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微凉、风也微凉,柳白堤穿把身上的大衣扣子系好。往前眺望,落叶已经被人打扫干净。周六的又是冷冷清清的,但是此刻她正满心期待的等着来接她的人。
身后一阵自行车铃铛响起,柳白堤往旁边挪了一步想给他让路“不回头看看吗?”
柳白堤一听是仁王雅治的声音赶紧回头,仁王雅治坐在自行车上一脚登在脚蹬上一脚踏在地上。“骑车来的?”柳白堤打量了一下他的自行车,并且揉了揉自己冻红的鼻子。
“不想坐坐看吗?”对于只看过柳白堤穿运动服和校服的仁王雅治来说看见她传便装真的得感叹十分淑女,他用手拍拍后座。
“你能载动吗?”柳白堤对他轻轻一笑
仁王雅治撸了撸袖子“载到车站还是可以的,载到科技馆就有点难了。说不定半路就变成你载我了,想试试也行。”
柳白堤摇摇头“那直接走去车站或者打车吧”于转身是准备迈步向前面走去
胳膊被仁王雅治拽住,柳白堤顺势转身。“噗哩,中分了。”柳白堤赶紧用手整理了一下刘海“上来吧,当然载的动。”
“还好没穿裙子,不然不一定飞成什么模样。”坐好以后柳白堤就万分庆幸自己没有穿裙子并且没有跨坐在后座上面。
仁王雅治轻笑“抱紧我。”然后不等柳白堤反应就毫无症状的开始加速,柳白堤因为力的作用不得不赶紧抱住仁王雅治的腰。他感觉到柳白堤手臂的力度以后心里有一股暖流,这个开学第一眼看到就觉得有趣的女生现在正和他这么亲密的接触着“看到没,我在加速所以加速度方向向前!你受到的合力也向前!”
“看什么!你慢些骑啊,摔倒了就毁容了。”柳白堤紧紧抱住仁王雅治的腰,心脏跳的比平常快的多哪有空思考现在的姿势是多么的浪漫。确实她曾经做梦都不敢想有人能骑着自行车载着她,但是现在有人载了而这个人此刻却并不是慢慢地温柔地骑而是把自行车骑成了摩托“太快了!脸皮就要吹露了!”
风过的太快,仁王雅治的小辫子也在后面飘着。柳白堤一只手抓住仁王雅治的衣服,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小辫子。轻轻的往后拉了拉“喂喂喂!”
“快慢下来啊!”柳白堤威胁的又拽了拽
仁王雅治虽然被拽着小辫子,但是表情却是柳白堤看不见的大大的微笑“那以后不要叫我的时候不要加同学了——你松开我才能停下来啊”
感觉到柳白堤的手松开,仁王雅治慢慢减速。“前面车站也快到了,你等下先到车站等我。”
马路上的车因为是周末都少了许多,柳白堤双手扯着自己的背包带等在车站。“好久”
“噗哩,久吗?”仁王雅治从柳白堤的身后出现
“已经走了一辆车了”柳白堤被忽然冒出来飞人吓了一跳往前走了一步
“你怎么老往前走?被车刮到了上哪找人陪?”仁王雅治一把把柳白堤拉到身边,从兜里面掏出了一个东西抵到她面前。
“干嘛买这个东西?”一脸疑惑的看着仁王雅治。仁王雅治又往前递了一下“给我?”
在其他人眼里这就是一对出来约会的情侣,男孩就是让人感觉很热情且充满了活力和生命力而女孩温暖也开朗。
柳白堤接过了仁王雅治的东西叹了口气“暖宝宝是干嘛用现在?”
“看你鼻子冻红了,和比吕士学的要做一个绅士。”仁王雅治挠了挠脸不自然的往道路两边看了看
柳白堤憋着笑把仁王雅治送的东西放进了包里“诶!周末还这么挤?”
车停下了以后,仁王雅治拉着柳白堤挤上了车细心的找了个人少且扶手低的地方。“以你的身高抓住那个最高的绝对绰绰有余,不如挤过去试一试?”
