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莱从睡梦中醒来,感到有水滴打在脸上,还听到翅膀拍动的声音。
睁眼一看,一只白色的小鸟正停在他的胸前,黑色的眼珠关切地盯着他看。
“帕克?”
奥莱坐起身,扭头看了看四周,空无一人。没有少爷费德,没有贝茜,也没有三个小丑。
这里是他家乡的小树林。眼前的,是他的小白鸟帕克。
他现在在做梦?他的家乡在迪特兰国的边境,没理由一下便回到这里,而且,帕克应该已经死了。
但是这种真实感,还是说费德和贝茜,还有其他很多很多的人,那些才是做梦?
一只红色的狐狸穿过脚下,跃进一旁的灌木丛中。
这景象很熟悉。如果说进了孤儿院,又当上伴童的这段经历是梦的话,那根据梦中的事,第二天,他就被送入孤儿院了,因为全村的人都死光了。虽然记不起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应该是知道的,只是故意不去回想而已。
雨慢慢越下越大了,奥莱不确定是不是该回家,因为不晓得在家里等着的是什么。
踯躅了好一会儿,他还是决定回家。毕竟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
等快要到达时,奥莱放慢了速度,心里忐忑不安,雨也如泼水般洒下。
渐渐的,可以看到村里的房子了,也看到他的家了。
一切正常,大家都在自己屋子里呆着避雨,还可以听到隔壁大叔张着嘴打呼的声音。
走到家门口,妈妈急急忙忙将奥莱拉进去:“奥莱!你这孩子真是,这么大雨也不找个地方避避,就这么冒着雨回来。看,湿光了不是!”
帕克拍拍翅膀停在架子上,梳理羽毛。妈妈擦擦奥莱的湿头发,让他快去换衣服。
不久之后,雨停了,爸爸也赶着马车回了家里,还把城里买的礼物给了妈妈和奥莱。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渡过了一夜。
第二天也像平常一样地醒来,也不是很平常,因为昨天淋了雨,所以发起烧来。妈妈精心地照料他,而爸爸则去干活了。
比他大五岁的邻家大哥班迪来探望他,还给他看自己捉到的甲虫。
又过了一天,病好了,于是和班迪一起出去玩。
此时发生了一件怪事,那个绰号“胖猪”的男孩子居然会邀请奥莱和他们一起去玩。
奥莱不解地问:“你不是说过不会和我一起玩吗?”
“什么时候说过了?”胖猪也不解地反问。
“就是不久前啊。你说不要跟来历不明的小孩一起。”
“我才没说过那样的话。而且你是斯芬顿大叔和大妈的亲生孩子,怎么会来历不明?”
“奥莱,该不是烧还没退吧?”班迪摸摸奥莱的额头,“说这样的话,小心被大妈骂。”
……
周围的事奥莱已经不管了,就说没那样的好事,果然是做梦啊。叹气……
这一回是真的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觉得有泪水淌在眼角,就算是做梦,能再一次如此清晰地见到父母,仍让他高兴得想哭。
睁眼一看,奥莱不由得疑惑起来,自己是不是真的醒了。
现在倒是更像是在做梦了。周围烟雾蒙蒙,有绿色的火在半空飘飘荡荡,将四周都映成了绿色。
要不是周围躺着的那些孩子明显都是活着的,还在做着各式各样的梦,奥莱真的有可能被吓着。
费德和贝茜就在奥莱附近,没有醒,而且看表情,没像奥莱那样做着舒服的梦。贝茜在啜泣着。
奥莱试着叫醒费德,不过没用。
再想试着叫醒贝茜,看到贝茜怀里抱着在游园会上用射箭赢来的那只布娃娃猫。
一瞬间,奥莱觉得那个布娃娃好像变成了真猫,但也就是一瞬间而已,再仔细看时,还是一只布娃娃。
正看着那只猫呢,没注意贝茜已经醒了过来,直到她坐起来,抱着那只猫看。
“贝茜你醒了?”
“这是哪里?”贝茜看看四周问。
“不知道。”
贝茜叹气,“刚刚做的真是个讨厌的梦啊——”擦擦脸上的泪痕,“而且怎么也醒不过来,最后,是这只猫叫醒了我,好奇怪,在我的梦里,它是一只真猫!”
“欸?”难道刚刚的不是幻觉?不过,要说布娃娃会变成真的猫,这不太可能的样子。
“那些小丑把我们弄到什么地方了啊!?”贝茜不高兴地说,“这里可真让人不舒服!”
两人交流一下被带到这里来的经过,总结出来,那三个小丑都是借那个小丑徽章搞的鬼。现在,那个徽章已经不在了。
“早知道这样,当初远远看到那小丑马上逃开就好了。”
奥莱建议:“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吧。”
“好啊。”
看了一圈下来,除了雅戈,寒火团全体落网,而且都睡得像死猪,叫不醒。还有其他差不多三十个不认识的大大小小的孩子。
回到原地,有件事贝茜不明白:“除了费少还有这个金毛小子,怎么大家好像都在做美梦?奥莱!你做了什么梦?”
