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寞殇自然是跟在凤惊云身边。
深夜,夜幕又黑又浓,无星无月,瑟瑟的夜风吹拂着大街,街边上隔一段路就或站或躺或坐着很多人,那些人面色惨白,两眼无神,更甚者嘴里吐着泡沫,一看就知是感染了瘟疫。
“爹……爹爹开门啊……”街边上,一个年约八九岁的女童有气无力地拍打着一幢房子前的木门。她边上的一名中年妇女将她拉到怀里,“招弟,别拍门了,你爹不会开门的……”
“爹怎么可以听信二娘的话,不让我们进门……娘,我们再喊大声一点,指不准爹会开门的……”叫招弟的小女孩委屈地道。
“你二娘说我们感染了瘟疫,不让我们进家门,你爹为了保护你二娘跟他生的儿子,也只能忍痛同意了。”中年妇女哀伤地道,“谁让你是个女儿呢?你爹给你取名招弟,就是招个弟弟的意思,现在你爹有了你弟,也不需要你了。”
“娘……”招弟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娘,我们没有感染瘟疫……爹也不要我们了吗?”
“是啊。你爹不要我们了。你二娘年轻,你爹欢喜得很,你娘已经是个黄脸婆了,又生的是女儿……”妇人腊黄的脸上充满悲伤,“女儿,我们的日子算是到头了。”
“娘,没有爹,我们也可以好好活着!”招弟的小脸上出现了与年龄不符的懂事成熟。
“要活着也得躲得了瘟疫……”妇人的目光环顾了大街一眼,“你看街上那么多病人,我们迟早会感染的……”
一旁歪斜靠着墙角的大汉说道,“这街上全都是被赶出来的病人,也有些人染了瘟疫不愿连累家里人,自个出来等死了,你们还是找个没人的地儿吧,兴许没被感染,能活久一些。”
“大叔,您别这么悲观,总有人治得了瘟疫的。”招弟鼓励着。
“御医都病的病,死的死,哪还有人治得了。”大汉闭着眼直喘气,一副要断气的病怏样。
招弟天真地道,“天底下不是有一个很厉害的忘川神医吗?听说她无所不能……”
“呸!别提忘川了。”接话的是一旁的另外一名病人,“那个忘川一界女流,肯定浪得虚名,她要是真有本事,早把瘟疫治好了。听说她人就在浣月国京城,天天躲在凤凰园不出来,肯定是治不了瘟疫,又怕有损无能的名声,索性就不出现了。”
招弟哭了起来,“那怎么办啊!要是连忘川都救不了,不就真死定了……”
周围又有病人无精打彩地接话,“还能怎么办,如今皇上为了防止瘟疫扩散到全国,城门早已关闭,只能等死了……”
招弟哭着扑进中年妇人的怀里,“娘,招弟不想死、不想死……”
这几人在说话的时候,凤惊云早已驻足在不远处,取出一双白色的手套戴上,检查了几具患瘟疫而死的尸体,察看了死尸,又为一个个病人诊脉,从最严重,病得无法动弹的患者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