车里的拥挤程度让人很难行走,车在前行不时的停顿也让人站不稳。不时的柳白堤会撞到身后的仁王雅治,仁王雅治也没有说什么将两手撑开的间距增大为她挡住身后的人来。
“真抱歉,又撞到你。”柳白堤歉意的转过头
“你的包撞我是挺疼,我后面撞我也很困扰。借我背会然后替我挡住一下,介意吗?”仁王雅治对着柳白堤扯出一个阳光的微笑
这个微笑真是闪到了柳白堤让她一愣神,然后一手抓着扶手开始把背包拿下。仁王雅治怕她站不稳就扶住她的肩膀,直到她把背包拿下来递给了他。
“我就说这个包我背着特别合适”仁王雅治轻松的背上
“终于下车了”仁王雅治伸了一个懒腰,柳白堤跑到了科技馆的大门口“喂,等我一下。”
“你带学生证了吗?!”柳白堤站在门口对着仁王雅治的方向大喊然后仰头望着科技馆,颇像一副巨型画。不对称的几何切割具有律动感和秩序感,正符合科技馆应当具有的视觉形象
“什么学生证?”仁王雅治挠挠头跑了过去
“学生证免费咯”
“看样子都知道是学生,周末直接进去就好。”仁王雅治推着柳白堤的肩膀进了馆里
一阵暖风吹散一路拥挤而让二人产生的狼狈,偌大的场馆里没有什么人。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巨大的‘机械墙’,如一个可以运动的浮雕。柳白堤直直地盯着,这墙就像有磁力一般让她在移开视线时候有一种滞留感。
见柳白堤看的入迷仁王雅治心情也很好“厉害吧?这墙面不是堆砌的,而是有意地选择了几种能够转换运动方式的机械结构,比如连杆-曲轴机构、快门机构、万象联轴之类的。”
这段解说无疑对于柳白堤来说是天书但是被震撼到了的她也没有空思考为什么是天书,往旁边一看又一个巨大的金蛋在旋转。“啊!那个那个!”柳白堤激动的指了指就跑到了那个面前,然后转头看向跟在她后面的仁王雅治。“这个是那个那个——“
仁王雅治看着柳白堤想不起来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真是物理什么都没学吗?“
“我知道啊,那天还做题了。就是在嘴边想不起来了!”柳白堤继续看着那个金蛋像着了魔一样的在圆盘上不停的旋转“闭合电路!”
“那个圆盘的下方有通电线圈,会在空间产生旋转磁场,而金属蛋是闭合的导体,线圈所形成的旋转磁场会在金蛋中产生电流,并形成磁场,两相作用,出现的情况就是你眼前所见!什么闭合电路!”仁王雅治被柳白堤逗的一笑不由得弹了一下她的脑袋
柳白堤捂着脑袋在周围看来看去“你怎么都知道?这是不是有解说?”
“你以为是你的习题本吗?还有解析?这些物理老师都有讲过类似的,听完回家看一遍还记不住?”
柳白堤瞥了一眼仁王雅治“我还以为你没听呢?”
“看来你上课没少看我呢?”仁王雅治推了推围栏
柳白堤有些尴尬的摸摸下巴,继续往别的展馆走去。“话说你知道反重力屋吗?”
鞋子和大理石地面之间的碰撞发出的‘砰砰砰’的声音,见仁王雅治没有回答柳白堤转过头去。仁王雅治正盯着一排有八根长度不一的管子依次排列组成的排箫,这排箫是用透明玻璃做成的。柳白堤小步跑了过去“排箫?”
“嗯”仁王雅治伸出修长的手指触摸着排箫“想听听吗?”
“听?怎么听?”
仁王雅治弯下腰去把耳朵贴在管底“像我这样”
柳白堤收拢了一下大衣的衣摆学着仁王雅治的样子把耳朵也贴了上去“诶!嗡嗡的声音!”
“换个试试”仁王雅治把自己的管子让给了柳白堤
柳白堤走到那听着管子里面传来的响声“不一样,哈哈!”她兴奋的站了起来“声音的共振这么神奇?”
仁王雅治抬了抬眉毛“呵,这次物理不无聊了?”
