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终于被放出来了,大自然,我张子桐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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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目青纱满四郊,时逢暑热欲含苞。碧绡缠裹金银嵌,更有长须自在飘。
犹记得,张子桐拆了头上的绑带,第一次走出家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像。
记得古诗有云,“接天荷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现实中她没有看到过那样美丽景观,只能在公园的半亩方塘中,窥一窥那美的一角,闭上眼暗自肖想一下那种无边的碧色美景。
但是它肯定不极那日眼前所见的遮目青纱壮丽,那一排排高大挺拔的玉米杆,就像是穿着绿绒装,头戴红缨帽的战士,怀揣着金银般的仁,等待辛苦种植它们的农人们的检阅。
现在十多天过去,绿绒装变成了黄绿棠,他们的金银也多已经上缴入了农家人的粮仓,四野青纱帐半收半放,农人们进出纱账,一片丰收景像。
现在正值农历九月上旬,进入了秋末时节,昼开始短,夜开始长,所以,即使中午农民们也在地里劳作着,抢着收仓,或是翻地播种冬小麦。
阳光温暖,但不刺眼,风带着植物的清新香气拂面而来,撩起了张子桐额前的发梢,露出了左眉上一寸左右处的铜钱大小的疤。
脸上终是留了疤,而且是由于撞在了石头棱上,创伤边缘参差不齐,所以疤面也不平整,用手一摸凹凸不平,再加上是新愈合的伤口,鲜嫩的肉粉色,打眼一看,就跟肉皮被翻出来似的,有些恐怖。
所以,那天拆了纱布的一瞬间,家里人没人因为伤好而感到高兴,福妈高兴了几天的脸,又满面泪水,哭道,
“咋留这么大的疤呢,阿福,我的阿福,这可怎么办呢?长大了可怎么嫁人呢?这脸……这脸……怕是毁了呀……”
二福姐也在那心疼的抹眼泪,
“这么大的疤瘌,用粉遮也遮不住啊,我妹将来可怎么见人呢……”
福爹在那沉默地坐着,满眼疼惜地看着张子桐,大福哥则是使劲捶炕头,
“李三孬,那个小坏种,我一定要用石块在他脑门上也来这么一下……”
张子桐却很淡定,她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能把人磕死的血窟窿,创口肯定不小,现加上这里的医疗水平,能好成啥样,她从来不抱希望,所以也无所谓失望,她能活着就不错了,原主都死了。
至于嫁人,还远着呢,不在现阶段考虑范围内。
张子桐连忙拉住大福哥都捶红了的手,一接触他的掌心,便因有些熟悉的触感而呆怔。
翻过来,枫叶般的小心抚摸过掌心的薄茧,骨节不怎么突出,皮肉不硬,甚至还有些软和,但又不同与女子,是软中有韧性,手指像锉刀一样上尖下圆,有些像那一世老爸的手。
有一次老爸喝了点酒,难得得伸出自已的手,向家人吹嘘道,听老一辈的人说,这样的手巧,所以,他做得工件在全车间是最标准的。
还被妈妈打趣,那是你的做得吗,那是机器切得,你只是画了画图……
“阿福,你别伤心,哥哥打那个李三孬给你出气……”大福哥看张子桐低头沉默地拉着他的手,以为她伤心不已,另一只手盖在她的小脑袋上,安慰道。
“嗯……,可是哥哥要给我出气,应该打那个坏小子啊,干嘛要打炕啊,又不是它伤的我,它多委曲啊,而且,你看,手都打红了,要是伤着了怎么办?咱们家,伤着一个我,娘的眼泪都快掉光了,你再伤着,娘就得整天捧着碗喝水了……”
“为啥要捧着碗喝水?”大福哥一时有些纳闷。
“造眼泪呗……”
张子桐眨巴着大眼睛,一脸郑重其事地说着俏皮话,将福妈给弄得破啼一笑,伤心依然是伤心的,但脸上的悲怯却退了些。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死妮子,娘的眼泪掉光了,还不是因为心疼你,你倒好,还拿这个打趣……”二福姐伸着食指本来想点张子桐的脑门的,却惦记着她额上的伤,临时转了个弯,点到了她的鼻子上。
张子桐摸着鼻子,笑嘻嘻地说道,
“我知道不仅娘疼我,爹、大福哥、二福姐,你们都疼我,为我将来担心,可是,你们担心之前,是不是该先问一下人家大夫怎么说啊?”说完,将脸转向一直静默在旁边不插嘴的李大夫说道,
“大夫,我的疤瘌虽然现在看着大,等着我慢慢长大了,它就会变小了,也变平整了,对不对?”张子桐朝李大夫眨巴了一下眼睛,使劲的使眼色。
李大夫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他刚才好像看见这个五岁的小女娃朝他眨眼睛使眼色,该不会是他眼花了吧,才这么大点,就会背人使主意了?
再看张子桐此刻正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满脸希冀地看着他,眼角瞅着张氏夫妻也在等着他的答案,想了想,便说道,
“嗯,这伤口只是初愈合,以后配合使用我特制的祛疤的膏药,慢慢会好——些的,起码不会这么吓人了。”
贪财的庸医,从他那里买了那么多药,赚了我们家这么多银子,连一盒祛疤的膏药都舍不得奉送,况且,这还是我使眼色,提醒的呢,怎么着,功劳有我一份吧,怎么着也得给我们家打个折扣吧。
张子桐怨念的小眼神,直瞅着李大夫,李大夫感到浑身不自在地立刻下了炕,摸着毛笔头的胡子就出去拿药了。
不过,看着一家人明显都松了一口气的份上,就不跟他记较了。
这药不管有用没用这几天都用着,当保健品好了,吃着大多数无用,但也无害,全当为了安抚家人吧。
张子桐沿着河边慢慢地散步,走了这一会儿,就有些气喘吁吁,摇摇头,身子不争气啊,四下里琢磨找个地想歇歇脚。
这是一条村里通向村外的大路,左边是河,右边是农田,黄土路因走得人多了,硬得发亮,风一吹浮土飘走,倒也干净得很,只是这坐在大路上……她又不是劫道的。
视线左瞄,看到了左边的那片长了荒草的坡度平缓的河堤,眼睛一亮便走了过去。
找了个旁边有树荫的地方,蹲下,扯下系在衣襟上的手绢,裹着手把草捋平一片,就那样四肢舒展着平躺下了。
秋天的地面,湿气少,比较干躁,再加上下面压了一层被晒了半天的半枯的草,脑袋睡在树荫下,身体露在太阳底下,上面暖,下面软,别提有多舒服了,给个席梦思床垫都不换。
随手拔了根草,一看竟然是甜根草,用缠手绢的手把上面的土拂去,又在衣摆上蹭了蹭,直接放到了嘴里嚼吧,
“哼哼……真甜……”张子桐笑眯了眼。
头枕着双手,翘着二郎脚,嘴里是甜丝丝的草根,入目是无穷的缀着轻白如纱的白云的碧空,心情就跟在吹过草丛的风似的,爽极了。
“从从……”头顶上方靠近道路那里,传来鞋子踏在草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