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不会告诉他们,这些礼物是我从普罗旺斯带回来的,我会说是一个去法国旅行的朋友带回来的,或者找个别的什么原因。
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胡思乱想着,我搁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手机铃声依然是丁锐那首《我要Hold住》,可是当我看到那个电话号码时,我再次没能Hold住!
我原想直接摁掉电话,或者干脆不接这个电话,但是我Hold不住,感性无疑在这一刻又战胜了理性。
我甚至是带着迫切的情绪,按了接听键,手机那头传来她熟悉而动听的声音。
“你去哪了?阳阳!我打你很多次电话了,都提示关机,你到底去哪里了啊?”夕儿在手机那头声音急切地说,因为她的急切,她的嗓音有些断断续续,还带着一些幽怨,一些怒气。
我悄悄吁了一口气,沉声道:“我出去散心了。”我的语气显得很平静,但我的心绪并不平静,有点痛苦,有点的思念,有点纠结
“去哪散心了呀?怎么都不跟我讲一声?害我这些天一直都在担心你!每天都打你很多次电话,可总是打不通!”夕儿在手机那头道,语气缓和了一些。
担心我?会么?
我依旧沉声道:“我就出去散散心,没什么好担心的。”我的语气不带什么色彩,甚至有些冷淡。
“怎么了?阳阳,发生了什么事儿了?”夕儿在手机那头说,声音又急切起来。
我冷声道:“没什么。”
“真地没什么?没骗我?遇到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知道么?”她在手机那头说,嗓音有些发颤。
见我沉吟着没说话,她在手机那头接着说:“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麻烦了?你告诉我呀!你知道么?打不通你电话,我有多担心你么?”
担心?又是担心?你真地会担心我么?不见得吧?即使你的确有担心过我,那也是在你担心过欧阳泽之余的时间里担心过我吧?
我道:“我真地没事儿。你就别在问了!”我的语气有些粗暴,我不想对她这么说话,但话一出口,语气就是这样了。
她在手机那头愣了两秒钟,尔后轻声说:“你怎么了?顾阳……告诉我,我现在能为你做什么?”
我直接说道:“我现在想安静一会儿。”
夕儿在手机那头愣了片刻,尔后柔声说:“阳阳,我很想你!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我脑子里全是你!梦里也梦到你!我真地很想你!”
我的心猛地揪扯了一下,我悄悄吁出一口气,口气淡淡地道:“是么?谢谢了!”
其实我很想对她说,我也很想你!即使我走到异国他乡,你的笑脸依然和我形影不离!我也很想你!即使是我身在千万里之外,我依然能感受你的温柔!我也很想你,即使在我最恨的时候,我也很想你!
因为,你已经在我心里刻下了爱的痕迹!爱,就会没有条件地思念!
夕儿在手机再次愣住了,尔后她柔声说:“旅途会不会很辛苦?刚回到家是么?阳阳。”
是的!我的心很辛苦!爱着的心总是那么辛苦!
“是的。我很辛苦!我需要休息了。”我冷声道。
她轻声说:“那好吧。你好好休息,听到你的声音,知道你安全了,我就放心了。”
我道:“谢谢。再见!”我的语气俨然是跟陌生人说话的语气。
没等她再开口,我就直接摁掉了电话。我能想象夕儿在手机那头愕然的表情,可她不会难过吧?或许那个欧阳泽此刻就在她身边呢!
摁掉电话后,我扔了手机,把自己丢在床上!
这一刻我挺恨自己的,明明想听到她的声音,明明想听到她关心我的那些话,明明想对她说我也很想她,明明想问她她和欧阳泽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当我终于听到她的声音时,当我终于听到她的关心时,我心里又有一股无名之火,像泉水一样不断往外冒涌,关于实质性的话,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会对着手机愣神吗?她一定感觉到了我语气上的变化了吧?她一定会在想我到底怎么啦?
是啊!我到底怎么啦?
可到底怎么啦的那个人,不是我,是她!是她!
如果她不爱我,她怎么会愿意跟我亲热?在黑龙山狩猎场,在青草湖畔,那些亲热的情景,一幕一幕都在眼前
可是,如果她真地爱我,为什么还会跟那欧阳泽在一起?她同时喜欢俩个男人,她想玩3G吗?才女张爱玲说每个男人心目中都住着两个两女人,一个是白蛇,一个是青蛇。难道女人的心中也住着俩个男人,一个是成熟稳重的男人,一个是年轻有活力的男人?