“不一样不一样”柳白堤摇摇头“一开始我还以为科技馆多无聊。”
“没去过?”
“当然去过,但是没这次好玩。以前只是看了一下而已,就走了。”柳白堤也摸了摸排箫
“当展厅里的各种声波作用到排萧管中的空气柱上时,排箫受振动的空气的作用,最后而发出不同的声调而产生不同的声音。”仁王雅治玩着小辫子
柳白堤看着仁王雅治“我怎么感觉你在鄙视我?虽然我不知道,但是你完全可以用专业用词跟我解释嘛”
一听柳白堤要求,仁王雅治用手指指了指太阳穴“啧啧别为难我,去那边吧。”
“走走走!”
“那边是华夏文明,你们中国的。”
“哈!鲁班锁!九连环!鱼洗!”柳白堤看的眼睛放光“鲁班锁这项技能有吗?”
仁王雅治拿起这个不用钉子和绳子,完全靠自身结构的连接支撑的十字立方体在手里摆弄了几下就给拆开了于是自豪问“怎么样?”
柳白堤瞥了一眼“再装上试一试”
结果试了半天也没有成功,柳白堤把手伸了出来摊在了仁王雅治的面前示意他把鲁班锁给她。仁王雅治把鲁班锁递给了柳白堤,柳白堤装了几下就装了回去“这是六柱孔明锁,没有指导步骤肯定是难装回去的。”
“厉害啊!”仁王雅治拿过装好的鲁班锁仔细的瞧了又瞧
柳白堤又拿起了另一个“我姥爷是木匠,从小跟着耍。常见的比较复杂的十三种,我都能解开并装回去。”
“顿时感觉你厉害了不少”仁王雅治又给手里的鲁班锁拆开,然后一个个的研究,柳白堤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双手撑着下巴看着此刻认真思考的仁王雅治。
专注着的仁王雅治少了平常那种不服人管教的桀骜不驯,多几分稳重。让柳白堤开始思考仁王雅治送给她的到底是什么,但是背包仍在仁王雅治的后背上背着。但是无疑,仁王雅治有一双巧手,就看了柳白堤拼装了一次就能拼的差不多了。
“黄色的应该最后放进去对不对?”仁王雅治低头问坐下来的柳白堤
柳白堤正看着仁王雅治入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样子让仁王雅治不由得一笑,他拿着那根黄色的木棒戳了戳柳白堤的脑门“诶诶诶!”
被木棍戳了脑门,柳白堤捂住了脑袋“对对对,那根放早了和刚放上的换一下顺序。”
照着柳白堤说的仁王雅治换了一下顺序“这样?”
“嗯”
“真挺难”
“你以为这难人木的名字是白叫的?”柳白堤用指尖点着木质的桌面
‘啪’的一声,仁王雅治把拼装好的鲁班锁摆在了桌子上“完成!”
柳白堤拿起他拼好的锁“组合错误的时候,正是某些东西被锁住了;无法拆解的时候,恰恰是某些地方没有开窍。人心不也是这样吗?”柳白堤她曾经以错误的形态暗恋着不二周助不得解是因为有些东西被锁住了,而现在又是否拆解了吗?
仁王雅治见柳白堤发呆就把手在她眼睛晃了晃“怎么了?”
“在思考,一个诗人写的我刚说的那句诗。”柳白堤鲁班锁站起身“走吧,也玩了挺久了。”
见柳白堤没想说什么,仁王雅治也不多问就默默的走在柳白堤的身边。他最擅长的就是洞察人心,所以他此刻怎会不知道柳白堤为什么什么不说。而他虽然洞察的到,但始终是自私的人不是一个细腻到想安慰她的人。
回到家,柳白堤不知道怎么有些脸红。刚刚仁王雅治给她送到家门口时候问的那句:有没有我们是去约会的感觉?
那句话让柳白堤措手不及,没有回答就直接跑进了家门。
将背包里的东西倒在了床上,仁王雅治送的暖宝宝也躺在床上。柳白堤看着暖宝宝半天,最后坐在地上大笑“傻的可爱。”
笑够了以后她把仁王雅治送的暖宝宝好好的放进了书桌抽屉里面“但还是万分感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