半年去看的时候,还是死了好几棵,一共种了三十株,去年死了有十二株,也不知道这法子行不行,赵管事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做酒法子。当时为了打那枚空心地细银针就不知道找了多少工匠,打成了以后又种了十来天才种了这么三十株进去。
种进去没多久乡下的人就派信来说,死了五六株。
少爷说是在什么杂书上看到这么个法子,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不过老爷也说好好似看过,那应该错不了。
赵管事点头应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