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亲也不过是甄家三房和喻府众人,再加上甄佩怡李安夫妇。大姑爷李安如今任了工部都水司长史,管着船舶制造。这在以前就是一个闲职儿,可如今海埠重开,这个以前没被放在眼里有李大人突然火翘起来。
而长公主府的狄安重新任都水监使,这一年几乎都是通州口岸那边,很是风光。
热闹了一天,用过晚膳甄婉怡一家子便回了王府,看着只离开两天的房间,竟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想一想嫁进王府六年,这还是第一次在外过夜,难怪这样不习惯呢。
待三个小家伙都收拾好安置下来后,祁荣便拉着甄婉怡回房,这种急切让甄婉怡内心也骚动起来,脑海里冒出一句话:小别胜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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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过了甄修杰的婚事,便要着手过年事宜了,在这种忙碌里,朝晖帝三年慢慢接近尾声。
贾大夫人和老爷这一年仍旧没有回京,甄文怡有些失望的心情却因腹中的孩子减轻了许多,拉着甄婉怡道:“以前每年都盼我婆婆带皓哥儿回来,可每年都落空,到现在我都习惯了。就当皓哥儿白生了一回吧,以后就好好养着这个孩子好了。”
抚着还没显怀的肚子,脸的神情比以往淡然了许多,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急燥不忿。
甄婉怡安慰道:“你也别这样想,许是真被耽搁了呢。”
甄文怡嗤笑一声,“前两年我还会这样给他们找理由,如今吗,算了,不去想了。”
“你呀,就是爱钻牛角尖。其实这孙子让祖母带也是很正常的呀,你看我母亲,煊哥儿不也是让祖母带的吗,六嫂也没像你这样以为我母亲要抢煊哥儿。”
甄文怡剜了一眼,“这能相同吗?六哥六嫂去任上,那里人生地不熟的,自然不好带孩子。可我家的情况是什么,我公公婆婆去任上,还要把孙子带走,这不是抢我孩子是干什么,一去就是五年不回,我都不知道皓哥儿现在长什么模样了。”
说着泪就掉了下来,甄婉怡一叹,每年年底甄文怡总要为了孩子的事哭上一回,她能劝能说的都说完了。
还好这一次甄文怡只是拭了拭眼角就收起了泪,“我这次来是有事与你商量,关于容姐儿的事,相公一位同窗的族兄,家中就两兄弟,都是读书的料子,只可惜家中落魄,便是有族里相助也生活困难,后来那兄长考上秀才之后便没有再举业,直接跟着族里的长辈学管庶务,支持弟弟读书,如今弟弟也是秀才了,听说功课还很好,明年就要下场参加乡试了。”
甄婉怡眨眨眼,“你要想说哥哥还是说弟弟。”
“那哥哥二十一岁,弟弟十九岁,两兄弟都行,只看你选哪一个?”
甄婉怡为难了,她身边的丫鬟都是让卫安递了名单再挑选的,那名单都是卫安先挑了一遍,条件合适的才递上来,现在让她只听这么几句话就去挑人,她还真挑不出来。
“那兄弟模样如何?为人如何?都是什么性子?家里没有父母那还有什么亲戚?”
甄文怡一愣,脸上涩涩,“这些我也不大清楚,相公也只是提了句,那边又没个女眷,你也知道这事男人怎么可能打听得仔细。”
甄婉怡白了一眼,“这些都不知道那你说什么?”白白高兴了一场。
“我这不是看相公那同窗不错吗,是鸿胪寺正卿向大人家的公子,向家在京城虽不是钟鸣鼎食之家可也是诗书耕读之家,世代都在京城,身份是不错的,那向公子与向大人还没出五服呢。”
鸿胪寺正卿向正杰虽没打过交道,可这名字甄婉怡倒是听过,是个滑不溜秋的人物。不过向大人是正三品的正卿,要跟向夫人传上话也简单,只是这对兄弟究竟怎么样她一点头绪也没有,自然做不了决定。
“既然这样,那等什么时候我找人跟向夫人传个话,问问情况,到时候再跟母亲说一说,最后做决定的还是母亲。”
甄文怡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若不是这身子不方便,我就自己去打听了,如今却只能靠你了。”
“只要有了人选就好,听说祖母身子不大好,这容姐儿的婚事还得尽早定下来才行。”
甄文怡撇了撇嘴,“我看不但是容姐儿,就是烨哥儿的亲事也得早早定下来。”
甄婉怡叹了一口气,“这一时间哪去找人呀?身份高的怕他们两兄妹受委屈,身份低的也怕委屈了他们兄妹,真正是难。”
甄文怡又安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也别急,缘份来了挡也挡不住的。”
“希望吧。”甄婉怡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可没等她去找向夫人,那向夫人便寻上门来,甄婉怡让人直接领进来,见礼过后,向夫人直接道明来意,“妾身冒然来访,还望王妃见谅。”
甄婉怡笑道:“向夫人客气了,这是千叶镇的大红袍,夫人尝尝。”
向夫人端起茶碗品了一口,笑道:“妾身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就不藏着掖着了。还是听我家小儿说起才知道,王妃娘家有个贤良的侄女,便想着夫家那两侄儿确实不错,便想来毛遂自荐一番。”
甄婉怡点点头,“夫人请说。”
“说来那两兄弟也是个苦命的,老大七岁,老二五岁的时候爹便去了,后来是寡母靠着替人缝补浆洗帮工才拉扯大,这样过了八九年熬坏了身子也跟着去了。族里倒是可怜他们兄弟,族学是一直免费上,兄弟俩也是个聪明争气的。
只是时运不济,父母双双归去,老大考上秀才后便拾起了算盘跟着族里的叔伯们学习打理庶务,一心供弟弟读书,那弟弟也争气,早两年就考了秀才,如今鼓着一口气只等明年考举人呢。
兄弟俩都是个好的,若是妾身不了解也不敢往您这里递话。那老大虽没继续举业,可人聪明,长得也利落,手段更是不差,短短几年时间便置了一份不小的产业,在南市开了个通货铺子,现在海埠一开,那铺子生意倒是红火。家里也有仆人丫鬟侍候,身边干干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