“嗯,美梦吧……”从那样的梦中醒过来,虽然有些失落感,不过总的来说还是美梦。
“太不公平了吧!”贝茜不满地嘟哝。
这时费德也醒了,不过看起来还有些迷糊。看看四周围:“什么鬼地方!?”
这种环境,说是鬼地方,相当贴切。
“你也醒啦。”贝茜看到又多了一个不是睡猪的人,有些高兴。
“唔……”在被一个弱智小丑迷昏前,的确看到了贝茜也在同一个地方。
两人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诉了费德。
“噩梦?”
贝茜点点头:“加上金毛,只有我们三个人是在做噩梦。”
费德疑惑地想着,噩梦?
“怎么?你没做噩梦?”贝茜有些不高兴。
“应该是有做梦,不过……”
“不过?”
“忘记了。”
“怎么会忘记了?”贝茜逼问。
“这很正常的吧!这种做了梦醒来就忘记的事。”
“呃……,是,”但是她和奥莱就有清楚地记得,这时她注意到那个金发男孩像是要醒了,“金毛也要醒了!”
金毛做起来,脸上带着从糟糕梦境中醒来的轻松感,四处张望了一下,对着贝茜说:“这位小姐,你的那句金毛该不是指我吧!”
“哎呀!被听到了!”说这句话的时候还以为他不会听到,“抱歉,因为不知道你的名字,所以才取的这个代号。”
“我的名字是修尔,不要再叫金毛了,被人听到了,叫我以后怎么混下去。”修尔撩撩自己的金发,叫他金毛……也算情有可原。
“知道了,修尔。”贝茜不好意思的说。
“那就好,”修尔拾起贝茜的一只手,优雅的微笑着,行了一个吻手礼,“可爱的爱莎?满小姐。”
“咦?!你认识我?”贝茜仔细回想,不记得有见过修尔。
“一年前有远远地见过爱莎小姐,不过,当时你没见到我啦。”
“爱莎?满?难道是主教的——”
“是主教府的二小姐,费德?贝卡少爷。”修尔接口道。
“咦!?”费德也不记得有见到过这个修尔。
“两年前的武斗大会见过一面。”修尔提醒道。
这样一说,费德好像有点印象:“你难道是那个……”
“迪特兰国王的独子。”修尔自己说了出来。
“那不就是——王储殿下。”奥莱想想之后说道。
这个王储殿下还真是厉害,费德对他是老早就没印象的了,没想到他居然想都没想的就叫出了他的名字。
“修尔……殿下?”贝茜这样叫道。一个王储被人叫金毛的确会混不下去的样子。不知道要是父亲知道自己管王储叫金毛,会说些什么。
“现在我们同在患难之中,就不要这么讲究了,叫我修尔就好了,”修尔发言,和蔼地笑着,“而且,我这个身份也不好到处乱嚷嚷。我就叫你们爱莎、费德,可以吗?”
贝茜和费德都点点头。
“那你是……”修尔看着奥莱。
“我叫奥莱,是费德少爷的伴童。”奥莱真是不怕生,笑得很自然地回了话。
贝茜和费德都偷瞄对方一眼,心里都想的同一件事:早该知道他(她)不会是个佣人。
“我问你们,”修尔以王储以及年长者的身份,显然成了主导者,“你们被捉来的时候,有没有人知道?王宫里的那些士兵完全没有发现我这个王子失踪。”
贝茜摇摇头。
“艾勒叔叔有看到。”
“艾勒?弥科吗?”修尔满意的点点头,“是个能干的大叔,应该会想办法救我们。”
“不过,殿……修尔,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贝茜问。
“虽然只是听说过,不过看样子,可能就是次空间吧。”
“次空间?”
“法力持有者里面,有些稀有品种,可以制造次空间,把一个小空间转换成较大的次空间,比如说把一个小袋子转换成次空间后就可以装很多东西。”
“那我们可能就在一个小袋子里?”奥莱问。
“大概。”
“修尔你知道得真多。”贝茜说。
“我好歹也是皇家初等学院二年级生,知道得比你们多些也正常。”
“不过他们抓了这么多孩子想做什么?”费德说。
“我想……可能是人口贩子……想要抓些孩子来卖吧?”奥莱不确定地说。
“这么厉害的人会仅仅是人口贩子?”费德不相信。
“可能是真的,”修尔认真的说,“持力者里面就是有些怪人会做些怪事。”
“也是。光是看他们扮成这样的小丑也知道,他们是些古怪危险分子。”贝茜认同地说。
“我说,”费德对贝茜说,“你不是会瞬间移动之类的吗?能不能从这里出去?”
“爱莎会瞬间移动术?不会吧?那可是很高级的法术。”修尔惊讶地说。
“我那个不算是瞬间移动术啦,就是有些相似,”贝茜想想,“不过可以试试。”
“没把握的话,最好不要乱试,出了事没法帮你。”修尔提醒。他是斗力持有者,对于法力不很了解,但作为二年级生,还是知道这类的事具有危险性。
贝茜身上出现了微微的黄光,然后就在原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