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松涛被气得瞪眼说道,“行,你们两个一个鼻孔出气,回头我就跟宸东说,以后多去峂城大学,气死安景!”
他这话也是一时情急说出来的,说完之后,桌上三人的脸色均有变化。江松涛也是后知后觉,抿了下唇,表情怪异。
韩雷低声道,“现在还敢说你没看出来?宸东找了个像安景的女人,还正好是峂城大学的,那么高调去大学门口接人,我怎么不信他一瞬间就爱的那么猛烈呢?还不是做给某些人看的。”
江松涛就算不愿意承认,但口误已经出卖了心底的想法。他沉默数秒,然后不甘心的说道,“都分开这么久了,就像你说的,渐渐地都淡了,我怎么看宸东对安景,就一点都没淡,反而是越发变相的执着了呢?”
韩雷道,“没听过物极必反嘛,宸东他妈疯了似的拆散他们,就宸东那性格,他不逆反,不叛逆才怪呢。”
江松涛道,“合着你这话,如果宸东他妈不反对,任由宸东跟安景在一起,那总有一天宸东自己会觉得腻,然后跟安景分手吗?”
这话倒是把韩雷给问住了,他一脸迟疑的表情说道,“你也看到了,宸东对安景什么样,那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疯。你见过之前有哪个女人在他身边待这么久的吗?”
江松涛道,“可能安景是个特例吧,之前那些女人都巴不得黏上宸东,只有安景躲宸东躲得跟什么似的,唯恐避之不及。男人都有征服欲,你越是躲,我就越是追。”
韩雷道,“反正不管怎么说,安景在宸东心里面,一定是最特别的。如果是宸东腻了,主动甩的也就算了,现在被迫分手,安景又跟顾锡骆在一起,也难怪他心里面不平衡了。”
江松涛眼中带着几分担忧,又带着几分无奈,叹气道,“现在只希望这个秦羽琛能治一治宸东的失心疯。”
“但愿吧……”韩雷也唯有叹气。
此时一直不怎么开口的李震霆,意外地说道,“如果能治好的,就不是心病,我就怕越治越糟,再真的疯了。”
几人正聊着,韩雷的手机响起,他接通,说了句,“宸东。”
手机中传来季宸东的声音,“在哪儿呢?”
韩雷道,“我跟震霆和涛子在一起呢,你在哪儿?”
季宸东道,“来‘极昼’吧,我跟段奕都在呢。”
韩雷应声,然后挂断电话。
“走吧,去极昼,宸东和段奕都在那边呢。”
江松涛将杯中的酒一口喝下,站起身,低声叨咕,“段奕的胳膊还打着石膏呢,不在家躺着,还出来得瑟,真是一天也闲不住。”
韩雷笑道,“有个护士二十四小时贴身陪护,他想去哪儿去哪儿。”
江松涛闻言,也是笑的一脸意味深长,“怪不得前阵子脾气差的要命,感情是太久没有女人给憋得,自打找了个小美护士,我看他心情好好的。”
三人离开私人会所,去往一家高规格的台球俱乐部。
到了之后,看到偌大的包间中,放着三张台球桌。其中一张桌边,段奕右手夹着烟,左手打着石膏垂在一边,正吞云吐雾的指导新女朋友打球。
另一张桌,季宸东从后面抱着秦羽琛,亲自教她打球。
李震霆,韩雷和江松涛出现之后,大家打了声招呼。
季宸东更是挑眉对江松涛道,“要不要来一局?”
江松涛脱下外套,笑着回道,“来啊,不过你要让我两杆。”
季宸东倚在球案边,似笑非笑的回道,“我不跟你打,她跟你打。”
季宸东揽着秦羽琛,下巴往她这边一抬。
江松涛挑眉,“她?”
季宸东道,“怎么?瞧不起?”
江松涛瞥眼回道,“我是打不过你,但也不至于打不过她,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季宸东挑眉回道,“别干说不练,不服来一局。”
江松涛也被季宸东挑衅的来了劲儿,当即问道,“赌什么?”
季宸东道,“随你。”
江松涛道,“行,如果你女人输了,你明天就去峂城大学当众跟她表白,要拿着喇叭站在最显眼的地方,连喊五十遍‘秦羽琛,我爱你’,你敢吗?”
季宸东黑色的瞳孔中,很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随即笑着回道,“来啊,怕你我跟你姓!”
“烦死了,你吵什么吵?!”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想往我身上爬吗?”
“我不管你是谁,总之你挑起这火,就必须负责灭掉!”
“不陪客,陪喝酒总行吧?”
“给脸不要!”
“别怕,有我。”
“如果跟你订婚能让你有安全感的话,我跟你订婚。”
“那我叫你什么好?阿景,不好,叶琳叫了,景景?有人叫吗?老婆……这总没人叫了吧……”
“管家婆,以后我都再不跟你吵架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ya,aisike,dai。”
“刚才看童话书,里面不是说灰姑娘嫁给王子了嘛,我心想着配合你一下,就画了。”
“景,二十三岁生日快乐。”
季宸东曾对安景说过的那些话,如今就像是抹在刀子上面的毒,刀子深深地戳入安景心中,疼的她发不出一点声音。而最痛的,是她没有马上死去,而是被刀上的毒,折磨的她五脏六腑上下翻搅,肝肠寸断。
他对她说过很多的话,而分手的那一刻,他却没有对她说一个字。
是有多失望,多伤心,多恨。才会连一个字都吝惜对她说……
陈颂苓跟她说感谢,谢谢她放开季宸东;叶琳对她说放下,时间久了,一切都会淡去;安景也对自己说,长痛不如短痛,早晚有一天,她会忘记。
但是为何,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她甚至跟季宸东碰不到面,但是一旦他突然出现在她眼中,她还是会被刺痛。
安景不知道季宸东是不是故意的,但不可否认,他出现在峂城大学门前,高调接走秦羽琛的那一幕,确实将她打败了。她还记得自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被顾锡骆牵着手离开了现场。
原来时至今日,安景才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算不见也不代表忘记;有些感情,就算不能再继续,但也绝不会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