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津大学城的黄昏时分,风光旖旎,景色迷人。
一条清澈见底的康河从那些古典的学院建筑中间缓缓流过,河道两旁绿树成荫,曲径通幽。
这个时候已经是初夏季节,西欧岛国的夏天和春天一样瑰丽温馨,河岸上垂柳依依,一个连着一个的果园飘拂着桃李果实的清香气息;从河岸延伸向远方的是葱绿的草坪,从高处眺望可以见到用木枷栏围起的农庄,草坪上有一些黄牛白马在悠闲地倘佯。
方小山从靠近康河的学院宿舍楼里走出来,漫步沿着岸边的观光道走去。明天就要离开大学城了,他的心情有些不平静;不知不觉来到龙津已经一年多了,自己经历的事情真是令人难以忘怀,自身的变化也是有些不可思议。
这天下午,他在宿舍里收拾好行装,吃过晚餐后,起身信步朝大学城里那条著名的康河走去。有时他也喜欢在河边散步,一边思考,一边沉浸在河岸迷人的景色之中。
走过一段林荫道,一群青年学子从树丛中闪出,她们有的骑着轻便自行车,有的站在平板自动代步车上,风一样地从他的身边冲过。
走到康河中流的地方,河道变得狭小起来,河流也变得湍急;潺潺的流水声伴和着树林中的鸟语花香,就好像是一曲春天的圆舞曲,其飘逸的韵律令人心醉神迷。
再往前走就是康河的上流,一道拦水坝出现在面前,河面也变得宽阔了。
方小山远远望见几叶小舟在碧波荡漾的河面上穿梭,康河荡舟是大学城里的一大景观,每年秋天,院校之间还要举行著名的龙舟对抗赛,作为历史悠久的传统体育比赛,每次举办的时候都是一场盛大的庆典。
其中的一叶轻舟上站着一个婀娜的身影,那位亭亭玉立的少女身着一袭白衣长裙,头戴薄纱圆顶太阳帽,手持一根长竹篙,如蜻蜓点水般地划动轻舟前行。
“简直是太美了!”方小山在心里赞叹道,那位少女优美的身姿如同凌波仙子一般飘逸脱俗。
过了一会儿,那叶轻舟掉头朝方小山站立的岸边划来,同时一个清亮的而熟悉的声音传来,“小山~~~”
方小山的眼睛一亮,原来是蒂娅!他急忙抬起手臂喊道,“蒂娅,我在这里。”
轻舟靠近岸边,方小山说道,“蒂娅,你可真有雅兴啊,哇,你这身打扮太美了,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小山,快上来。”蒂娅红扑扑的脸蛋上挂着几颗晶亮的汗珠,她朝方小山招呼道,“康河泛舟可是很有诗意的哦,再不疯狂我们可就都老了。”
“嗯,好的。”方小山淡淡一笑,他小心地迈上轻舟;蒂娅用竹篙朝岸边一点,如同柳叶形状的轻舟载着她两朝河心漂去。
“小山,明天就要走了,有点舍不得吧?”蒂娅边划动竹篙边问道。
方小山望着两岸迷人的景色,他点头答道,“是啊,这里真是一个令人难以忘怀的地方。”
这时,他忽然想起一首脍炙人口的呤咏康河的诗篇,就情不自禁地咏诵起来:
“GentlyIgo,
(轻轻地我走了,)
AsIgentlycome,
(正如我轻轻地来,)
GentlyIflickmysleeves,
(我挥一挥衣袖,)
Therosycloudsinthewesternsky.。
(作别西天的云彩。)”
“哇,小山,你还会作诗啊,真心想不到!”蒂娅惊讶地睁大眼睛注视着方小山,她手中的竹篙也停止了划动。
“我哪里会作诗,”方小山的脸上红了起来,“这是几个世纪前,我们华夏的诗人徐志摩,写下的呤咏康河的著名诗篇,我也是在龙津的校友名人录里看到的。”
“哦,还有吗,背几段来听听。”蒂娅感兴趣地说道。
“这个,让我想想。”方小山挠了挠头说道。
“啊哈,露陷了吧,果然是假冒斯文。”蒂娅笑道。
“蒂娅,你别笑,这个难不倒我的,我能够过目不忘,你等等。”方小山着急地说道。
本来以方小山的记忆能力,要背首诗真是小菜一碟,只是这首《再别康桥》的名诗写得实在是太好了,作为母语的意境在他的心中已经先入为主,现在要全部用外语背诵出来一时还真不容易。
过了一会儿,方小山说道,“我想起了,你听着——
Thegoldenwillowsbytheriverside
(那河畔的金柳)
thebrideinthesettingsun
(是夕阳中的新娘)
shimmeringshadow
(波光的艳影)
inmymindswing。
(在我的心头荡漾。)”
“好唯美的诗句啊!”蒂娅的脸上泛起少女的潮红,她跟着念道“——夕阳中的新娘——在我的心头荡漾——”
“是挺美的,”方小山接着说道,“他的诗句曾经拨动千万青年的心弦。”
“这个诗人的人生一定是丰富多彩的吧。”蒂娅问道。
“这个,”方小山想了想说道,“他的生活是很多情善感,可惜有些出格,不为世俗所容,又生逢乱世,三十六岁就英年早逝,在一次飞行事故中遇难身亡。”
蒂娅手握竹篙沉默了一会,她开口说道,“小山,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轻舟已经划到了康河的上游,这里有一个回水区域,河面的水色变得幽深,岸边的学院古墙上盛开着一簇簇的夹竹桃和蔷薇花。
“什么地方?”方小山问道,“蒂娅,让我来划会吧,你也歇歇。”他朝蒂娅伸出手接过竹篙。
方小山将竹篙探入水里,稍一用力,轻舟摇晃了起来。
“小心,划不好会翻船的。”蒂娅急忙提醒道。
方小山调整身姿,脚下暗暗用劲,轻舟晃荡了几下恢复了平衡。
“没事,多划几下就掌握要领了。”方小山朝着蒂娅笑了笑,“我们那里的江河比这里可大多了,小河沟里还怕翻船不成。”
轻舟在方小山的划动下缓缓前行,一轮皎洁的月亮出现在天穹,月光洒下的银辉映照着河面的波光艳影。
“蒂娅,刚才你说这里是什么地方?”方小山好奇地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