她把我当什么?她的情人?还是爱情之余的调剂品?很显然,她更熟悉那个叫欧阳泽的中年男子,她也要先于我认识他,那天在地中海湾看到他们在一起的亲昵举动,看到他们对视的眼神,不难想象,他们已经是一对正式的恋人了!
次日上班来到公司的我,再次让众人跌破一百八十度的眼镜,比我刚来公司那次被林曦儿直接炒掉,次日再次出现公司里的情景,还要让人跌破眼镜!
没错了,他们都以为我被林曦儿踢出公司,出了那么大的事儿,而且证据确凿,不报警抓人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我竟然还会在消失了差不多一个礼拜后,再次出现在公司里?我竟然还会不要脸地再次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
在他们眼里,或许我不仅是“变态”,还是一个不知廉耻不懂进退的变态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从公司前厅到企划部办公室这段路程的,我要穿过公司前厅,穿过外面开放型的大办公区,然后拐一个小弯,进入企划部的独立办公室。企划部能拥有独立的办公区,跟设计部一样,同样是出于工作性质考虑。一家服装公司恐怕除了设计部,就该是企划部了,这两个部门涉及公司的商业机密最多,设计部要推出新的设计方案,肯定要我们企划部做企划,虽然广告创意都得交给专业广告公司代理,但是一些旁枝末叶还是需要企划部自己来做的,要不企划存在的意义何在呢?
也因此,企划部是最先知道设计部动态的一个部门。
所谓理直气壮,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之类的俗语,现在对我而言,已经不管用了。穿行在众人异样的目光里,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发僵,我不敢迎视他们的目光,仿佛我真是一个贼,真是一个流氓,真是一个变态似的。
现在我得感谢企划部的独立性,走进企划部的独立办公室,不像身处外面的开放型大办公区,所有人只要稍微一起身,就能看到你,你无处可藏。而在独立办公室里,能看到你的人都是企划部的那些人。
而且,除了邢敏、谢鹏、琴姐是坚信我不是那种人的人,其它企划部男女职员也不太相信我是那种人。在这里,我一贯与人为善的为人处事原则,还是收到了一定的成效。虽然企划部也有人拿异样的目光看我,但他们的目光里似乎没有其它部门里的职员眼中所带的那种嘲笑、愤懑、不安,甚至是恶毒!
我来的不早不晚,谢鹏、邢敏和琴姐都已经来了。
谢鹏朝我走过来,学领导似地拍着我的肩膀笑道:“恩!气色不错!既然休假回来了,就好好工作吧!”
我脸上绷紧的表情松了松,看着他笑笑道:“那当然了。我现在可是像充足了电的发动机,马力强大,干劲十足!”
我这是一种挑衅,也是一种宣泄,孙红兵虽然没来,但高完已经来了,我这话就是说给高完以及那些不明就里的同事听的。
邢敏走了过来,看着我,呡唇一笑说:“哥,怎么几天不见,你变得更帅了?肤色也更健康了!”
当然更健康了,这些天一直在外面跑呢!晒的太阳不少,而且俺晒得还是地中海的太阳,是国外的太阳呢!
我笑笑道:“几天不见,你这妮子也变漂亮了!”
邢敏看起来的确更漂亮了,怎么说呢?更成熟了吧,穿了身开领黑裙,裙摆还比较高,还化了妆,虽然裙摆不像胡雪娇那么高,妆容也没有胡雪娇浓,但作为一个一向以素面对人走活泼可爱阳光路线的邢敏来说,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很大的尝试了,或者说是改观吧!
她白皙的脖颈上还戴了一串细银项链,反正怎么看都比以前更女人了!
变化真地很大!大得让我吃惊啊!
琴姐一直笑看着我,我朝她笑着点点头。从她的目光里,我读出的是亲切,是信任,是温柔,她一向都是拿这种目光看我的,像个姐姐看着自己弟弟一样的温暖目光。
高完除了一见到我时的那种惊愕,之后就再也没跟我对视,他的目光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看,我现在也不想理他,我基本上已经肯定这家伙肯定参与了傅德志和孙红兵陷害我的计划。
以前我一直以为他这人还不错,没想到他的确就是一个小人!