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安景并不是很喜欢看篮球比赛,充其量也就是不排斥。更何况她现在困得分分钟眼皮就要耷拉下来,好想睡。只是她强迫自己不能睡,偷偷用指甲戳自己掌心的肉,强迫自己做出一副还很有精神的样子来。
她害怕面对一会儿要怎么睡的问题。
顾锡骆陪她看完了整场球赛,两个半场外带两个加时赛,打了一个多小时。安景困得一阵阵心慌,好几次突然睁开眼睛,才惊觉不知何时睡着了几分钟。
终于熬到球赛结束,顾锡骆抱着安景,轻声说:“太晚了,去睡吧。”
安景忽然就清醒了,微垂的视线中略带躲闪,顿了几秒之后,出声回道:“你也睡吧。”
顾锡骆说:“我在客厅睡,你去卧室。”
安景听到这话之后,心里面堵得难受。
原来顾锡骆从未想过要逼她,可就是她的小人之心,才更让自己觉得难堪。
安景出声道:“你去卧室睡吧,沙发小,你睡不下。”
顾锡骆道:“没事,我睡觉本来就不爱伸直了。”
安景跟顾锡骆互相推让,都让对方去睡卧室。这场面如果让外人看到,指不定心里面怎么想。毕竟,他们已经交往整整半年了。
说到底还是安景心虚,她怕自己推让了半天,却始终不提让顾锡骆进屋睡的事,会让他感到心反感,所以最后还是她起身说:“那我去帮你拿被子。”
安景回到卧室,帮顾锡骆拿了床上唯一的一张被子。顾锡骆道:“那你盖什么?”
安景轻声回道:“我盖毯子。”
顾锡骆说:“你盖被吧,我盖毯子。”
安景将被子放在沙发上,铺好之后才道:“不用,一会儿要是冷,我就开空调,没事的。”
不敢说太多,道了声晚安之后,安景赶紧回到卧室。她没关门,但这种小心思跟让顾锡骆出去睡相比,简直就是自己伸手打自己的脸。
躺在床上,安景盖着毯子,跟顾锡骆只隔了一堵墙。
她好烦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矫情,这么别扭,难道顾锡骆对她还不够好吗?
可她能跟顾锡骆谈恋爱,能跟他牵手,能跟他接吻,甚至能接受他像情人一样的抚摸,却唯独不能接受最后一步:上床。
黑夜里,安景睁着眼睛,之前明明困得不行,可现在却又精神的睡不着。
身体的酸疼在宣泄着一天疯闹下来的疲惫感,安景试过闭上眼睛,想着睡一觉就好了,可她怎么都睡不着。
她自问心细,但顾锡骆比她心思更细,她的种种做法,他会不知道她一直在躲?
安景好几次都想冲下床去客厅,告诉顾锡骆,让他进来睡。可是进来之后呢?难道只是躺在一张床上的事吗?
并不是,安景不能接受的不是亲密接触,而是……
而是不能接受除了季宸东之外的第二个男人与她发生实质性的关系。
她知道,她跟季宸东这辈子都不可能了,但是那最后一步,她怎么都迈不动。
安景真想给自己两巴掌,因为她的原因,难为顾锡骆一直在忍受。
辗转反侧了一整夜,安景以为自己没有睡着,可等她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身上的毯子不知何时变成了白色的被子。
她坐起身,迷迷糊糊的下了床,来到客厅一看,顾锡骆本是修长的身子,此时正弯曲着面朝沙发里面睡觉。而他身上盖着的,本是她昨晚盖过的毯子。
这一刻,安景心里面酸的发胀。
回去抱起被子,安景再来到客厅沙发边,轻轻地帮顾锡骆盖好。
顾锡骆应该是没睡好,所以很快便睁开眼睛。
安景轻声道:“我吵醒你了?”
顾锡骆微眯着视线,一侧头看到安景,他低声回道:“现在几点了?”
安景道:“才八点多,你再睡会儿,琳琳他们最早也得十点多才起来。”
顾锡骆嗯了一声,安景帮他盖好被子,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安景直接扑倒在他身上,顾锡骆往外挪了个位置,安景又瘦,就这样被他揽到身前。
他抱着她,轻声说:“陪我睡一会儿。”
安景昨晚也没怎么睡好,此时被顾锡骆揽在怀中,温暖的感觉袭来,她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被外面的门铃声吵醒的。
安景睡得沉,听到之后身体也没有反应。是顾锡骆下去开的门,进来的人是叶琳,皇甫君跟龙海洋观光三人组。
叶琳进来便说:“我们过来欣赏一下你们的蜜月套房。呦,这满地的玫瑰花瓣,呦,这还有蕾丝,呦……”
叶琳这一路‘呦’着,忽然看到沙发上堆积的被子跟毯子,还有身子已经深陷其中的安景,她挑眉,瞪大眼睛问道:“这是几个意思?”
皇甫君跟龙海洋进来,一看这场面,眼神顿时就不纯洁了。
叶琳也快步小跑到沙发边,一屁股坐下,趴到安景身上,兴奋地道:“哇,你们两个昨晚在这儿睡的?”
安景被叶琳吵醒,睁开眼睛要起身,但叶琳压着她,在她耳边小声说:“玩的这么high?这沙发能睡下你们两个嘛?”
安景迷迷糊糊,不由得下意识回道:“我早上才过来的。”
“嗯?”叶琳眸子一挑,刚要问什么,顾锡骆走过来,出声接了一句:“我们两个昨晚看球看得太晚,直接就在这儿睡了。”
叶琳看向顾锡骆,挤眉弄眼的问道:“看完球就睡了?”
顾锡骆太了解叶琳心里面想什么,他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要是再这么色下去,没有男人敢要你了。”
叶琳一大早上就倍受打击,抄起一个抱枕朝着顾锡骆扔去,顾锡骆一把接住,随即道:“我去洗漱。”
他转身进了卧室,皇甫君跟龙海洋满屋子转悠。
安景从沙发上坐起身,头发凌乱,睡衣也露出肩膀。
叶琳用手肘戳了戳安景的胳膊,安景道:“干嘛?”
叶琳低声道:“我怎么没看到呢,你不会是没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